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謝衡多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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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衍脾氣挺好,安安靜靜地由著林亦安瞎折騰。

    rua了半天,林亦安終於滿意了,鬆開了謝衍,他從茶幾上拿了盒煙,重新靠回沙發背上。

    林爾連忙去確認了一下自己男朋友腦袋的完整性。

    確認完之後,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還好,脖子沒斷,腦袋也連著。

    人是完整的。

    確認完之後,林爾從沙發後麵繞了出來,在沙發一側坐下,抬頭又見林亦安在拆煙盒,她皺了皺臉。

    得,一個晚上的功夫,酒也喝了,煙也抽了。

    啥不讓幹,林公子就幹啥了。

    他怎麽這麽叛逆啊???

    雖然知道自己說也沒用,但林爾還是提醒了他一句“林亦安,醫生說,你要嚴禁煙酒。”

    “你聽錯了。”林亦安還是那句話,他懶懶地掀起來眼皮來,閑閑地說,“是贗酒。”

    他抬手,指骨不輕不重地敲在她腦袋上,再次申明道“醫生說了,是嚴禁贗酒,我這不是挺遵守規定的?”

    林爾“……”

    行,她說不過他,他總是一肚子的歪道理。

    打火機在手裏來回拋了兩下,林亦安低頭點了根煙,然後將打火機隨手一放,又朝謝衍勾了勾手指“來,小孩兒,跟你說點事兒。”

    謝衍眨了眨眼,下意識地直起了腰來,麵對著林亦安坐好。

    林爾看他倆這架勢,明顯就是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樣子。

    果然,片刻之後,林亦安輕吐了一口煙圈,肅然開口了“小孩,你知道我對謝衡……哦,也就是你爸,沒有半點兒好感麽?”

    謝衍“……”

    上來就是這麽沉重的一個話題。

    謝衍遲疑了兩秒鍾,然後點了點頭。

    關於林亦安和謝衡之間的那些事兒,他多少也聽林爾提起過,雖然不知道他倆為什麽弄成了現在這副水火不相容的架勢,但就謝衍對他爸的了解來看——

    謝衡應該不是那種輕易與人結怨的人。

    怎麽說呢,其實謝衡的性子在某些方麵跟他有點兒像,不是冷,是以一種涼。

    從謝衍有記憶起,謝衡的生活裏似乎就隻有蘇婉,他所有的情感都是繞著蘇婉為中心的,後來蘇婉跳樓自殺,謝衡消失了一段時間。

    之後,謝衍就很少見到他了。

    謝衡所有的情感似乎都在蘇婉身上都耗盡了,他誰也不關心。

    直到謝家老爺子去世,父子倆才算是有了一個比較正式的見麵,但這也並沒有緩和什麽。

    老爺子去世之後,謝衍搬出了老宅,自己一個人生活,謝衡也是一個人生活,兩人依舊是處於一種互相失聯的狀態,誰也不聯係誰。

    除非是老爺子的忌日,兩人才會見上一麵。

    明明是最該親密的父子,卻比世間任何一個陌生人都要生疏。

    要不是那張太過於相似的臉,謝衍幾乎都要想不起來謝衡長什麽模樣了。

    說不恨謝衡是假的。

    是謝衡做錯了事,為什麽後果要讓他來承擔?

    既然選擇了把孩子帶到世界上來,那就該對孩子負責,而不是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把孩子當成婚姻的籌碼。

    但這麽多年過去了,愛也好,恨也好,再強烈的情感都被漫長的時間給磨平了。

    剩下的,除了陌生,還是陌生。

    林亦安對謝衡的這些事兒了解得不太深,隻隱約知道一點流傳出來的東西,但這絲毫不耽誤他對謝衡的極差印象。

    林亦安本來就挺能聊的,喝了酒之後就更能聊了,從謝衡高中,吐槽到他大學,再吐槽到兩人在商界的多次交鋒。

    最後,做了一個對謝衡的高度總結“我不喜歡你爸。”

    謝衍安安靜靜地聽完,然後情緒不明地點了點頭“嗯,我也不喜歡。”

    “聽到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林亦安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

    難得,兩人在這上麵達成了共識。

    林亦安感覺自己對謝衍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看到沒!

    謝衡做人做得是有多失敗!

    多!失!敗!

    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被他拉攏過來了。

    林亦安現在心情愉悅地想吹口哨,他現在越看謝衍越覺得順眼起來了,連帶著那張和謝衡極為相似的臉也沒那麽討厭了。

    而旁邊正聽著兩人聊天的林爾,則表示心情極其複雜。

    就……當著人家兒子的麵,全方位、無死角、多層次、跨時間地吐槽人家的親爹,這不太好吧?

    林爾還記得以前聽賀寅說過一句“如果你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那就說明有人想你,如果你突然打了兩個噴嚏,那就說明有人在罵你”。

    後兩句是——

    秦柯“那如果突然打了三個呢?”

    賀寅“那就說明你們相愛相殺,他一邊想你,一邊罵你。”

    秦柯“那打了四個呢?”

    賀寅“那還不趕緊去吃藥?說明你感冒了啊。”

    林爾琢磨著,如果在背後罵人就能讓對方打噴嚏的話,那謝衡這會兒應該打噴嚏打到嘴抽筋了。

    林亦安和謝衍兩人一直促膝長談到淩晨十二點。

    更確切的說,是林亦安在“長談”,謝衍在“促膝”。

    林爾從十點半開始,哈欠就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打了,她也不敢去睡覺,留兩個醉酒的一大一小在這兒侃天侃地,萬一再出什麽事兒。

    林亦安的“長談”正談到興起,林爾抱著個大抱枕,沒什麽精神地靠在沙發側裏,半眯著眼睛聽他們倆說話。

    林亦安的聲音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帶了催眠特效

    困意一股股地襲來,林爾睡得迷迷糊糊的,腦袋也跟著一點一點地往下垂,直到垂到最下邊,林爾猛地驚醒。

    清醒兩秒鍾之後,困意重新席卷過來,林爾往沙發側上靠一靠,再繼續迷迷糊糊地睡。

    然後,重複著這個似乎沒有盡頭的循環。

    直到十二點,客廳裏的落地複古鍾敲響,“咚”的一道沉而悶的聲響,敲得林爾清醒了兩分鍾。

    林爾靠著沙發背緩了一會兒,然後丟開懷裏的抱枕,抬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第十八次看向林亦安,長長歎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