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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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特助看也不看,就讓司機關上了車窗。至於後麵發生了什麽,就不是他該知道的事情了。
他不久前被自家總裁叫著送外套的時候,還以為是有喜歡的女人了,結果一聽對象是林大小姐。
這就沒什麽可能了。
陳特助常年奔赴國外和國內,對於林初螢也是熟悉的,她和自家總裁更是交集很少。
車裏逐漸暖和起來。
林初螢現在人是暈乎乎的,連自己禮服後背上破了的地方也沒什麽感覺,拿出自己的包,準備找出口紅。
因為剛剛車內燈就關了,所以她也看不見。
林初螢用手摸了摸裏麵,掏出來好幾樣其他的小東西,嘟囔了一句,幹脆把包開口往自己腿上倒。
嘩啦啦地,掉下來一堆東西。
陸燕臨原本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聽到不小的動靜,餘光看了眼,就見到她倒出來不少東西。
一眼看上去,各種化妝的東西。
就連發卡都有好幾個,還見到了一個兔子的。
陸燕臨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覺得她能戴這個發卡還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我的口紅!”
林初螢從裏麵扒拉出自己的口紅,滿意地笑了一下,又將東西一骨碌地塞進自己的包裏。
“一個,兩個……”
但是剛剛因為動作大,有幾個掉到了下麵。
林初螢彎腰撿幾個,剩下的另外一個口紅是怎麽也找不到了,她用手機手電筒照了照,發現在陸燕臨的另一邊。
“讓讓。”她說。
“什麽?”陸燕臨回神。
“抬腿。”林初螢蹦出兩個字,毫不客氣地說:“你擋著我拿口紅了……二叔。”
好歹她還記得麵前的人是誰。
陸燕臨往一旁側腿,看她彎著腰去夠口紅,這樣的弧度讓後背上撕破的地方撕扯得更大,直接碎開了一個大裂口。
原本就露在外的風景更多了。
“哎呀。”林初螢驚呼一聲。
她顧不得口紅,連忙捂住自己的後腰。
陸燕臨抿著唇,在她還沒有起來前,將外套搭在她身上。
林初螢猝不及防身上有點重量,將口紅撿起來,笑眯眯地說:“我口紅掉你那邊了。”
陸燕臨看著她。
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來了“你怎麽不幫我撿啊”的意思。
陸燕臨微哂。
也是,以她這樣的性格和美貌,怕是想幫她撿東西的男人數不勝數,甚至樂意至極。
他微傾身將東西撿了起來遞給她。
林初螢乖乖一笑:“謝謝二叔。”
也就這時候,才乖巧一些。
-
巴黎的街頭晚上不像國內那樣熱鬧。
陸燕臨繼續閉目養神,眼睛才閉上幾秒,胳膊就被戳了兩下,睜眼就看到林初螢湊近的臉。
“陸二叔,你幫我拿鏡子。”
她有些理直氣壯。
“我為什麽要幫你?”陸燕臨反問。
“我不是你的客人嗎?”林初螢歪了歪頭,顯得有些嬌媚,“你要照顧我。”
“我沒有照顧別人的習慣。”陸燕臨說。
“我都叫你二叔了。”林初螢又開始省稱呼的姓氏,“你就幫幫侄女吧。”
陸燕臨並不是收到女人的撒嬌。
從小到大,想對他撒嬌的女生數不清,他都沒什麽感覺,到現在的不近女色,都隻是無感而已。
林初螢還是頭一次對他撒嬌。
也許是因為侄女這個詞,陸燕臨伸手接過她手中的小圓鏡,握在手裏像是小女生玩的魔法棒。
“燈打開。”他提醒。
“是。”
林初螢擰開口紅,對著小圓鏡準備補補,結果她還沒清醒,看鏡子裏的自己都是輕微晃的。
她開口:“你不要動。”
陸燕臨麵無表情:“沒動。”
林初螢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鏡子明明晃來晃去的,不是你動了誰在動。”
陸燕臨說:“你在動。”
“是你拿著鏡子的,肯定是你在動。”林初螢瞪了眼他,繼續自己的理論:“別想騙我。”
前麵的陳特助和司機兩個人都憋著笑。
大概這是他們家先生第一次碰到這麽不講理的人吧,還是自己的侄女,不能直接回絕。
林大小姐的邏輯真是一套一套的。
陸燕臨總算知道和醉酒的人說話是什麽感覺了。
他思索幾秒,點頭:“是我在動。”
這樣的回答省得繼續討論下去。
陳特助有些詫異,從後視鏡裏看了眼陸燕臨的神色,這種沒邏輯的事情,自家總裁居然認了。
果然是林大小姐。
林初螢唇角一翹:“就說你剛剛騙我。”
陸燕臨敷衍:“騙你。”
大概是酒後勁有點大,林初螢感覺晃得更明顯,伸手向前抓住他的手,不忘提醒:“定住。”
她用的力度很大,但對男人而言不過是微毫。
可能是因為一直穿單薄的禮服,所以手心是冰涼的,直接冰在他的手腕上,肌膚的細膩也相當明顯。
“好暖和。”林初螢忍不住說。
“鬆開。”陸燕臨垂目。
“真小氣。”林初螢說。
她如此說人壞話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小聲掩飾的意思,在她的世界裏,自己說什麽都是對的。
半天過去,林初螢才終於補好口紅。
她對著鏡子左照又照,陸燕臨偏過頭,右手舉著圓鏡定在空氣中,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她的唇上。
原本就紅豔的唇瓣更豔了。
他向來不喜歡烈焰紅唇的女人,這一刻竟然覺得很美。
陸燕臨緩緩開口:“好了麽?”
