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氣運之子的靈根之變(7.6K為上月2500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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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潮之戰關係著群島所有的人族。
身為族群的巨擘之一,陳平本該當仁不讓的配合九宗,誅殺高階妖獸。
但誰叫他這回在秘境的收獲足以令群島金丹眼紅萬分呢!
首先,蝕日神芽無故消失,就已讓顧思弦懷疑上了。
這等能使體修境界大漲的重寶,眾修豈能容他獨享?
其次,薑陽、上官璽等人的財物都落到了他的手裏。
劍鼎宗必定會找他協商,收回幾枚儲物戒。
可吃進嘴的東西,以陳平的性子,如何舍得吐出。
因此,他尋思良久,還是決定放棄參戰。
秘境一行,群島人族雖死傷慘重,可麵對天獸島,仍舊有自保之力。
畢竟隕落的金丹都非頂尖的那一類。
整體實力的削弱沒有那麽的誇張。
在海底稍微修整了小半日,陳平利用金珠空間裏的翡翠土地,將瀕臨分解的神魂恢複如初。
一身法力也回複至八成後,一束青色遁光即刻衝出海麵,往更遠的東方天空疾馳而去。
……
秘境,藥園。
滿目瘡痍,雲霧陰森。
距人族和海族逃離已有數個時辰。
周鉚一動不動地站在巨坑之內。
身纏四根蔓藤,表情呆滯,乍一看,就像是一具失去所有生機的傀儡。
下一刻,他的雙目終於微微一睜,精芒四射,氣息竟比先前還強盛了三分。
“你怎麽樣了?”
一道關切悅耳的女音從周鉚口中發出。
“多虧你的副魂與我融合,暫時還死不了。”
突然間,又轉變成略帶滄桑的男子嗓音。
頓了頓,男子心有餘悸的道:“那小子修煉的至少是一門天品中階的神魂功法,甚至可能是瑰寶級別,若非我曾經是元嬰修士,魂魄的純度遠在其之上,恐怕早就飛灰湮滅了。”
“瑰寶級別的功法很珍貴嗎?”
“你不是人族,不明白瑰寶功法代表著什麽。”
頓了頓,簡真君殘魂語氣肅然的道:“據我所知,大部分的化神勢力都沒有瑰寶功法的傳承,何況是更難得的神魂秘術,翻遍整個皓玉海,估計也寥寥無幾。”
“聖墟祖樹都選擇了他,看來那人族小子的身份不俗。”
神芽沉默了會,話鋒一轉,憤怒的道:“不管他是誰,但收走了我修煉數萬載的肉身,本芽定要殺的他魂飛魄散,不入輪回!”
“眼下我等受封印限製,方圓千裏都出不去,你還是想些更實際的事為妙。”
簡真君毫不客氣的潑了一盆冷水,頭顱微微抬起看向空間裂縫,緊張的道:
“天穹藤的意識還沒被抹去嗎?”
“擁有不死之魂的釋迦秘蓮也曾是我的伴身靈草之一,想不到天穹藤居然繼承了它的神通,哪怕是器靈大人,一時半會也拿它毫無辦法的。”
周鉚的神色間隱隱出現了一絲擔憂。
神芽的主魂已和天穹藤的靈魄融為一體。
即使器靈出手相救,也難以分離。
“器靈大人若能掙脫斷天仙鏈,人族、海族一個都跑不掉!”
簡真君咬牙切齒的道。
“斷天仙鏈中蘊含著微乎其微的規則之力,器靈大人欲衝破它的封印,起碼要具備六階的神通。”
神芽歎了歎,繼而又道:
“天穹藤就交給器靈大人了,我二人還是按照原計劃,吸引外界的高階血食進來,先解救出魔魂。”
聽罷,簡真君點點頭,然後皺眉道:“那些人活著出去後,我等的謀劃必然已經暴露,五階的生靈,尤其是人族元嬰,他們對通天靈寶的貪欲遠遠超乎你的想象。”
“甚至引來化神都不足為奇,以器靈大人和你我目前的狀態,根本無法應付。”
“所以,我建議封閉秘境百年,待你徹底占據天穹藤的肉身後,才有和那群宵小一戰的神通。”
接著,一人一芽結束了對話。
隨著周鉚的身形漸漸沉入地下,四周的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
浮幽城道場。
此刻,一座人聲鼎沸的煉器坊中。
數十位學徒和幾名煉器大師穿梭在閣內,招待著前來煉寶的修士。
看起來,這家店鋪的生意著實不錯。
人人都忙碌至極的樣子。
“哎,待燕大師坐化,本閣的買賣至少會減少三成,大多數的道友們還是衝著他老人家的名頭來的。”
忙裏偷閑之餘,一名築基期的煉器大師感慨的道。
“是啊,縱然燕大師吞服了多種靈物和丹藥延壽,如今的壽命也不足十年了吧?”
