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誰敢動我無念宗?(上)(7.4K為4400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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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來,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金珠。

    如果他前世的遭難真和此物有關,自是無可憤恨的。

    不擺脫假丹之身,他早已化為一抔黃土,哪有今日的鳳凰涅槃。

    但千法宗的幾位該怎麽麵對處理呢?

    瞳孔裏一抹金色閃閃爍爍,陳平沉默了許久。

    連天演大陸都回不去,現在提此事尚且過早。

    想通透後,他收了金珠,雙腳騰雲疾馳射遠。

    這處的空間通道本身足夠隱蔽。

    縱然元嬰後期的修士也極難發現。

    他若另行布置禁製守護,倒是畫蛇添足了……

    ……

    自從六階天雀出世以來,梵滄海域各個角落的生靈都把目光匯聚到了冥魂山。

    此山附近海域,盡是赫赫有名的大型勢力。

    這日,一道倉促的藍影在海中搖動。

    雙臂一搖,便往下行了千裏。

    能在深海中還擁有如此的速度,應該是一頭五階生靈。

    隻見他麵容焦急,一路下潛到了一處人影密集的海溝之內。

    “黎淵王和司倫部落的血脈最親近,他老人家定會為我做主。”

    藍影咬牙切齒的一握拳,毅然朝中央一座外表陰沉的巨大宮殿奔去。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後,他在宮殿外停住身影,並毫不猶豫的雙膝跪下,恭敬的道:“司倫督,求見黎淵王!”

    方圓百裏死寂了足足二、三十息後,終於傳出一道平靜的聲音。

    “自司倫囫坐化後,你族的高階修士還是第一次覲見本王。”

    聞言,司倫督麵色一變,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上一代部落之主司倫囫在位時,和皇庭的關係雖不複當初,可麵子也過得去。

    兩方時有貿易上的往來。

    司倫部落也充當著皇庭的眼線,監察鏡陽海一帶的動靜。

    可自從司倫芩登位後,她一意孤行直接斷掉了兩邊的聯係。

    隻不過每隔百年,還是會向黎淵王進貢一批價值不菲的寶物,和其他諸王卻差不多形同陌路了。

    正是因為有進貢的情分在,司倫督才敢來皇庭求援。

    不錯,眼下的這片海域乃是梵滄海族公認的聖地,實力最強大的黎磐部落。

    “稟黎淵王……”

    司倫督抬起頭,哀聲傳音道。

    下一刻,大型宮殿的雙門登時敞開,一聲冰寒刺骨的話語,帶著一絲怒極之意從中傳出。

    “司倫一族被滅了?”

    坐在殿堂中間主位上的是一名身著金袍,體型精壯的中年海族。

    他麵容上滿是驚怒的表情。

    “參見黎淵王。”

    對著主座上的人重新一拜,司倫督悲慟的道。

    他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司倫部落雖稱霸不了鏡陽海域,但自保一方清淨完全沒什麽問題,甚至能偶爾反攻侵入人族的領域。

    數月前,他離開部落,前去附近海域采摘一份即將熟透的五階靈果。

    最終靈果是沒有波折的到手了,可回族一看,當場令他魂飛魄散。

    部落各處領土,全是密密麻麻的尋寶人族。

    聖地烏聖山毀於一旦,而司倫芩和司倫桓不知所蹤。

    再接著,成群成批的海族修士被艦隊捕捉,運送到人族海域拍賣。

    從始至終,司倫芩等人都沒有現身。

    司倫督深感大事不妙,含著悲憤悄悄遁走,意圖尋求皇庭的幫助。

    一路上,他幾番被異族高階阻殺,好不容易才抵達黎磐部落。

    “是誰有如此大膽,你可查清楚了?”

