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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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黃的夕陽下,一個男人靜靜的站在窗外。

    準確的說,是吊在窗外。

    這樣形容可能有些奇怪,但,對方腰間伸出兩條鉤索,固定在貝爾摩德看不見的視覺死角。

    借助著鉤索的作用,男人以一個違背物理規則的姿勢,沒有絲毫搖晃的,穩穩立在窗外。

    “不用緊張……”

    白川悠笑嘻嘻的使力,蕩進大樓裏,像隻豹貓一樣輕盈的落地。

    兩條鉤索啪的一聲脫落,收回至絞盤內,發出滋滋的聲響,整個動作熟練無比。

    他愛不釋手的撫摸了下絞盤,接著手掌一晃,手中多出三把折刀。

    “……我雖然不是職業殺手,但我的刺殺技術還算可以,割開你的喉嚨隻需一瞬,不會太疼的。”

    說完,白川悠手腕一抖,像是變魔術一樣,三把折刀變成了一把。

    不過,刀刃雖是少了兩把,但殺意卻不減。

    那鋒利的危機感,讓人感覺自己的臉都要被空氣割傷了。

    貝爾摩德沒急著說話,反倒是饒有興致盯著白川悠的絞盤看了會,才若無其事道:

    “原來如此……”

    “你就是靠這個小玩具,從那麽多人的眼皮底下消失……然後再偷偷從空中快速移動,將我的手下一個個擊殺掉的吧?”

    “……還真是神通廣大。”

    聽到貝爾摩德的話,白川悠戲謔的笑了笑,沒肯定也沒否定:

    “一個有能力的人,會把一件極其不合理的事,通過腦補的方式,推測構思,使其變得合理化。”

    “……如果有人能從上帝視角,觀看事情的整個經過,他肯定會忍不住覺得好笑。”

    聞言,貝爾摩德揚了揚眉毛。

    克什瓦瑟這話……什麽意思?

    難道他還有其他方式和手段,玩大變活人不成?

    不等她多想——

    “總之,警察大概會在三十分鍾後趕來……我爭取在喝杯茶的工夫內解決你。”

    白川悠兩根手指夾著折刀搖晃,毫無憐憫之心的說道。

    倘若是平常狀態的他,如果不是工作,他很少會親自下殺手。

    他喜歡推動故事的發展,以玩弄人心取樂,從任何事件中獲得參與進去的愉悅感……可不是滿腦子殺殺殺的莽夫。

    不過這一次,白川悠並不介意殺了貝爾摩德。

    這個女人就像是摻在酒裏的慢性毒藥一般,如果不及時做處理,遲早有一天,會真的要人性命。

    這是客觀的角度。

    主觀上,自己若是沒有最大底牌【消失】的話,這會估計早就成一具屍體了。

    對一個想要殺自己的人,還怎麽能心慈手軟?

    雖然本來的計劃,是想利用這女人保護柯南,自己能盡量清閑清閑……

    但這種事現在已經無所謂了。

    說的玄乎一點,柯南那小子有強運護體,就算沒人管他,也不會突然死掉的。

    “別癡心妄想了。”

    貝爾摩德這時出聲,打斷白川悠的思緒。

    白川悠用上挑的語氣哦了聲。

    貝爾摩德卻突然發出一陣不明所以的大笑,笑聲不算太刺耳,隻能說是從容淡定,毫不慌亂的笑。

    這種高傲的笑容甚至讓人有些反感。

    “笑什麽,自己要死了很好笑嗎?”

    白川悠歪歪頭,見貝爾摩德還是笑聲不停,隻能有些煩躁的繼續潑冷水:“我猜……不同的笑點,代表著不同的智力水平。”

    “你的智商,估計就跟珠穆朗瑪峰上的空氣一樣稀薄。”

    “……”

    這一句直截了當的挑釁,讓貝爾摩德臉色沉了下去,總算停下大笑。

    隻是,下一瞬間,她再次淡淡的微笑道:

    “嗬嗬,克什瓦瑟,如果你還認為我隻是在虛張聲勢,勸你趕快打消這個天真的念頭。”