站在他身旁的,也是一位築基修士。
“希望燕大師的幾名弟子能把煉器坊撐起來,不然改天我另謀高就也不是稀奇之事。”
兩名煉器大師你一言我一句,懶洋洋的聊了一會。
直到一名元丹初期的前輩跨過門檻,兩人才打起精神的迎了上去。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那位即將坐化的燕大師,正在後院的一間密室裏,對著一尊紫色大鼎愣神發呆。
“老之將死啊。”
良久,燕靖突然起身,無奈的自嘲道。
他雖貴為元丹修士,可年紀實在太大。
體力和記憶力都大不如前,經常因為一件事而陷入長時間的思索。
剛剛,他就在想,那人,不,那位前輩什麽時候會來尋他煉器。
誠然,距離當年的約定還剩四年多的時間。
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近兩年,自己的狀態一落千丈。
似乎等不了那麽久了!
“再守半載,陳前輩如果不來,燕某就召集另外幾名掌握火法的道友,開爐煉器!”
燕靖自言自語的道,臉上有些無奈的苦笑。
坐化前打造一件絕唱之作,一直是他的遺願。
雖然若有火屬性的金丹修士幫助,整個過程和法寶的品質能提升一個台階,但他確實沒有時間再等下去。
燕靖微眯的慢慢躺下,同時往嘴裏扔了一粒辟穀丹。
隨著生機的消逝,他愈發頻繁的感到饑餓。
這一躺就是半天。
黑幕降臨,燕靖仿佛進入了夢鄉,呼吸平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他夢見自己打造出了一件靈寶。
數位金丹、甚至元嬰修士都眼巴巴的上門求購,說盡了好話。
不過,美夢還未結束,他就被一聲低喝驚醒。
“燕大師的晚年生活看來十分愜意。”
密室一側,空間劇烈模糊下,一名年輕男子的輪廓陡然成形。
燕靖急忙一躍而起,心中的驚駭絲毫不少的表現在臉上。
他這座閉關密室裏,遍布著十數道三階禁製,竟被旁人無聲無息的闖了進來。
“陳前輩!”
待看清年輕修士的麵容後,燕靖激動的胡須巨顫,急忙抱拳行禮。
朝思暮念的那個人終於來了!
“見到本座,燕大師似乎很興奮。”
陳平隨手給自己斟了杯茶,半開玩笑的道。
他之前和燕靖在拍賣會上有過約定。
此人把玄森雷盤賣給他。
十餘載後,他則會助其一臂之力,協同打造通靈道器。
“前輩有所不知,近些年,燕某的狀態一下跌落穀底,隨時都有坐化的可能。”
稍作停頓,燕靖語氣急迫的道:“既然前輩已經來了,那燕某也無可顧忌的了,事不宜遲,現在就開爐煉化礦石。”
說罷,燕靖袖袍一抖,十幾塊顏色各異的礦石飛射而出。
大部分是四階的品質,不乏一塊五階礦石。
全是清一色的火屬性材料。
看樣子,燕靖的確是要打造一件火寶。
這令陳平非常的滿意。
“收拾一下,跟本座走。”
然而,陳平卻無動於衷,輕輕一笑的道。
“前輩,本閣裏供奉著蘊養千年的地火,以及多種器爐,在閣裏打造法寶相對輕鬆不少。”
燕靖微微一怔後,提議道。
“地火?”
陳平不由曬然,一點眉心,冰靈晶焰、乾藍紫焰、驚風焰,三團本命靈火齊齊飛出,在空中跳躍不定。
感應著每團靈火中傳來的驚人氣息,燕靖張了張口,徹底閉嘴。
“晚輩沒有什麽可準備的了。”
將礦石和那座巨大的紫色大鼎收進儲物戒後,燕靖恭恭敬敬的道。
“我記得燕大師好像生育了幾位子嗣,你和他們交代一下吧。”
陳平一轉身,淡淡的道:“你這一去,大概是回不來了。”
“遵命。”
燕靖麵泛苦澀的點點頭,打開密室前,一句話傳入耳中。
當即,這位五百多歲的老者流露狂喜之色。
此名神威赫赫的金丹老祖,竟主動要求帶藝拜師,做他的關門弟子!