    黎淵居高臨下的一視,氣氛一下變得凝重無比。

    在這股氣息麵前,司倫督猶如置身火海,呼吸艱難低首不敢望金袍男子分毫。

    黎磐部落的皇庭親王,唯有五階後期以上的修士才能加封。

    且大多數是大圓滿境界。

    除非天賦異稟,領悟的星辰頗多,方能在後期境界進入皇庭的最高層。

    而麵前的這位黎淵王,是一名進階了千年之久的五階大修士。

    在一眾親王中,亦是極其強悍的存在。

    “稟黎淵王,目前還不知是哪方或何人所為,但首先可以排除鏡陽海域的本土勢力。”

    稍一停頓,司倫督飛快的判斷道:“即便那三家五級勢力的元嬰齊臨烏聖山,司倫芩即便不敵,也不至於逃都逃不掉。”

    “原因。”

    黎淵眉頭一挑,淡淡的道。

    “其實司倫一族暗中已和森羅盟、羽刹殿達成協議,準備先行聯手滅了無念宗。”

    偷偷觀察著黎淵王的反應,見其麵無異色後,司倫督才放心的繼續講道:“一盟一殿與我族簽訂了海誓契約,絕不會輕易的變卦反水,單獨一個無念宗不可能滅了烏聖山。”

    “你司倫一族是越活越窩囊了,竟和狡猾的人族暗通款曲。”

    聽罷,黎淵諷刺的一哼,也不再多加指責。

    因為他同時也是在扇自己的臉。

    為抗衡西境的冥魂天雀,黎磐部落早已經和無相陣宗罷手。

    雖還沒有摒棄前嫌的精誠合作,可未來的聯合之勢必不久矣。

    一想到六階天雀,饒是手段強橫的黎淵也不寒而栗。

    數十載前,皇庭七大諸王與天雀爆發驚世大戰。

    結果,七大諸王死了一位,其餘六個,包括他在內身受重創,至今還未痊愈。

    要不是最後祭出老祖宗留下的保命之物,整個皇庭都會被天雀掀飛覆滅。

    七打一都慘敗收場。

    冥魂天雀的神通之強還超乎了原先的預料。

    所以,皇庭和陣宗唯聯合起來,方有危巢自保之力。

    無相陣宗表麵看上去不過一名元嬰大修士。

    但此宗陣道昌盛,隻要布下一座殺傷力極強的六級陣法,天雀也得忌憚幾分。

    當然,這些秘事黎淵不會和一位五階初期的海族道明。

    尤其還是決裂出去的司倫族修士。

    “我懷疑是人族的九鼎商會所為。”

    司倫督小心翼翼地道:“其擁有兩位元嬰大修士,無聲無息的摧毀烏聖山輕而易舉。”

    “九鼎商會……”

    黎淵嘴裏輕輕一念,有些印象了。

    這好歹是東域的一個巨無霸勢力。

    至於先前的什麽無念宗、羽刹殿,他聽都沒聽說過。

    “我族本該在幾十載前就與一殿一盟聯手鏟除無念宗,但九鼎商會突然橫插一腳。”

    “後經打聽,原來是東域盛事晝極寶域降臨,九鼎商會才竭力維持海域安穩。”

    “他們定是生怕我族將晝極寶域傳回皇庭,所以提前痛下殺手。”

    司倫督猜測道,臉上閃過一股濃成實質的恨意。

    “你部落雖已不屬皇庭嫡係,可仍一直向本王進貢稱臣,此番司倫突逢大難,本王不會置之不理。”

    輕拍了拍身下的椅子,黎淵聲如洪鍾的道。

    晝極寶域中高階資源無數,他自然非常眼熱。

    若能順帶替司倫部落報仇,也算了卻一樁心事。

    “黎淵王仁義無雙,司倫族修士的在天之靈得以慰藉。”

    司倫督心中一喜,振奮的道。

    皇庭插手的話,九鼎商會都要戰戰兢兢的配合調查。

    “隨我走吧!”

    黎淵話畢,身化黑光一閃飛出了宮殿。

    兩人剛欲破海而去時,黎淵忽的一頓,吩咐道:

    “你原地守候半日,察古部落一個叫察戈的小家夥新在本王這任職,剛好帶去鏡陽海曆練一二。”

    “遵命。”

