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他欠她的,他必須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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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蘇剛走出會場沒多久,就看到正在走道裏麵打電話的許洲遠。

    也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誰,說了些什麽,許洲遠皺著眉,臉色比外麵的月色還要冷。

    他心情很不好。

    看到她,許洲遠直接就掛了電話,站在那兒看著她。

    雲蘇走到他身旁停下,淡淡地笑了一下“剛才謝謝。”

    她這聲謝謝是誠心的。

    許洲遠看著她,喉結微微一動,“不用。”

    他也是才知道,她嫁給他的那三年,真的受了很多委屈。

    想到剛才電話裏麵梁楓說的話,許洲遠隻覺得喉嚨發堵,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跟她提以前的那些事情。

    沈羨之說得不錯,欺負雲蘇的人不是他,可是卻也因為他對雲蘇的態度,那些人才會那樣欺負她的。

    雲蘇挑了挑眉,不知道許洲遠這是什麽反應,“我去休息間了。”

    不過不管他什麽反應都好,與她無關。

    說完,她越過他就往電梯走去。

    “雲蘇。”

    他開口叫了她一聲,那低沉的聲音不知道壓抑著什麽,雲蘇並不想去探究。

    她回過頭,看著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有事嗎?”

    他們之間,不應該有事的啊。

    許洲遠活了那麽多年了,從未發現,不過短短一句話,卻如此的難以啟齒。

    “那三年,你是不是過得很委屈?”

    他知道自己問了一個無用甚至傷人的問題,可他還是想聽她親口說。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發現自己真的很混蛋。

    雲蘇倒是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離婚一年多,那是三年裏麵的很多事情她還是記得一清二楚。

    不委屈?

    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許洲遠現在才問這個問題,已經毫無意義了“是和不是,已經不重要了。”

    起碼對她而言,是真的不重要了。

    她熬過來了,也走過來了。

    “對不起。”

    除了一句蒼白無力的對不起,許洲遠發現自己真的做不了太多。

    他還能做的,大概就是讓那些欺負過她、傷害過她的人都到她的跟前道歉認錯。

    隻是他欠她的,他必須要還。

    雲蘇收了臉上的笑意,看了他一會兒,什麽都沒說,抬腿進了電梯。

    她不會原諒他,當然,也不需要他的對不起。

    許洲遠沒有抬腿追上去,他知道自己追上去隻會讓雲蘇更厭惡他。

    他就站在那兒,看著那電梯門一點點地合上。

    由始至終,雲蘇站在電梯裏麵,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他很混蛋,他知道。

    雲蘇在休息間坐了半個小時,蘇成會上來之後,她就上樓回了房間準備洗澡休息了。

    然而今晚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注定有人深夜難眠。

    晚上十一點,唐家別墅卻燈火通紅。

    唐律回到家的時候不過十點半,他找了唐潛說今晚的巧合,卻不想說到一半,被起夜的唐老爺子聽到了,唐老爺子頓時就讓人開了燈,一家人全在客廳。

    唐律先是把自己拍的照片已經網上搜到的一些照片給唐老爺子看,唐老爺子剛看到照片,錚錚鐵骨了一輩子的老人,瞬間紅了眼眶“是玉兒!這是玉兒啊!”

    唐家人眾所周知,唐家有一個誰都提不得的人,就是四十年前被人拐賣走的唐律的姑姑——唐瑜。

    唐律奶奶五年前查出來的肺癌,為了在有生之年內能見到自己那個丟失的小女兒,一直在忍著化療放療的折磨,就是相信唐瑜還活著。

    去年九月唐律奶奶因病情惡化轉移到國外治療,就在兩個月前,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唐律奶奶被接回國。

    當初醫生說她最多也就隻有一個月了,可如今,唐律奶奶還是吊著一口氣,躺在iu裏麵,就是為了等她那個可憐可愛的小女兒回家!

    唐家人找唐瑜找了這麽久,始終相信唐瑜還活著,今天唐律看到雲蘇的時候,心頭也是震撼。

    雲蘇長得實在太像唐瑜了,這些年他拿著唐瑜的照片四處托人找人,他姑姑長什麽樣子,唐律可以說一閉上眼就能浮現出來。

    可他不敢貿然,這些年來唐老爺子和唐老太太已經失望過好多次了,如今唐老太太這個樣子,已經經不起再一次失望了。

    他當場就讓人查了雲蘇,時間有限,很多的東西不能細查,可也足夠證明,雲蘇真的是他姑姑的女兒!

    “是小玉!”

    唐潛看到照片,平日那麽雷令風行的一個人,眼眶卻也頓時就濕了。

    唐律看著自己的父親和爺爺,雖然不忍,卻也不得不說出事實“爺爺、爸,這不是姑姑,這是姑姑的女兒,姑姑她,十年前就出車禍離世了。”

    “爸——”

    “爺爺!”

    唐老爺子暈了過去,唐家一片混亂。

    作為引發這一切的雲蘇,卻全然不知。

    她已經敷完麵膜,熄燈睡覺了。

    而此時,房間門口,赫然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這男人不是誰,正是許洲遠。

    沈羨之第一次見識喝醉了的許洲遠,他不知道原來許洲遠這麽難纏的,從酒吧回來的路上,他們兩可以說是遭盡了白眼!

    但凡他跟許洲遠那三十年的交情小一年,他都想在中途把人踹下車不管他了!

    沈羨之是真的後悔死了,好端端地為什麽要拉許洲遠去喝酒呢?

    平日許洲遠這人聽他說要喝酒不是冷眼就是滾,結果今晚他一開口,許洲遠就跟著他去酒吧了。

    兩人剛到酒吧,什麽都不說,點了酒,一杯一杯地往嘴裏麵灌,沈羨之攔都攔不住。

    到了後來,他也不攔了。

    沈羨之覺著,這十六七歲就能和兩斤白酒的許洲遠,怎麽也不至於醉。

    然而事實上他是錯的,許洲遠是真的醉了。

    醉了就算了,別人醉酒是好不清醒。

    他醉酒卻無比清醒,就是話特別多,也不是話多,畢竟他嘴裏麵重重複複就那麽一句“是我對不起她”。

    這話許洲遠叫了一路,從酒吧到酒店,一路上不少人看著他們,都以為兩人是什麽絕世大渣男。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許洲遠自己的房間不回,非要賴在雲蘇的房間。

    沈羨之實在憋不住要去上廁所,上完廁所回來就看到這麽一幕許洲遠靠在雲蘇那房門上,長腿傾斜,半身彎曲,整個人就像是網抑雲裏麵的憂喪患者。

    “你真不回去房間?”

    沈羨之揉著太陽穴走過去問了一句。

    許洲遠看都沒看他一眼“你滾吧。”

    沈羨之氣笑了“得了,辛辛苦苦帶你回來,就給我一個滾?行吧,我也不管你了!”

    哼,他也是有脾氣的!

    可走了兩步,回頭再看,沈羨之不禁歎了口氣。

    是真的有點可憐。

    “唉,別說我不幫你!做你兄弟做到這個份上,我覺得我絕對可以評上年度最佳兄弟獎了!”

    說完,沈羨之抬手“咚咚咚”地狠敲了幾下房門“小姐,客房服務,麻煩您開一下門。”

    許洲遠喝醉了,人是清醒的,可反映很慢,他剛消化完沈羨之的話,沈羨之已經敲完撒腿跑了。

    他剛皺了一下眉,靠著的房門突然被拉開,許洲遠沒站穩,直接就往裏麵倒了下去。

    他沒摔在地上,摔在了雲蘇的手上,“許洲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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