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零章 暗通吐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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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著!”

    木長老喚住道:“宗州附近應該有沙門的羅漢,理應注意到了此事,或會利用起來給我們布個陷阱,不要莽撞,待天亮了看清情形再說,反正他們總要出城,出了城就好布置!”

    “還是長老考慮周全!”

    青年人由衷稱讚。

    木長老暗哼了聲,心裏還是有些得意的。

    苯教以血腥殘忍的原始法門修煉,又動輒抽人生魂,對心性的影響很大,修為越深,行為就越暴戾,常常行事衝動,甚至在衝擊元嬰、陽神等高階位時,精神發狂,造成巨大破壞的也不在少數,這也是鬆讚幹布難以容忍苯教的一個重要原因,而木長老在教中,素有睿智之名,是難得能保持清醒的少數幾位大能修士之一。

    漸漸地,天色亮了。

    客棧中,所有人視蕭業四人為瘟神,甚至老板哭喪著臉來哀求:“爺,四位爺,求你們快走吧,老漢不收房錢了,把銀子退給你們還不行?”

    蕭業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問完我們就走,絕不給你添麻煩,也不要你退銀子,如何?”

    “爺,您快點問!”

    老板生怕蕭業待久了有禍事上身,忙問。

    蕭業道:“沙門在當場傳法有多久了?與苯教暴發過多少次衝突?勝負如何?”

    “爺,小的也不是太情楚”

    老板揉著後腦勺,吞吞吐吐訴說起來。

    根據老板介紹,沙門大概是年前進入六詔傳道,與苯教之間爆發的衝突已有近十次,各有死傷,具體情形老板也說不清楚,蕭業見實在問不出有用的線索,便與蘇月兒,蕭義蕭澤離去,去往州衙。

    “誰啊?”

    守門的衙役一點氣勢都沒有,無精打彩的問道。

    蕭業暗暗搖出,取出監察禦史大印,亮了亮,便道:“奉右肅政台之命,監察禦史蕭業巡查六詔,你們家州令在不在?”

    “請請稍等,小的這就去通報!”

    監察禦史在地方官員眼裏,尤如惡魔的代名詞,哪怕州令是正七品的官,也親自出門迎接。

    “宗州州令杜淳見過采風使!”

    杜淳是個中年人,瘦骨嶙峋,看上去老實巴交,向蕭業長身施禮。

    “堂尊不必客氣,我們進來說話!”

    蕭業負手傲立,從五品官威籠罩全身,他知道絕不能被杜淳的外表蒙蔽,能在這種地方當縣令,都不是簡單的人,自己稍有軟弱,都未必能活著走出縣城。

    殺個禦史,太簡單了。

    “蕭大人,請!”

    杜淳把蕭業等人迎入大堂,落坐之後,有仆役奉來茶水,杜淳端起茶水,也不談正呈,向蕭業詢問京城的情況,並變著法子套蕭業的底。

    蕭業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新科狀元,畢竟一個狀元當監察禦史,還被打發到邊陲巡察,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得罪了大人物。

    在這種地方,蕭業不敢有任何含糊,於是編了一套曆史,把自己說成得了大人物的賞識,才進入右肅政台辦案。

    “哦?不知蕭大人辦過哪些案子?”

    杜淳眼裏閃爍出懷疑之色,動容問道。

    “說來慚愧,本官自入右肅政台以來,一直跟在索中丞身邊,幫著跑跑腿,要說真正經手的案件,這還是第一樁,本官壓力很大啊,萬一辦不出成績,太後麵前不好交待,另更讓本官憂慮的是,此次巡察六詔,並非本官一人,右肅政台合計派了四位禦史,分入六詔各地。”