    在白川悠的注視裏,貝爾摩德將緊身衣外套的拉鏈,輕輕往下一拉,露出胸前綁著的一個扁扁的方塊。

    那是一枚炸彈。

    白川悠有【解析】能力,破窗之前,早就把貝爾摩德裏外看透,知道她衣服裏除去很多危險武器外,胸口前還佩戴著一枚炸彈。

    隻是,他不明白,隻是藏一顆炸彈,有什麽好炫耀的。

    自己還有一次【消失】,可以用來規避爆炸。

    如果貝爾摩德想同歸於盡的話,隻會很可笑的炸死自身,根本傷不到他半根毫毛。

    和貝爾摩德對視一會,保險起見,白川悠再次使用【解析】,來回掃視那顆炸彈。

    其實,這顆炸彈的設計,他早就看懂了。

    無非就是連接著一個心跳檢測裝置,綁在身上的帶子裏,裝有電極和金屬鏈條。

    一旦貝爾摩德的心髒停止跳動,或是有人不經過細心的拆除,把炸彈直接拿掉……那麽炸彈就會爆炸,產生足以殺死他的爆破殺傷力。

    ——也就是說,自己沒辦法近距離擊殺貝爾摩德。

    強殺的話,需要消耗一次【消失】的次數,用來在一瞬間規避爆炸,自己才能活命。

    換句話說,依靠超自然能力,白川悠想殺她,其實並不算太困難。

    然後回去時,讓黑羽快鬥那小子出來接應自己一下,避免兩個“白川悠”同時出現,完善好不在場證明,一切就完美了。

    在心中把這個情況捋順後,白川悠嗬嗬一聲,帶著諷刺似的,說出自己的判斷:

    “嗬嗬,真是有夠二百五的。”

    “……不就是心髒停止,炸彈也會跟著爆炸的小把戲嗎?”

    “這種沙口的設計,就像是一道繁雜但卻沒有什麽難度的數學題,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破解。”

    然而貝爾摩德聽他說完,卻咯咯笑了。

    這次,她眯起眼睛,笑得更加從容愉快,笑得更加泰然自若:

    “太好了,克什瓦瑟。”

    “你能這麽想,恐怕我要吃定你了。”

    “……雖然你能看出一點門道,屬實算是有些本事,但這顆炸彈可不止這樣簡單。”

    “?”

    在白川悠沉默的注視中,貝爾摩德頓了片刻,輕輕敲動炸彈表麵,接著說道:

    “這顆炸彈還有兩處遠程連接的小機關。”

    “首先,它連接著遠在幾公裏外的一部手機,隻要炸彈爆炸,手機會自動給boss發送一條我事先編輯好的簡訊,內容應該不用我說。”

    “……”

    白川悠依然沒說話,表情沒變,隻是眉頭微不可察的跳動一下。

    貝爾摩德的聲音沒有停,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繼續自信的解釋:

    “除此之外,這顆炸彈爆炸的一瞬間,另一顆炸彈也會爆炸。”

    “那顆炸彈被我藏在東京警視廳的樓頂,上麵沾有你的指紋……”

    說到這,貝爾摩德意味深長的停頓,去注視白川悠的表情。

    可後者好像對她說的內容充耳不聞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見此,貝爾摩德倒也不急躁,隻是動作與神態顯得愈發輕鬆。

    這一次,時間很短,她準備得卻很多。

    從電玩公司出來以後,她反複確認了毛利家的無異常,沒有克什瓦瑟的各種恐嚇手段。

    至於剛才提到的指紋,更是貨真價實。

    ——克什瓦瑟上次在酒吧裏插著的折刀上麵,有他原本的指紋。

    貝爾摩德隻需好好的保存那把折刀,再往炸彈上加工一下,就能完成這一手法。

    而那條給boss的簡訊,更是很簡單到隻有一句話【凶手是克什瓦瑟】——自己死後,克什瓦瑟將要承擔那位先生的怒火。

    所以,此時的貝爾摩德顯得遊刃有餘。

    這一次,她是真的吃定了克什瓦瑟。

    克什瓦瑟不敢殺自己。

    對方是主外的組織成員,在社會中的地位顯得至關重要。

    如果能栽贓罪名,給他扣一頂“惡意安裝炸彈,襲擊東京警視廳”的帽子,他就會真正意義上的社會性死亡。

    之後,對方不僅要遭到警方的各種通緝,還會因為敏感的身份,被組織舍棄,失去至今而來的一切地位。

    貝爾摩德陰毒的想著。

    這種傷害有多痛?有多難受?她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自己這樣做,一定會徹底摧毀克什瓦瑟這號人。

    各種意義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