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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死嬰

    同時我注意到，擱置在地上的其中一隻火盆，剛才在範一統不知不覺中被他用腳移動了。 與此同時，撒在涼席上的五穀在這一刻也開始跳動起來，震動不止。

    女屍在這個時候，渾身開始不住地顫栗，震得兩條板凳不住地擱置直響；身上纏繞的紅繩開始劈劈啪啪地繃斷，而紮在女屍右眼皮上的那枚大頭針，也開始緩緩地往外逼，頂上的紅傘更是搖晃不定，場麵陡轉之下！

    連忙將火盆歸位，也不知放對地方沒有，範一統也懵了，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我朝他大吼一聲幫忙，急忙撲過去摁住板凳。要是這個陣散了，回屍還魂進行到一半的時候，誰知道會發生多麽可怕的事情，保不齊詐屍都有可能。

    女屍一係列的連鎖反應開始慢慢地消停，範一統摁住的是腳那邊，我在女屍頭這一方，盡量保持著直視範一統，而不去看女屍的臉。要是兩隻眼睛同時睜開，這具屍就能製造幻覺，操控人的意識了。

    當我們逐漸感覺場麵控製下來的一刻，我和範一統差點沒虛脫掉，正準備喘口氣放鬆下，他這時滿頭大汗地盯著我，頃刻間臉色大變，雙目圓瞪地盯著我背後看。

    立馬我也感覺到了，好像有什麽東西，正趴在我背上揪我的頭發。從牆壁上的影子反射出，我背上出現了一坨跟羅鍋一樣的事物，在不停地蠕動著借力往上爬。

    全身都僵硬了，我就跟泥塑的一般轉過腦袋時，一隻慘白色的小手正搭我肩膀上，還在一上一下地撓動著。

    底下的女屍在這一刻也開始沉寂起來，我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一時之間竟沒了主意，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背後的那團東西，竟然慢慢地朝我胸前爬過來，一個沒抓住，撲哧一聲，掉在了板凳下麵的地上。

    肉呼呼的一塊，是那死嬰，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那隻玻璃罐子中給爬出來了。肚子上的臍帶還沒有脫落，它在地上艱難的爬行著，探頭探腦的樣子，拽住我的腳褲管使勁地往上蹭。

    範一統機靈不少，遞了把火鉗給我，不敢用手直接去碰那死嬰，便脫下外套將其裹住，然後麻利地重新塞回罐子裏。

    一切落定，我們終於才有喘口氣的當兒，差點沒癱軟坐倒在地上，兩人相顧無言。經過著一些列的論證，才發現我們對這個世界知之甚少，用有限的理論去探尋超乎自然的存在，其實是很荒謬的。一些看似不存在的東西，並不代表它沒有，古人的智慧凝聚起來的“科學”，恰如其分印證了這一點。

    我和範一統都不敢再呆了，土窖中的一切，在我們看來都變得那麽詭異，再待下去是很不明智的。

    待回到階梯上去，剛把木板揭開頭探出去一看，隻見地窖口上蹲著一個人在盯著我們，驚得我限些沒趔趄。

    師傅這時剛好回來，我們被抓了個現行。

    範一統的出現這時顯得無比尷尬，我諾諾無言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師傅歎了口氣，就下到了地窖中。有他在，我心中瞬間踏實了很多，兩人跟著他身後，又重新回到了土室。

    最明顯的變換，就是女屍的身體，已經在板凳上橫成了扁擔般的“一”字，活脫脫一副鐵板橋。屍體又開始出現顫栗的現象，隻不過幅度較小，成左右搖晃的姿勢。

    曆曆在目的景象讓我頭皮發炸，擔心接下來又會異端突起，然而師傅卻淡定自若。把掉出來的針重新插回女屍眼皮上，火盆調整好方位，並從一旁的書桌上拿過一隻毛筆，用線拴著係在女屍的屁股上，再在底部的涼席上鋪了一張白紙。

    女屍身體的抖動，連帶著毛筆在紙上拖拽出痕跡，這神奇的一幕讓我和範一統看得眼珠子差點沒蹦出來，它竟然在寫字！

    字跡歪歪斜斜，又像是一副圖案，很令人費解，當女屍完成最後一筆的時候，仿佛全身的力量被抽走一般，轟然倒地，然後就再也沒動靜了。

    師傅把紙拿起舉在燈下一看，紙上赫然寫著一個“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