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可能再把自己丟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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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悅!”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麵的人,就算是再怎麽樣也不會把話說得這麽難聽直白。

    齊悅這麽說,無非就是覺得雲蘇出身不如她們,她也沒必要跟她維持表麵上的過得去。

    許洲遠沉冷的聲音讓齊悅冷靜了些許,但她還是不甘“我說錯了嗎?她要是真的想離開你,就應該遠離江城,找份工作老老實實地找個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嫁了!一天到晚在你的眼前晃,許洲遠,我看你眼睛被糊住了,竟然看不出來她是在玩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

    雲蘇又笑了一聲,看了一眼齊悅之後,她將視線轉到許洲遠的身上,一字一句、不緊不慢地說道“許洲遠,離婚那天我讓梁秘書轉告你的話你記得嗎?”

    “你不記得沒關係,我記得。”

    說著,雲蘇頓了一下,隨後把那天的話清清楚楚地重複了一遍“為了避嫌,以後遇見,還是當陌生人比較好。”

    “這話我一直都遵循著。”

    說到這裏,雲蘇停了一下,“沒想到,居然會有人覺得我欲擒故縱,扒著你不放。齊小姐說得對,我確實應該找個地方,找個跟我相當的人嫁了。而你,許洲遠——”

    雲蘇臉色一冷,嗤聲到“配不上我。”

    她這話聲音不算大,可走道空曠,一共就他們兩撥人,那柔中帶韌的話,足夠讓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聽到她這話,沈羨之不禁倒抽了一口氣。

    如果不是氣氛尷尬僵冷,他都想跑到雲蘇跟前給他豎個大拇指說上一聲“牛逼”!

    活了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人說許洲遠配不上她的。

    沈羨之作為現場的激情吃瓜群眾,興奮又震驚。

    而顯然,跟他一樣反應的人也不僅僅隻有他。

    饒是厭惡雲蘇的齊悅,也被雲蘇剛才的那一句“配不上我”給鎮住了。

    這,這個女人,怎麽能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

    雲蘇說完,抬腿直接越過許洲遠往前走,然後在齊悅的身旁停了下來,看著她微微笑了一下“謝謝你提醒我,齊小姐,我確實應該找一個配得上我的男人。”

    “你,你還有臉嗎,雲蘇?”

    雲蘇沒應話,收回視線直接離開。

    她走得不快,齊悅看著,就連安慰自己雲蘇是落荒而逃都做不到。

    雲蘇不像是落荒而逃,她更像是勝利者的不屑而離開。

    季成文皺了一下眉,看向滿臉冷色的許洲遠“不追嗎?”

    聽到他的話,許洲遠看了季成文一眼,沈羨之見他還不動,連忙拉了他一把“你再不追,就真的沒以後了!”

    這時候,許洲遠才仿佛回過神來,抬腿追向了雲蘇離開的方向。

    看許洲遠追去,沈羨之才鬆了口氣。

    說實話,他現在越來越覺得,除了雲蘇,還真的沒別人能拿得住許洲遠這人了。

    齊悅剛才的話實在是太過誅心了,他們以前因為雲蘇嫁給許洲遠之前的那段“報恩視頻”都曾經對雲蘇有過不太好的看法。

    可後來兩人離婚了,雲霧撥開,他們看得更清晰一些。

    什麽拜金女、什麽心機女白蓮花,也不過是,一個女生,想要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罷了。

    雲蘇會那麽絕情,他們曾經都是齊悅這樣的人的幫凶之一。

    從前沒意識到,沈羨之自然不覺得如何,如今看清楚了,自然覺得羞愧。

    有些話雲蘇沒說,大概是她覺得沒必要。

    可他這個旁觀者,卻替她有些不值。

    “齊悅,你把事實搞反了,想要複婚的是阿遠,纏著對方的人也是阿遠,不想放手的人也是阿遠。欲擒故縱、扒著不放,這些詞語,你用錯了。”

    “指責別人之前,你得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格。你算是什麽東西,敢這樣罵雲蘇?”

    沈羨之這人一向是吊兒郎當的,對女人紳士有禮,從來不說重話,可如今卻當著她的麵質問她“算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

    齊悅整個人都是僵的,她現在滿腦子都隻有雲蘇的那一句“配不上我”。

    難堪讓她說不出話,旁邊的好友幫忙說了幾句,沈羨之冷嗤著就直接反罵。

    礙於沈家家世,齊悅的好友最後都不敢再說了,拉著她落荒而逃。

    季橙橙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的,她怔怔地看著季成文“哥,雲姐姐她剛剛是不是說,許洲遠配不上她啊?”

    季成文應了一聲“嗯。”

    季橙橙捂著嘴不可置信地驚呼了一聲“雲姐姐也太帥了吧!”

    剛罵完人還有幾分意猶未盡的沈羨之,難得找到盟友,對著季橙橙挑了挑眉“你也覺得吧?”

    “是啊是啊!哇!我的雲姐姐也太a了!我下次要問問雲姐姐怎麽做到的!”

    沈羨之深有同感“我也想知道她是怎麽這麽勇於表達自己的想法的。”

    他就不敢。

    一旁的季成文“……”實在是沒眼看這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雲蘇下了樓,臉上的冷意才淡了許多,冷豔的臉才看起來能接近了一點。

    路過有服務員跟她問好,她也已經能笑著回一句“晚上好”。

    八點的天已經全黑了,雲蘇走出三月初的門口,有一瞬間竟然有些迷茫。

    手腕被捉住的時候,她回過神來,頭都沒有回“鬆手。”

    手沒鬆,甚至得寸進尺地想要扣進她的五指。

    雲蘇掙開,回頭看著他,涼笑了一下“我的話說得不夠清楚嗎?還是你覺得,我願意被人認為我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離婚十個月,雲蘇自認自己幹淨利落,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

    可今天齊悅的話,又仿佛把她帶回了沒有離婚的那些處境裏麵。

    所有的人都在罵她說她。

    “許洲遠,我已經過過三年沒有尊嚴沒有自我的生活了,我現在包括將來,都不會也不可能再把自己丟掉。”

    “你配不上我。真心話,不是為了氣齊悅說的。”

    她說完,直直地看著他。

    許洲遠隻覺得心頭一痛,他寧願她罵他打他,也不想她這麽平靜地告訴他,他配不上她。

    然而傷人的話雲蘇還沒說完“你自私自利,不喜歡我的時候可以忘記了我是你的妻子;喜歡我的時候可以忘記了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由始至終,你都隻是想要自己開心快樂,滿足自己的喜歡,平順自己的不甘。”

    她一字一句,句句珠璣,所有的話都紮在了他的心頭上麵。

    許洲遠無從辯駁,她說得很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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