    蕭業歎了口氣,向杜淳倒地了苦水。

    杜淳神色一緩,這才符合常理,眼珠子不禁滴溜溜轉動起來。

    要知道,雖然吏部有考評,但是監察禦史的一句話,不僅能決定他們的生死,也能影響他們的前程,如果蕭業幫他說幾句好話,他很可能調離這個鬼地方。

    說名現實話,兩京和江南道等煙花繁盛之處他不敢奢想,哪怕降一級,到內地縣城當個縣丞他也願意,因為當了幾年州令,也撈足了銀子,前程沒了還可以享受。

    而在這種地方,天天把腦袋別褲腰帶上過日子,時間久了誰都受不了,而且一旦吐蕃派兵攻打,或者有地方上的俚僚暴動,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杜淳又看了過去,蕭義蕭澤一看就是長隨,但是蘇月兒

    雖然蘇月兒作小廝打扮,又用了些秘法,不知情者很難分辨她的性別,可是世間哪有如此俊秀的男兒?

    他有七成把握斷定,蘇月兒是女兒身,扮男妝都讓人流連忘返,若是恢複了女兒身,怕是一等一的大美人,這讓他把向蕭業獻女的心思打消了。

    六詔之地其實也有不少美人兒,好好打扮一下,不比內地的絕色美人差,尤其還帶有一絲野性與異域風情,是大唐女子所不具備的,可這些美人兒,多是當地土司的女兒,或者族部的聖女神女,以他的身份,根本染指不到,與其獻上去讓蕭業不滿意,還不如不獻。

    那麽,隻有送銀子。

    “蕭大人難得來一趟,就讓本官好好招待一下,哈哈”

    杜淳心裏有了定計,捋須一笑,安排人置辦酒宴,在宴席上,他也不問蕭業的差使,隻是盡力交好,並且隱約暗示若有麻煩,他可以幫著解決。

    在宴席將盡之時,杜淳送上了一萬兩銀票,蕭業毫不客氣的笑納。

    宴後,蕭業也沒離開,隻讓杜淳安排個偏院休息,他要等佛門上門。

    “想不到蕭郎應付這老狐狸倒是得心應手呢。”

    蘇月兒擰了把布巾,一邊替蕭業擦著臉,一邊笑道,手法溫柔而又仔細,那散發淡淡幽香的軀體幾乎半伏在身上,蕭業竟有了一種飽餐秀色的衝動。

    是的,與蘇月兒朝夕相處,哪怕再能克製自己的感情,但是生理上的渴望難以壓抑,畢竟男人對女人不僅有情,更大的需求還是性!

    “嗬”

    蕭業忙岔開心思,笑道:“他算什麽老狐狸,不過是個想逃離六詔的可憐蟲罷了,如我所料不差,這杜淳能在邊州活的好好的,又能拿出一萬兩銀子賄賂我,說不定與吐蕃有著勾結,如果能逮出這條大魚,已不虛此行。”

    “哦?”

    蘇月兒現出了思索之色。

    後堂!

    把蕭業安排好之後,杜淳摒退下人,獨自進入一間偏僻的密室。

    密室中,端坐一名皮膚黑黃的中年人,滿麵虯髯,作正統吐蕃裝扮,問道:“唐國的那個小官走了麽?”

    杜淳單手撫胸,施了個吐蕃禮禮道:“紕論大人,那人讓下官給他安排了一間偏院,看樣子是不想走了。”

    吐蕃的宰相分為內相和外相,內相叫曩論,外相叫紕論,又分高中低三等,這名中年人正是吐蕃的下等紕論,由讚普派出,署理六詔事宜。

    在地球曆史上,大唐與吐蕃為爭奪河湟展開了連綿百年的戰爭,雙方兩敗俱傷,但是兩國之間,還有另一條戰線,便是六詔。

    六詔圍繞洱海,土地肥美,物產豐富,又如一把尖刀,直抵劍南道腹心,如吐蕃攻占六詔,可以輕易打下成都,因此六詔的戰略地位極其重要。

    但是與河湟不同,六詔地形複雜,不適合大兵團作戰,唐蕃對六詔的爭奪多以暗戰為主,也就是扶持附庸勢力掌控六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