燕靖腦袋暈乎乎的,不敢置信。
這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啊!
往後,血脈和徒弟有如此大的一座靠山,何愁沒落?
過了一刻鍾,燕靖匆匆趕回。
兩人也未弄什麽拜師禮,前輩和晚輩的關係照舊。
燕靖還吩咐子嗣向浮幽城分發了幾百塊玉簡,把教習陳平煉器的打算大肆宣揚了出去。
自然,這都是海昌真人的主意。
至於是否別有目的,燕靖不關心,也不敢相問。
“走!”
話畢,陳平拂袖一卷,一片濃霧裹著兩人消失於密室。
高空中,燕靖俯視著一手打造的煉器閣,眼眶濕潤。
臨行前,他將大部分的財物都留給了後代,基本無遺憾了。
接下來的幾天,兩條勁爆的消息在浮幽城飛速傳播。
煉器大師燕靖被陳家老祖帶走,秘密的傳授一生衣缽。
另外,卿客居的鬱陽昌鬱丹聖也同時無影無蹤。
卿客居高層齊齊震怒,發動所有關係把城內每個角落幾乎掘地三尺的翻了數遍,依然一無所獲。
聰明的修士已經想通透了。
鬱丹聖的失蹤,必然和陳老祖大有關聯。
眾修不禁為陳老祖的膽大包天感到震驚。
丹聖的地位非同小可。
據傳,卿客居已準備去內海四宗那邊,狠狠告陳老祖一狀了。
……
三日後。
一束遁光疾馳在二元重天,眼看就要越過雙城海域的範圍。
“俗話說,財侶法地是修煉之基。”
陳平負手站在遁光前列,笑吟吟的道:“有兩位道友相助,本座的道行大漲指日可待。”
而他此話顯然是朝後方的兩名元丹所講。
這老者和中年修士,正是燕靖、鬱陽昌!
前者倒還好,出於自願,表情恭敬。
但鬱陽昌卻一臉的陰沉,一看就知是被強迫的了。
陳平十分理解鬱陽昌的心情。
任誰在和美貌侍妾享樂之時,被打暈帶離浮幽城,都會憋著一股火氣。
何況對方還是平日呼風喚雨的大丹聖。
“陳前輩,你若求購丹藥,大可以帶著靈草來卿客居下單,還怕鬱某不盡心盡力的煉製嗎?”
鬱陽昌甕聲甕氣,講出了幾日中的第一句話。
“從此以後,鬱丹聖就是我老陳家的人了,何須舍近求遠?”
回過頭,陳平笑眯眯的道。
“陳前輩,你此話何意?”
聞言,鬱陽昌驚怒交加,死死盯著前方之人。
難道陳平擄他並非單純的煉丹那般簡單?
一旁的燕靖都覺不可思議,暗暗尋思,這陳前輩未免太霸道了。
劫持一名人脈通天的丹聖,這得捅出多大的簍子!
“字麵的意思,鬱丹聖聽懂了嗎?”
陳平輕飄飄的道。
“陳前輩,你此舉不怕得罪內海四宗?”
鬱陽昌勃然大怒,森然的道:“我卿客居雖是小門小戶,可與幽火門、三絕殿乃至攬月宗,都有不小的瓜葛!”
見此人一副桀驁不羈的作派,陳平眉頭一皺,冷笑道:“鬱丹聖莫操心,本座早和道友們知會過了。”
其實,陳平隻經過了顧思弦一人的同意罷了。
但為了完整的清微靈卷,想必他會把爛攤子收拾好的。
“絕不可能!”
鬱陽昌連連搖頭,心裏的質疑和恐懼迅速蔓延。
他乃是卿客居的東家之一。
要資源有資源,要地位有地位,卻即將淪為他人專屬的煉丹師?
若對方是一尊金丹大修士還差不多!
但海昌陳氏才崛起不久,他如何看得上眼。
“反抗不了,就學會屈服。”
陳平不帶感情的說著,給鬱陽昌傳了一道私密的話。
“這……”
琢磨半晌,鬱陽昌的情緒終於平複了不少。
雖仍眉頭緊蹙,但沒有了先前的憤怒。
因為陳平不僅給他開出了異常豐厚的報酬,還言明,隻“租用”他五十載。
總體而言,好像並非不能接受。
見鬱陽昌消停下來,陳平心底盡是得意。
他的如意算盤已開始啪啪作響了。
五十年之後,他的神通應當足夠冠絕群島。
區區一個鬱陽昌,還翻得出他的手掌心嗎?
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