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去鄉下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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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陳招娣考了665分,這成績按照現在的情況完全可以上青華大學,可她早早報考了燕師大數學係。

    八十年代高考報誌願是在高考分數出來之前就要填報,倒不是估分不準,而是故意為之。

    這個年代上大學學費全免,除了軍校,師範類院校生活補助最高,所以,全國師範類最高學府——燕師大就成了她的首選。

    隻是夏紅軍感到有些可惜。

    悠閑的假期生活開始了。

    早上在家碼字,中午睡一會午覺然後又是碼字,等到晚上天氣涼快點就出來轉轉,偶爾被張大勇他們拉過去跳跳霹靂舞或者跑到舞廳玩玩,有時候去體育場裏的台球案打兩把台球,實在無聊就街邊聽一幫老頭拉二胡唱戲,日子倒也悠閑。

    隻是小縣城書太少,自己喜歡的根本買不到。前世到處都是書籍,但有手機,有網絡,刷刷抖音聊聊微信,誰能靜下心來讀書?

    來到這年代沒有這些誘惑,心能靜下來可惜手頭卻沒有合適的書,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這天傍晚,夏紅軍吃完飯穿著背心大褲衩,撒著拖鞋,騎著自行車在縣城裏街道晃蕩了一圈,就在東關街邊一個棵垂柳下邊,聽一個老頭拉二胡,拉的是江河水

    據說江河水是根據民間傳說孟薑女哭長城故事創作,老頭水平挺高,整條街就充滿如泣如訴的琴聲,仿佛溫度都降低了幾度。

    果然是高手在民間啊。

    夏紅軍聽的如癡如醉。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少婦騎著自行車匆匆過來,看到這一幕喊起夏紅軍的名字來。

    “劉老師?”夏紅軍感到驚訝,來的竟然是他班主任劉愛雲。

    劉愛雲此時滿頭大汗,臉色通紅看來跑了不少路,她看到夏紅軍急忙下了自行車。

    “夏紅軍,到你們家,你父母說你出去了,跑了半個縣城沒想到你竟然和一幫老年人混在一起走,跟我去縣招待所!”

    “去招待所幹嘛?”夏紅軍感到莫名其妙。

    “肯定有事,邊走邊說。”劉愛雲催促道。

    夏紅軍隻好騎著自行車跟著對方向招待所方向騎去,在路上劉愛雲才說了事情原委。

    原來昨天從省作協來了十幾名作家來西坪縣采風,這年頭作家的頭銜還是挺嚇人的,縣上專門派了一位副縣長出麵接待。

    今天下午在召開的座談會上,帶隊一個姓王的作家,是省作協副主席,說你們縣有個少年詩人,曾經在詩刊上發表一個幾篇詩歌,水平挺高,而且前不久在舉辦的詩歌大賽上獲得過二等獎,很想見見他。

    作協主席發話,縣上領導不敢怠慢,隻好打電話到教育局,教育局又趕忙打電話到學校,可這學生都放假了去哪裏找?

    最後張校長找到劉愛雲,她作為班主任家訪過,應該知道夏紅軍的家的地址。劉愛玉連飯都顧不上吃,騎著車子匆匆出門,好不容易找到了夏紅軍。

    聽了劉愛雲的講述,夏紅軍倒也不敢怠慢,隻是

    “劉老師,我穿這一身,不太合適吧?”夏紅軍說道。

    劉愛玉側過臉看了夏紅軍一眼,微皺秀眉:“算了,來不及了,總不能讓領導在那裏等。”

    夏紅軍聽了隻好作罷。

    到了招待所,劉愛雲領著他進了一件客房,裏麵坐著四個男人正在聊天,看到夏紅軍進來,其中一個白白淨淨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笑著介紹:“王主席,賈作家,他就是夏紅軍。”

    夏紅軍不認識這個姓王的作協主席,但是看到另外一個姓賈的,手裏夾著一支煙,坐在椅子上,樣子像個鄉下農民,左眼下麵有一顆黑色的痣很引人注目。

    夏紅軍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人的名字:

    賈平凹!

    果然,咱以後麵的介紹中,夏紅軍知道那個姓王的主席叫王誌國,姓賈的賈平凹。

    這可是個名人!

    賈平凹在年輕一代人中最有名的就那本廢都,中間動不動就此處省略xxx個字,盡管如此,裏麵的各種出格描寫許多人簡直當成“劉皇叔”看。

    其實撇開那些少兒不宜描寫而言,這部書的文學價值非常高。

    但夏紅軍更喜歡他寫的散文集商州初錄和商州又錄,寫的是他老家的風土人情,非常有意思,曾經作為文青的夏紅軍,看得津津有味。

    隻不過現在的賈平凹才三十出頭,在文壇上剛剛嶄露頭角,還不是一個大佬,不過那抽煙的姿勢,隱隱一種氣勢。

    至於那個叫什麽王誌國的,沒聽過。

    王誌國先是把夏紅軍誇獎了一番,什麽少年英才、中國詩壇未來的希望聽的夏紅軍就感到汗顏。

    這尼瑪的是文人作家嗎?

    後來才知道,此人是體製內的算不上真正的作家。

    幾人聊了一會,王主席就提出讓夏紅軍也跟隨他們一起去采風,做當一種鍛煉。

    怎麽有一種前輩提攜後輩的感覺?

    其實,我真不需要啊。

    夏紅軍心裏吐槽,但這已經不由他。

    那個白白淨淨的中年男人——後來夏紅軍才知道是主管文教的副縣長,姓魏,立刻越俎代庖答應,還對王主席表示了一番感謝。

    夏紅軍隻好答應,隻是想想大熱天的到鄉下到處亂竄,一身臭汗,他心裏就打哆嗦。

    當天晚上,夏紅軍回到家,告訴父母自己將要跟隨省上來的作家去鄉下采風的事情,父母可高興壞了,立刻給他做各種準備。

    老媽給他塞了五十塊錢,說是去了鄉裏別委屈自己,還有要學的勤快點,來的都是大作家,你一個晚輩要主動幹活,差點連端茶倒水的話都要說出來,這讓夏紅軍感到無語。

    第二天早上,按照計劃夏紅軍七點半趕到招待所,吃完早飯就出發,結果起來遲了,他隻好拎著旅行包,順便在街口買了一個燒餅,邊吃一路小跑進了招待所,眾人已經上了一輛中巴車。

    夏紅軍氣喘籲籲剛準備上車,就聽到後麵有個人喊“讓讓”,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拎著一個旅行包衝了過來,頭發抹的錚亮,白襯衫藍褲子,還穿著皮鞋。

    夏紅軍趕忙讓開,那個年輕人腳踏進車門,突然想起什麽順手把手裏旅行包交給了夏紅軍。

    “同誌,麻煩你把我包放到後備箱裏。”說完轉身鑽進車廂。

    嗬

    真把我當成服務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