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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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蓮英沒有接少年的話,而是開始找東西,他身上有一整個乾坤袋是出門時師姐特意給他準備的,裏麵全是上好的傷藥和應急的東西,如今自己沒派上用場,卻便宜了這個從棺材裏撿出來的小冰塊子。

    想到這裏,蓮英一邊找一邊笑,笑得少年抓著毯子,一陣一陣的汗毛發炸。

    蓮英將找出來的東西擺在少年身邊,金瘡藥,整壇的烈酒,繃帶,還有一些瓶瓶罐罐裝著的傷藥和一把用來清創的小刀。少年瞥了一眼,聽蓮英說這是他師姐專門為他準備的東西,少不得又是一陣羨慕。

    蓮英直接開了一壇酒,將幹淨的軟布整個浸進去,泡透了,拿出來擰到半幹,掀開毯子,幫少年先將前心和胳膊擦了一遍。

    少年咬著嘴唇,紅著臉,任憑蓮英擺弄著,一聲不吭。偶爾蓮英問他哪裏疼不疼,少年也隻是搖搖頭。

    而後,蓮英找出相應的藥膏,沾了一點,又看了看少年,突然覺得這樣的肌膚相親有些不妥,於是又找了一把刷子,蘸著藥膏,一點一點的塗在少年的傷上。

    少年的皮膚透著紅,是病態的,羞澀的,誘惑而不自知的。

    蓮英的臉沒紅,但耳根已經紅透了。他低著頭,一邊小心的處理傷勢,一邊跟少年說話,分散兩人之間的尷尬。

    “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青朗。”

    蓮英蹙眉,這名字他真的沒聽說過。便開口問他父母和師承。

    “家父諱元。”

    “青氏家主?!”蓮英愣了愣,他怎麽不記得青元有兒子呢?

    少年反過來替蓮英解圍“我是父親收留的義子,蓮少主不知道我也是正常的。”

    蓮英更覺疑惑“既然是青家主的義子,也該稱一聲公子才是,為何會流落這般田地?”

    少年笑了“若我說是我故意為之,以身做餌,蓮少主可意外?”

    蓮英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明白了青朗的意思。

    少年娓娓道來“父親一直要對某家動手,卻抓不到合適的把柄。我自然要利用自己的身份,替父親分憂了。”

    “所以你以身為餌,誘惑對方劫持你,再等令尊伺機來救?”蓮英放下手裏的藥罐和刷子,扯過他的胳膊,換了另一種藥膏,開始幫他處理胳膊上的咬傷,“那你真是自討苦吃了。”

    “豈止是自討苦吃,簡直是自尋死路!”青朗嗤嗤地笑了起來,“他們發現了我的目的之後,對我動了大刑,又毒打了一頓,還將我封入棺木,丟在亂葬崗,說是要給他們閡族陪葬。唉,我原本隻想父親為我出氣,結果差點就要變成報仇啦——還好遇見了蓮少主。”

    蓮英捏著他的胳膊,瞟了他一眼“傻子。”

    “蓮少主難道不是應該覺得我瘋?”少年偏著頭,自下而上的看著蓮英,過了會兒又點了點頭“也對,你們蓮氏講得是以德服人,自然看不上我這點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蓮英卻搖了搖頭“我是說,你都沒給自己留保命的後手?”

    青朗愣了愣。

    蓮英笑著幫他上好藥,抬頭看著青朗一雙漆黑的眸子“蓮氏以德服人不假,但不代表我不會算計人。隻不過算計人之前,我都要留足後手,甚至不止一重,且要反複推敲確認沒有紕漏之後,才會施展。”

    “那蓮少主一定錯過了很多好時機。”青朗半靠在蓮英懷裏,身上被藥膏蟄得生疼,皮膚上沁出一層薄汗,本就蒼白的人,看起來粉雕玉琢,晶瑩剔透。

    “事到臨頭才籌謀自然會錯失……胸口的傷比較棘手,”蓮英摟著青朗,看著他胸口的一團黢黑,“我要幫你把焦糊的皮肉割掉,再以靈力幫你恢複。”

    “蓮少主不用這麽費心,割掉之後,拿金瘡藥糊上就成。”青朗喘息著說道。

    蓮英卻搖搖頭“不行,這裏皮薄,極易感染,而且傷勢久不痊愈,你這大半邊身子都不好活動。”

    “那……便有勞蓮少主了。”

    蓮英一隻手摟著青朗,另一隻抓了一方幹淨的帕子遞給青朗“你咬著點,免得傷了舌頭。”

    青朗聽話地接過去,咬在嘴裏,又不自覺地伸手抓住了蓮英的衣襟。

    總歸還是個小孩子,還知道怕疼。蓮英心裏這麽想著,手上卻沒停,手拎起酒壇子,將酒水倒在小刀上,然後拿起小刀,狠下心,一點一點的將青朗胸前的皮肉片下來。青朗疼得整個人顫抖不止,卻一聲不吭。

    蓮英將人箍緊“忍著點。”

    蓮英將焦糊的皮肉割幹淨,塗上止血的藥,又用幹淨的帕子蘸掉周遭的血汙。做完這些,身上還沒幹爽的袍子,又被懷中人的冷汗浸透了。

    他自己也緊張出了一身的汗。

    而後,蓮英將手覆在傷口上,集中靈力,幫著他把傷勢恢複了七八成。

    “可以了蓮少主。”青朗咬著帕子說道,“已經,已經不疼了。”

    蓮英仔細看了看,傷口已經基本愈合,露出鮮紅色的新肉,表麵繃著薄薄的一層皮膚。恢複到這種程度,應該不會因為發力不當而崩裂,蓮英這才收了靈力,將上好的傷藥塗在上麵,而後將人扯在懷裏,緊緊摟住“我要幫你處理背上的刀傷。傷口很深,會很疼,你再忍忍。”

    青朗靠在蓮英懷裏,輕輕地點點頭。

    蓮英直接拿烈酒澆在刀傷上,懷裏的人禁不住疼痛,本能掙紮起來,蓮英直接反剪了他雙手,將人按住,清洗之後,又用小刀將已經腐爛的皮肉割掉,再用靈力將他兩道刀傷直接恢複到了九成“背上的傷口更易崩裂,所以要恢複得好一些才方便你活動。”

    蓮英沒話找話,分散青朗的注意力。

    青朗疼得說不出話,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蓮英將人放回到狼皮上靠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幸好人並沒有失去意識,多少放下了心。伸手輕輕捏住他的下巴,將嘴裏的帕子取了下來。

    雪白的帕子上,一圈血色的牙印。

    “你若是疼厲害了,就喊兩聲。多少能緩一緩。”蓮英幫青朗將額上的汗水沾了沾。心說疼成這樣還能一聲不吭,也是個強的。

    “我,我哪有力氣。”青朗苦笑了一聲。不多時便合了眼睛,昏睡過去了。

    等到蓮英去拿毯子給他搭上,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擺,還被青朗死死攥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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