林初螢點點頭,又乖乖道謝:“謝謝二叔。”
陸燕臨不可置否,將圓鏡放在了她腿上,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漂亮的腕骨吸引了林初螢的視線。
真好看。
即使醉意朦朧,也消不去她欣賞的眼神。
-
到柏際已經是十幾分鍾後。
林初螢已經在車上睡著了,畢竟她玩手機手機上的字都在飛,讓她一個人靜下來那也是不可能的。
最後睡著反而是非常正常的。
陸燕臨一向習慣了安靜,見她睡著也莫名鬆了口氣。
等到酒店門口,又成了問題。
陳特助打開門,看著林初螢歪著頭的模樣,衝著裏麵咳嗽一聲:“林小姐,到了。”
裏麵沒點動靜。
“林大小姐,到酒店了。”
“……”
陸燕臨已經走出去一兩米,聽到陳特助放大的聲音,腳步頓住,轉過身:“沒醒?”
陳特助說:“沒有。”
他猶豫出聲:“是叫醒,還是我送林小姐上去?”
燈火通明的酒店門口,陸燕臨眉峰擰住,眼神盯著車內歪斜的林初螢身上。
半晌,陳特助才聽到低沉聲音:“不用。”
然後他就看到自家總裁走過來,然後從他的麵前路過,將裏麵的林初螢抱了出來。
“……?”
不用是這個意思嗎?
陳特助瞪大眼看著自家總裁走遠,一直到進了旋轉門內,還能見到蕩在空氣裏的細白長腿和高跟鞋。
國外的柏際建築風格偏向歐式,內裏的裝修和裝飾風格也是,就連員工大多也是法國人。
從大廳路過時,前台的眼神就跟著動的。
他們老板居然抱著一個女人?
還穿著他的外套?
這四舍五入就是有老板娘了?
陸燕臨還記得林初螢的房間,從她包裏摸出來房卡,一進去就差點被行李箱絆倒。
桌上也零零散散地擺著不少東西。
床上更多,好幾樣衣服都放在上麵,內衣都大喇喇地鋪在雪白的床鋪上,豔麗又性感。
他眉頭緊蹙,將她放在了床上。
然後皺著眉忽視掉那些衣服,陸燕臨有輕微的強迫症,但讓他整理女人的衣物,他還做不到。
他關燈離開。
前腳才離開,後腳床上的人就迷迷糊糊醒了,跌跌撞撞地進了洗手間,還不忘給自己卸妝。
卸完妝也差不多清醒了。
林初螢對之前的事並沒多大的印象,狐疑地想了一下,看到床上的外套,這才想起來自己怎麽回來的。
她想打電話給陸燕臨還回去,發現自己沒他的聯係方式。
好像是以前覺得沒必要,就沒加?
“……”
林初螢找出來陸堯的微信:【你二叔住在哪?】
陸堯回得倒是快:【柏際啊。】
林初螢:【我當然知道柏際,我的意思是柏際哪兒?】
陸堯:【除了頂樓還能在哪……】
林初螢一想也是。
她真是醉糊塗了。
林初螢給自己換了件衣服,抱著外套上了樓,頂樓沒鎖,她直接就進去了。
“陸二叔?”
林初螢叫了聲,沒回應。
她其實沒怎麽上過柏際的頂樓,而且每家酒店上麵的設計不一樣,所以差距很大。
本來以為進去會見到人,沒想到先看到了一個酒櫃。
說是酒櫃,是因為很多酒。
各種各樣的種類,五顏六色地放在木架上。
林初螢還有一絲酒意,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舔了舔唇,有點想喝。
尤其是桌上已經開了一瓶。
她將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從一旁拿了新的高腳杯:“二叔,我喝你的酒了啊。”
雖然沒人回應。
林初螢覺得不行就自己賠他一瓶,相信這位二叔氣量應該不會這麽小的。
她坐在椅子上,眯著眼品酒。
這酒和她今晚喝的紅酒不一樣,味道酸酸澀澀,但過後又蘊上來一點甜,很合她的口味。
一不小心就停不下來了。
-
十分鍾後。
陸燕臨從浴室裏出來,本來打算休息的,耳邊突然聽到了淺淡的玻璃碰撞音。
這裏還有小偷?
他走出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眯著眼抿酒的林初螢,臉頰都染上緋紅,還不忘和旁邊他之前喝過的酒杯碰一下。<101nove.comheers!”
然後一口喝幹,還反過來杯口朝下。
一滴暗紅色的酒液順著杯壁滑落,滴在她的裙上。
陸燕臨沉聲斥道:“林初螢。”
林初螢抬起頭:“叫我幹什麽?”
