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煙抬起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因為剛才一係列動作，他的頭發微微淩亂，本該蒼白陰鬱的臉頰微微泛紅，額角還掛著些汗珠，看著她的眼神卻充滿心疼和憐惜。
    洛煙心裏一震。
    她之前從未在秦南笙眼裏看到過這種眼神。
    也不是沒見過，隻是那種眼神從來不是給自己的。
    可這次……
    真的是秦南笙在看自己嗎？
    “這不是秦南笙嗎？”
    “秦大少怎麽在這裏……”
    “不是說他已經和洛煙離婚了，怎麽還把人護得這麽緊？”
    “那我們……”
    旁邊傳來那群記者的竊竊私語聲，將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幾人都驚醒。
    秦南笙鬆開扶住洛煙肩膀的手，將人拉到自己身後。
    暴戾的眸子冷冷地看向對麵的一群人。
    “誰讓你們來的？”
    他的氣勢太足，微微抬高的下頜緊繃，讓人看了無端冒冷汗。
    原本還趾高氣昂的記者們，在麵對秦家大少極具壓迫力的視線時，心底微微發顫。
    有人抖著聲音解釋：“秦……秦先生，我們也隻是為了給公眾還原一個真相。”
    秦南笙嗤笑一聲，不屑的意味很濃。
    “到底是為了真相，還是為了你們的私利？”
    “話也不是這麽說。”
    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站出來，臉上帶著刻意討好的笑容。
    “反正洛煙現在已經退圈，她不是藝人，也不用管別人怎麽看她。我們讓她偶爾在公眾麵前刷刷存在感，對她以後複出還是什麽的也有好處……”
    秦南笙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極為恐怖。
    “你剛剛說什麽？”
    中年男人被秦南笙一瞪，嚇得立刻噤聲。
    “我看你也不是藝人，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隨便曝光你的隱私了？”
    中年男人結結巴巴解釋：“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白城！”
    秦南笙根本不理他的解釋，對著急匆匆趕來的白城發號施令。
    “給我把他衣服扒光，然後扔到大街上去供人圍觀。”
    “不止如此，還要找人專門直播，讓公眾都看看他那個齷齪的樣子！”請退出轉碼頁麵，。
    白城帶了一群保鏢過來控場，聽了秦南笙的話，立刻有保鏢上前去拉那中年男人。
    那男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急忙喊道：“不行，不可以！”
    “這是對我的人格侮辱，你們不能這麽做。”
    秦南笙發出一聲嗤笑。
    “就許你們挖別人隱私，我現在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就受不了了？”
    “對不起！我錯了！秦先生，我知道自己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求你不要這麽對我！”
    男人被保鏢往外拖了拖，立刻眼淚鼻涕流了一地，哭嚎著求饒。
    “你真正應該道歉的人是誰？”秦南笙的語氣冷漠。
    “對不起，洛煙小姐！是我錯了，我給你道歉！真的對不起，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不道德，求你別讓秦先生這麽對我！”
    中年男人心中害怕，秦南笙可不好惹，一向說到做到，也不怕後果。
    他有家庭有事業，萬一真的被人扒光還放到網上，之後絕對沒臉見人了。
    不止如此，他的家人也會被人說閑話，甚至連他的小孩在學校都可能會受到排擠。
    到了這一刻，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後悔。
    秦南笙繃著臉不吭聲。
    終於，洛煙從身後拽了拽秦南笙的衣角。
    秦南笙感受到微薄的力量，轉頭溫柔地看向洛煙。
    洛煙：“算了吧。”
    洛煙臉色蒼白，但她的眼神卻極為平靜。
    在娛樂圈混了這麽久，她早就習慣了娛記的咄咄逼人。
    她也不是不討厭這些人的行為，隻是真那樣做的話，對秦南笙的名聲可能不太好。