    司倫督恭恭敬敬的應道。

    待黎淵王氣息無影無蹤後,司倫督挺直身板,望著下方偌大的海族領域發出幾聲怪異的冷笑。

    ……

    鏡陽海,無念島。

    這日,一團湧動的暗紅火焰朝渡口激射而來。

    眾修尚未看清,此火便不見了蹤影。

    再一眨眼,靈火已卷著裏麵的人影進入了無念宗的駐地雲真山。

    焰光一散後,一名紫袍男修表情自然的踱步而出。

    從東牝海返回無念島,他多用了半個月。

    沒辦法,中途遇上的不平事數不勝數。

    特別是在魔門羽刹殿和邪修森羅盟麾下的海域。

    幾乎每飛百裏,就能見到幾艘靈艦或隔海對峙,或互相法寶招呼。

    陳老祖諸事繁忙也無空詢問緣由,但凡祭出血道、魔道寶物的修士,都被他一喝震死。

    然後沒收儲物戒和靈艦,瀟灑走人。

    積少成多下,他又收割了一批五十萬中品靈石的資源。

    “神通高了就是痛快。”

    陳平美滋滋的摸鼻一笑,降落在山巔洞府前。

    “韓師弟!”

    同一瞬間,兩道意念默契的掃來,跟著,一男一女兩大元嬰並排飛來。

    正是宗門的太上長老劉玉澤、吳初含。

    這兩人顯然已在洞外守候許久。

    而且看向陳平的目光中充斥著一絲審視和狐疑之色。

    “劉師兄,吳師姐!”

    陳平含笑見禮道。

    他知道兩人在防備什麽,無非是司倫部落的事。

    “師弟這些日子去哪裏了?”

    劉玉澤盯著陳平,語氣低沉的問道。

    “鏡陽海的修煉風氣太惡劣,師弟我外出匡扶了一陣,可惜憑一人之力實難扳回正義。”

    稍一思量,陳平朝天歎道。

    “師弟!大家都是修煉了幾百、上千年的元嬰修士,請你嚴肅對待!”

    吳初含俏眉一挑,慍怒的道。

    臨走之前,韓師弟還向劉玉澤詳細打聽了司倫部落的背景。

    沒過幾月,盤踞在北方的司倫部落就被滅掉了。

    怎麽會這般的湊巧?

    但兩人還是尤為的困惑。

    師弟的實力雖遠強於表麵,但在元嬰中期的手底下過幾招就算勉強了。

    如何可能一人滅了司倫芩鎮壓的海族部落?

    “韓師弟邀了哪些道友一起幹了這事?”

    一掌翻起打斷吳初含,劉玉澤麵龐浮現一絲警惕之色。

    司倫部落威脅宗門數千載,此次毒瘤被連根拔除是一件天大的喜訊。

    可他要弄清楚,師弟究竟是和誰滅掉的司倫部落。

    假如是羽刹殿、森羅盟,甚至外海的道友,那他就要謹慎萬分了。

    “不錯,韓師弟的盟友是誰?”

    吳初含同樣緊張的道。

    “兩位冤枉我了,師弟初來梵滄東域,哪裏認識那麽多的元嬰道友啊!”

    搖搖頭,接著陳平說了一句另兩大元嬰震驚到毛骨悚然的話來。

    “師弟獨身一人力有未逮,隻殺了司倫芩和司倫桓,以及九成的高階海族。至於司倫部落的覆滅,和眾多撿便宜的小輩們脫不開關係。”

    說完之後,陳平神識朝外散開,斷空塔與奪鼎劍蓄勢待發。

    若劉玉澤、吳初含稍有異動,就休怪他心狠手辣自滅宗門了。

    ……

    詭異的一幕真實出現。

    山巔上,長達幾十息內都鴉雀無聲。

    三位元嬰鼎足而立,眼中的神情變幻不斷。

    “你一個人殺了司倫芩!”

    劉玉澤稍微平緩了下心情,冷冷的道。

    他不願相信的理由很多很多。

    司倫芩可是手握五星辰的五階中期海族,哪怕他都不能穩勝半籌。

    區區一名元嬰初期,怎麽可能擁有如此強勁的神通?

    梵滄海不是人傑薈萃的中央海域。

    那種在元嬰期,還能越兩小階殺敵的修士簡直可以用鳳毛麟角來形容。

    “師弟不才,願向師兄討教一二。”

    陳平拱拱拳,左腳彎曲的一點,身子直接射向三元重天。

    眯了眯眼,劉玉澤一指丹田,祭出一件月弧形的白輪靈寶緊追而去。

    “師兄小心。”

    吳初含擔憂的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