陸燕臨走過去伸手抽走她手中的酒杯,緊皺的眉頭就沒鬆開過:“你的教養呢?”
“不準罵人!”林初螢被他這麽一說,突然放大音量:“也不準凶我!”
“我不是罵人,也沒有凶你。”
“你說我沒教養就是在罵我。”
“……”
陸燕臨頭疼。
他幹脆放棄這個話題,重新開口:“回你自己的房間去,現在,立刻。”
“回去就回去。”
林初螢說著就要從高腳凳上下來,還不忘丟下狠話:“下次讓我來也不來。”
陸燕臨覺得不來最好。
本身之前就是醉酒狀態,清醒過一陣,現在又被勾上來,腳下沒站穩,整個人毫無防備地往前跌去。
正好撞進了陸燕臨懷裏。
他手中另一個隻剩下一半的酒杯被撞的直接潑灑出來,染紅了兩個人前麵一大片衣服。
“起來。”陸燕臨垂目,嗓音清冽。
“對不起。”林初螢自覺闖禍,終於乖巧下來,聲音有些婉轉動聽。
麵前的男人分成了好幾個,分開又重疊。
讓她分不清是誰。
陸燕臨動作微頓,不可避免地和她四目相對。
林初螢眼神迷離卻清亮,眸中星光璀璨,和之前相比,唇色淡了很多,唇角還有未幹的酒液。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酒的芬芳。
讓人沉醉。
“你為什麽在我房間?”林初螢微歪頭,她站不穩,一手還搭在他肩上。
“這是我房間。”陸燕臨說。
“不知道我是誰嗎?我的房間你也敢進?”林初螢仰著下頜,“嗯?”
“……”
她的思維已經糾成了一團。
陸燕臨終於出聲:“我送你回去。”
他將酒杯放在桌上,顧不得身上的酒漬,伸手撣了撣,呼出一口氣。
“不想走路。”林初螢開口。
這時候她的聲音軟了下來,無意中的嬌嗔讓人移不開眼,像羽毛刮在人心上。
林初螢抬頭看了眼,隻能看清一雙黑眸在看著自己,讓她有些興奮,不知從何而來。
被陸燕臨準備扶著走的時候,她頭重腳輕,一下子磕在了男人的下巴上。
很響。
林初螢捂著額頭,疼得嗚嗚咽咽出聲:“嗚嗚嗚你幹什麽打我……”
“……”
陸燕臨頭更疼了。
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林家的大小姐喝醉後會是這個樣子的,嬌氣得不行。
他正在心裏想著,麵前幹哭的人已經湊了上來,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陸燕臨嘶一口。
沒待他嗬斥出聲,麵前人又湊了上來,咬在了他的唇角,一點也沒有留情。
林初螢有得逞的狡黠:“讓你打我。”
她抵著他的肩膀,昂著頭的模樣像極了驕傲的孔雀。
陸燕臨伸手撚了下唇角,指腹上沾染了一絲血珠,還殘留著酒的香氣。
他目光定在林初螢身上,眸光幽深。
陸燕臨清冷將近三十年,第一次被挑出欲望。
對方還是他的小輩。
-
林初螢對於後來的記憶不甚清楚。
她隻記得耳畔有熟悉的男人嗓音,低沉,又暗啞,在問:“你想怎麽樣?”
她想怎麽樣?
林初螢還沒有想出回答,隻是順著自己的思路來,她一向如此,連醉了也是如此。
所以她看著麵前模糊的臉,這次是親了上去。
真好看啊,這個人。
她心想。
林初螢之後的記憶就碎成了片段,一切來得似乎都很快,也好像並沒有什麽意外。
頂樓空蕩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大半的空間被黑暗填充,隻餘下房間裏亮著微黃的暖光。
她來巴黎時新染了美甲,十指纖纖,跳躍著幾種不同的顏色,有手繪的可愛貓咪,是她近期非常喜歡的。
就像主人一般,在他的背上張牙舞爪。
習慣也像貓,下了狠勁,一口卡在他肩上,沒有絲毫留情的意思,留下一個清晰的牙印。
囂張又放肆。
林初螢的長發淩亂地散在枕頭上,偶爾有一兩根被汗水黏在陸燕臨的額間,然後又落下去,掉在鎖骨上。
之前卸妝時還未摘下的鑽石珍珠項鏈被輕而易舉地扯斷,珍珠掉了一地,滾動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清脆叮咚,敲在人心尖上。
窗外星幕降臨,有低低的淺吟。
巴黎讓世界上無數人流連忘返,它的夜晚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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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番外結束啦
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他二舅媽丶、一籠橘汁兒、瞳沐向陽開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驚琦的晉江文學24瓶;瑤、千歌20瓶;一槿14瓶;飛揚的豆豆、梨花篖10瓶;0077瓶;黑貓廚娘6瓶;夢5瓶;蔭蔭夏暮4瓶;瓶;271515112瓶;是仙女吖、妮妮家的小可愛、神一樣的女子、請叫我美少女、14092789、柒月、胖幾?、瞳沐向陽開、山p的老婆、漫鴕斯、今晚吃土豆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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