    秦南笙畢竟是為了保護她，她也不想給秦南笙找麻煩。
    以前秦南笙隻是秦家的大少，行事囂張些倒沒什麽，可以後秦南笙是要繼承秦氏集團的，他的行事若是不妥，受到影響的將是整個集團。
    “你確定？他們剛才可絲毫沒有顧忌你和爸媽的感受。”秦南笙說。
    洛煙咬咬下唇，看了自己家人一眼。
    最後還是說：“不用扒光他，這樣太影響市容。”
    “但可以用其他方式，讓他去網上給我和我的家人道歉。”
    “可以嗎？”
    明明一開始還說得很是堅定，可最後三個字卻莫名帶了些懇求。
    軟乎乎的，聽上去像是在撒嬌。
    秦南笙心裏一片柔軟。
    果然是那個心地善良卻有自己堅持的小仙女，為什麽他之前會認不出來呢？
    明明特質這麽明顯。
    再一次在心裏感歎自己眼瞎，秦南笙到底在洛煙的眼神下輕輕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
    說完，轉頭看向那已經跪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秒表情變冷。
    “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聽清楚了！多謝洛煙小姐，我一定認真道歉！”
    那男人鬆了口氣，還好洛煙願意放他一馬。
    秦南笙又把視線移向其他記者，語調冷漠。
    “你們呢？”
    那群人早就瑟瑟發抖，生怕會遭到同樣的對待，見秦南笙望過來，連忙開口求饒。
    “我也對不起，我會一起道歉的！”
    “對不起，洛煙小姐！”
    “是我們錯了，請你一定要高抬貴手！”
    “我現在就發微博道歉。”
    “我會把道歉聲明置頂一個月！”
    其他人都很識相，紛紛認錯求饒。
    秦南笙的眼神終於移開，看向白城。
    “你負責盯著他們，誰要是敢給我陽奉陰違……”
    白城點點頭：“明白。”
    秦南笙輕哼一聲，轉頭看向洛煙。
    “我們先走吧？”
    洛煙鬆了口氣，點點頭。
    “媽，我們走吧。”
    洛母一開始又生氣又害怕，但到了這一刻卻覺得很欣慰。
    “好，我們走。”
    洛家人在所有人的視線下，緩緩往停車場走去。
    秦南笙臉上帶著淡淡笑意，跟在幾人身後。
    就在這時，一直沒露麵的秦墨寒突然現身，推來了另一輛輪椅。
    “還站得住嗎？”
    秦南笙轉頭看向秦墨寒：“小叔。”
    秦墨寒對他點點頭：“剛才挺帥。”
    秦南笙露出傻笑。
    “腿還要嗎？”秦墨寒又問。
    秦南笙的笑臉一僵，見四周沒什麽人，便也不強撐，趕緊坐到了輪椅上。
    老實說，剛才稍微運動了一下，真是疼死他了。
    估計又要挨醫生的罵，愁人。
    李醫生有些尷尬，不過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嗯病例上似乎並沒有詳細講述那場導致你失明和精神失常的意外，方便的話，能跟我說說嗎？
    林七夜還未開口，李醫生連忙補充：並不是有意冒犯，更多的了解病人，才能更好的為他們治療，當然，如果你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強求。
    林七夜靜靜地坐在那，黑色緞帶之下，那雙眼睛似乎在注視著李醫生。
    半晌之後，他緩緩開口：
    沒有什麽不能說的隻是，你未必會信，甚至你還可能把我再抓回精神病院去。
    不不不，不要把我們的關係認定為醫生和病人的關係，這隻是朋友間正常的聊天，不會到那一步的。李醫生半開玩笑的說道，就算你跟我說你是被太上老君拉進了煉丹爐裏，我也會信的。
    林七夜沉默片刻，微微點頭。
    小時候，我喜歡天文。
    嗯，然後呢？
    那天晚上，我躺在老家房子的屋簷上看月亮。
    你看到了什麽？月兔嗎？李醫生笑道。
    林七夜搖了搖頭，他的下一句話，直接讓李醫生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不，我看到了一個天使。林七夜認真開口，雙手還在身前比劃了一下。
    一個籠罩在金色光輝中的，長著六隻白色羽翼的熾天使。請退出轉碼頁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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