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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雨默無疑是一個多愁善感和敏感多疑的人,否則她的心情也不會總是容易受到外界環境和周圍人行為的影響。但是和祝蕊同桌以後,郭雨默的心情好了許多,兩個同樣內向和靦腆的女生就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關係越來越密切。每次體育課,郭雨默、祝蕊、郝玉如三個女生便一起坐到操場的草地上聊天。郝玉如是祝蕊的初中同學,和祝蕊一樣從踏實、善良。

    雷澤在高三6班,真是冤家路窄雷澤發現張劍豪也在這個班級。張劍豪再次自告奮勇地擔任了班長。雷澤不喜歡張劍豪,他覺得張劍豪雖然學習努力、刻苦,但是雷澤覺得他總是給人留下一種由內而外的傲慢和冷漠的印象。

    在一次調換座位時郭雨默和祝蕊分開了。祝蕊和朱素潔成了同桌。郭雨默和馬慧芳成了同桌。郭雨默無疑也是一個極其冷漠的人,但是她屬於外冷內熱型的人,有時外表冷得像冰,內心卻熾熱得像火。馬慧芳上自習課時有時會說話,有時會吃東西。郭雨默最討厭別人上課時吃東西,她覺得那些在課堂上吃東西的人就像是老鼠一樣在安靜的教室裏製造出令人討厭的噪音。馬慧芳覺得郭雨默不愛說話所以每次都是主動和郭雨默說話。但是郭雨默對她的回應往往都是簡單和冷漠的。一次郭雨默又看到了馬慧芳在課堂上吃東西,於是她把馬慧芳的名字記了下來。課間時馬慧芳翻看郭雨默的記錄本時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對郭雨默也討厭至極,有一次竟然故意麵向郭雨默朝地麵上吐了一口痰。郭雨默對她這種行為更是厭惡至極,她終於忍受不住找劉宏提出換同桌的想法,並且說如果劉宏不安排她換同桌她就去其他班級。劉宏問郭雨默想和誰坐一起,郭雨默毫不猶豫地說了祝蕊的名字。劉宏把朱素潔叫出教室告訴她郭雨默想和祝蕊成為同桌的事情。朱素潔回到教室時眼眶是紅的,明顯哭過。郭雨默和朱素潔是初中同學,平時兩個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她看到朱素潔眼眶通紅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下課的時候郭雨默問朱素潔為什麽哭,朱素潔一個字都沒有說。郭雨默把手放到朱素潔的背上想要安慰她時朱素潔躲開了。郭雨默有些生氣,她既不知道朱素潔這種行為的原因也不知道針對這種行為該如何回應。她隻好帶著疑問去問祝蕊,並讓祝蕊詢問朱素潔哭的原因。就這樣郭雨默想和祝蕊成為同桌的願望破滅了。

    晚上和雷澤聊天時郭雨默問:“為什麽有些事情我總是想不明白?為什麽有些人的行為在我看來是那麽奇怪?”

    雷澤看出了郭雨默有心事,他想了一下說:“很正常啊,你想不明白一些事情很正常,有些行為很奇怪也很正常。”

    “是的。幸好有你,因為你的存在令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變得不那麽重要。”郭雨默的回答仿佛是對著空氣低語。

    “以後你說這樣的話能不能聲音大一點,看著我的眼睛說,這樣我才更容易感動得熱淚盈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聲音小的像螞蟻我需要豎起耳朵才能勉強聽得清楚。”雷澤打趣道。

    “在我自己無法改變外界環境的影響時我會努力強迫自己做一個旁觀者,好像她並沒有經曆我正經曆的一切我不願意承受的現實。然後我站在她身邊鼓勵她去戰勝所有的挫折,並且成為自己希望的人,擁有自己渴望的生活。雷澤,你無法改變悲傷時你會做什麽呢?”郭雨默仍然為今天發生的事情耿耿於懷,她要繼續忍受馬慧芳的行為而沒有絲毫辦法。

    “我比較極端,在我悲傷時我會思考更悲傷的事情,於是原來的悲傷在後續悲傷的激化下達到了一種極致,直到悲傷占據我的所有思想並且阻止我思考任何積極意義的事情。我蜷縮在黑暗又安靜的空間和自己的靈魂對話,問它‘如何斬斷這些悲傷?’它告訴我‘順其自然,什麽都不需要去做。’”

    “嗬嗬,你的回答真有趣。”郭雨默苦笑道。

    “你不妨試試。”雷澤把頭歪向左側的肩膀撇著嘴說。

    “我自認為我是一個三觀符合社會主流文化的人。我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都擁有固定的底線。對於一個三觀都符合社會主流文化的人而言他往往習慣於約束自己的言行,謹慎說每一句話,小心做每一件事,然後在入睡前的時間裏反思自己。他行走在這個世界的每一條街道和每一個角落的時候都是昂首挺胸、步履堅實的。他光明正大地微笑或者哭泣。他相信主流文化的正確性,他也相信符合主流文化的言行都是符合正義和善良的標準的。所以他很少畏懼,即便是悲傷。”郭雨默想用這段話掩飾內心對悲傷的恐懼,她很難理解在單純的同學關係中會有厭惡的感情出現,並且是自己被別人厭惡。

    郭雨默接著說:“我麵對悲傷之所以把自己作為一個旁觀者,因為人往往會刻意追求一個固定的開端和結局,然後把自己置身於故事中擔任抑或主角抑或其他次要的角色。不妨嚐試一下把自己作為旁觀者,默視事情的發生、發展及結束。這時人會擁有比故事中人物更為真實和客觀的故事體驗。所有的故事中我們既是局內人又是局外人。還有,雷澤,人擁有的恐懼是各種各樣的,恐懼之一是對自己的定義。他不敢把自己定義地太偉大,這樣他容易陷入自負和驕傲;他不敢把自己定義地太渺小,這樣他容易陷入自卑和墮落。他必須準確定義自己,找出自己具備的所有優勢和不足,隻有自信的人會正確看待這些優勢和不足然後努力把自己變成漸趨完美的人。不管怎樣,我很慶幸我是一個自信的人,雖然有時候過於悲觀,但是至少我是善良的。”

    雷澤覺得郭雨默根本就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她自己就能做到從深層次去理解一些事情。“雨默,我發現我們兩個人很有趣,都不需要別人過多的安慰。我們在麵對挫折和悲傷時總是自己盡力去尋找使自己脫離煩惱和困境的方法,並且在我們自身發展的過程中從不苛求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