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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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氏的第一撥攻勢很猛,頗有想要一蹴而就的氣勢。來犯之敵一共分為十六路,針對城池四角和九個城門集中攻勢,空中亦有仙修禦劍而來。瀟清歡組織城中所有悟道境仙修禦劍升空抵禦與澤氏的仙修交戰。城牆和城門則交給了嶽玄同。嶽玄同組織剩下的仙修和一部分身強力壯的百姓,據城牆而守,利用弓弩和投石機衛護城池。

    城牆上的攻勢十分猛烈,守城的仙修和百姓卻始終沒有放棄。箭矢和石塊用完了,就開始拆城中牆和屋舍,等磚石和瓦片扔完,又開始扔木頭,甚至是家什。而瀟清歡這邊也始終頑強的與澤氏的仙修在空中糾纏。這一場攻防大戰持續了一天一夜。最終,白越城抵擋住了攻勢,澤氏暫退了下去。

    白越因為這一場慘勝而備受鼓舞,更加堅信因為瀟清歡的到來,白越可以抵擋住澤氏的攻勢,取得最後的勝利。城中的人互相扶持,舔舐傷口,而瀟清歡和岑楓、嶽玄同則抓緊時間收整力量,準備應對隨時可能到來的第二撥攻勢。

    但誰都沒有想到,僅僅隔了不到兩個時辰,澤氏便卷土重來。這一波攻勢更加猛烈,澤氏放棄了空中的奇襲,將所有仙修都用在了投石機和攻城上。守城眾人猝不及防之下,連連失利,好幾次幾近失守。最終還是靠著瀟清歡等人以近乎“奇襲”的方式四處出擊,  勉強挽回了敗局。

    這一撥攻勢並沒有之前持續的那麽長久,隻四個時辰,  澤氏便在占據相當優勢的情況下突然退去了。瀟清歡雖然搞不懂澤氏退去的理由,  但現在他無暇顧及澤氏,  白越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喘息的時間。

    此一戰,白越損失慘重,  負責守城的百姓和仙修,損失了將近一半。死在城牆上的,有自發組織起來維護後勤的婦人和半大孩子將屍體運下去,  簡單收殮。可還有不少受傷跌下城牆摔死的,還有屍體滾落的,全都來不及收。好在澤氏為了收買人心,派人清理城外的時候,也將這些屍體都收了去,  倒也不至於讓英魂曝屍荒野。

    天漸漸全黑了。明月當空,  撒下清輝,  為白日裏連續被戰火撕扯的城牆,  籠上一層白霜,越發顯得猙獰可怖。城牆上負責巡視和值守的人,  雖然已經困頓不堪,  但仍然不敢大意,隨時防備著澤氏的奇襲。城中的人大多聚集在幾處相對安全的地方,生火的生活,做飯的做飯,照顧傷員的照顧傷員,還算井井有條。

    但井井有條的前提,  是大家都堅信援兵很快就會到來。堅信衛護家園的戰鬥很快就會以白越取勝而告終。瀟清歡巡視了一圈,  見城中士氣因此並未減損,雖然欣慰,但內裏卻更為心酸難過。

    這一場本不必打的仗,也是根本打不贏的仗,卻讓所有人都慷慨赴死,瀟清歡覺得不忍心,更加覺得不值得。可事已至此,他又有什麽辦法?難道要說出真相,讓這座本就殘破不堪的城池徹底陷入絕望麽?

    為了防止澤氏偷襲,嶽玄同命人在城樓上臨時搭了一個製高點,足以俯瞰全城和城外的動靜。而岑楓因為受了重傷,  行動不便,  短時間內不可能再投入戰鬥,因而主動請命,親自守在製高點。他還問嶽玄同要了一麵銅鑼,就掛在一處屋梁上,還將鑼錘綁死在自己的手臂上。這樣不論是製高點被人拔除,還是他發現異常,都能第一時間鳴鑼示警。

    穀芡  嶽玄同也受了輕傷,吊著一條胳膊,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但他沒有休息,抓緊這短暫的喘息時間重新布置城牆上的防衛。兩輪戰鬥下來,死了太多的人,守城的人手已經沒有那麽充足了。而且還有許多已經被破壞的城牆,需要安排更多的人手才能受得住。無奈之下,嶽玄同雖然心有不忍,但為了保住白越城,也隻能同意讓一些身強力壯的婦人和身形稍大些的半大孩子們上城牆。

    除了人手不足之外,嶽玄同麵臨的另一個難題,就是守城能用的東西不多了。婦人和孩子配不全武器,隻能拿各家幹活用的鍬鏟上陣。而箭矢和石塊早就沒了,城中的房屋也拆了少半。磚石瓦礫的殺傷力實在不足。通常隻能用來幹擾攻城的人,起不到攻擊的作用。

    但有總比沒有強,嶽玄同還是命人將城中能拆的房屋和院牆又拆掉了一大片,將磚石和瓦片運上城牆。堆積在每一處垛口旁。又命人從城中的酒坊和油坊裏,將存酒和油全都搬到城牆上來,同時還準備了不少布包,一旦磚石瓦片耗光,這些布包蘸上油和酒,點燃擲出,應該也能頂上一陣。

    而若是這些都用完,澤氏的攻勢還是沒退,到時要怎麽辦。嶽玄同已經不願去想了。城在人在,  城若不在,  那他陪著瀟清歡和全城百姓一起去死也就是了。總之,隻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嶽玄同絕不會將城池拱手讓人。而若是城破,不論旁人是拚死還是投誠,他絕不苟活。

    瀟清歡找到嶽玄同。他想出了一個辦法“至少能保住城中百姓的性命!”

    “不行!”嶽玄同一口回絕,“家主,我們若是綁了你,開門投降,且不說後輩人要如何戳我們的脊梁骨,也不論天下人如何看待我們。你以為這些人真的就能活下來嗎?”

    瀟清歡咬了咬嘴唇“總能賭一把。這樣耗下去,人打光了,就算城能守住,又有什麽用?”

    “賭什麽?跟澤世光賭人品嗎!”嶽玄同少有的失態,對著瀟清歡大叫道,“若是澤德廣還在,家主你要這麽做我不攔你,畢竟他是個偽君子,要臉麵,要假仁假義做給天下人看,城中百姓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澤世光是個真小人!他繼任家主還不到兩年,做的這些事兒,難道家主你還看不明白嗎?你怎麽敢跟他賭人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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