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sir，我不太能理解？”

    聽完了李振中突然的說法，宋子豪立即感到有些疑惑，以為自己聽錯了。

    而小馬哥與其他幾人，都是一臉狐疑地看向李振中，認為他在開玩笑。

    “你們不用這麽看我，我沒說錯話，也不開玩笑，我確實希望你們和譚成續上曾經的聯係。因為我們警方要正式調查譚成，而你們兩位曾經了解他，似乎能夠成為合適的幫手，做我們警方的內應。”

    李振中再次開門見山，簡單直接地拋出了個人有些勁爆的真實想法。

    既然馬上要全麵對付譚成這個心狠手辣的家夥，那就要數管齊下。

    僅僅是警方的諸多正麵調查工作，可不太夠，如果能有像是小馬哥與宋子豪這樣的人一起側麵動手，簡直可謂是事半功倍。

    在看到宋子豪與小馬哥的第一眼起，他就分明有意，要把他們兩個收編過來，或者至少借用下，當做控方證人般使用。

    雖然小馬哥與宋子豪兩個人的底子都不幹淨，但是那些過去和李振中調查處理譚成沒有關係，他們倆也早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李振中認可他們兩人的兄弟義氣和能力，認為解決現在風生水起的幫派大佬譚成，他們肯定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行，我們什麽都不參與了。無論是白道或者黑道，與我們都不再有任何聯係。我們兩個，今後就隻會安安穩穩地當個普通人，與世無爭。對不起，李sir，你的這個提議，太誇張，我們愛莫能助，無法同意。”

    明白了李振中真實的意思後，宋子豪迅速幹脆地搖頭拒絕，不做任何考慮。

    “譚成當初和你們一起，卻故意背叛你們，把你兩個出賣，害得宋子豪你在灣灣蹲了三年監獄，父親也是間接原因去世。小馬哥進行報仇，又失去了一條腿。與譚成之間這般的深仇大恨，你們真的可以隨便放下了？”

    李振中不會十分容易便放棄勸說，認真看向宋子豪，片刻間，他的身上仿佛帶有些蠱惑般氣質。

    “李sir，我是真的放下了，不想再參與到這些無關事情當中。打打殺殺，我早已厭倦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現在的一切，全是我咎由自取。阿傑和家人已經被我牽連太多，我不能讓他們再受影響。”

    可宋子豪如今竟然十分的堅定，不斷搖頭，表現了自己的誠懇和確切態度。

    “豪哥，你不會是因為阿傑在這邊，才故意這麽說的吧？”

    李振中轉身看了眼沉默起來的宋子傑，輕鬆說道。

    宋子傑其實也沒有料到，李振中剛才的思維如此跳躍，會現場對宋子豪與小馬哥進行招攬，因此他本就激動的情緒，難免還多了些迷糊與震驚。

    宋子豪則繼續說著：“不，我並沒有說謊，也不是存心推脫。我確實早就有這個打算，徹底退隱江湖，不問世事了。過去犯下的大錯，一直讓我良心難安，如今做個普通人也挺好。”

    “豪哥，沒想到你如此大氣，拿得起放得下，可以自行想明白。但是恐怕你身邊的小馬哥，似乎有不太的想法，對不對，小馬哥？”

    李振中明知道宋子豪不想讓小馬哥過多談論這些，卻還是把目標又放在了小馬哥身上。相對於宋子豪的堅定，小馬哥肯定是不甘心居多。

    “阿sir，你既然之前調查過我，便應該知道，我在灣灣那邊，一直背負著命案，沒有辦法公開活動。幫會和江湖，再也沒有我折騰的空間，能夠繼續安穩的隨便混口飯吃，不被抓起來就已經算是幸運了。如果你現在抓我，我都沒有辦法反抗，哪裏還敢重新聯係起過去的生活。”

    小馬哥想了想，還是稍顯違心的歎息著說道，顯然在敷衍李振中，給宋子豪一個麵子。

    “我為什麽要抓你？你又不是在我的轄區犯下的命案。你幹掉的那些家夥，都是罪惡滔天的幫會分子，對我這種警察來說算是好事。因為按照法律，那些家夥即便被抓住，都還能在監獄活下去。你幹掉他們，算是真正的淨化了社會空氣！”

    李振中無所謂的說著，一點不在乎小馬哥的過往黑料。

    這並不是李振中雙標，小馬哥過去犯下的那些事情，其中有一部分固然該進行處罰，但殺掉那群幫會眾人，李振中隱約都還在心裏拍手稱快。總之都是一群垃圾，留下來反而是禍害世界。

    “謝謝你，阿sir，你果然不愧是現在香江最知名的警察之一，一點都不虛偽。如果早些年我還沒有犯錯的時候認識你，我們說不定還能成為好朋友。現在，我已經不配了。對不起，阿sir，幫不了你們，我隻想著能夠混吃等死就好了，不會再管譚成的事情。”小馬哥低頭又看著自己的傷腿，苦笑一聲。

    “可是小馬哥，你真的甘心如今的潦倒嗎？捫心自問，你每次看到自己的這條傷腿，就不恨嗎？當你發現當年跟在你後麵的小弟譚成，搖身一變成為大佬，在你麵前趾高氣揚，頤指氣使地侮辱你，你就沒有過屈辱？”

    李振中仿佛不肯放過小馬哥，身形往前踏了幾步，再次連珠炮的逼問起來，發出靈魂拷問。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小馬哥並沒有真正放下，骨子裏充滿了複仇的火焰。

    小馬哥這幾年的忍辱負重，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機會，應該不太願意像宋子豪這樣淡然的過一生。

    “阿sir，我一個廢人，確實幫不了你們。而且，譚成這個家夥不好對付的，你和阿傑他們請小心一些。我想起來還有點事情，先走了。”

    小馬哥內心深處的某些情緒，快要有些壓抑不住了。但他顯然並不想讓好兄弟宋子豪感到失望，也仍然對李振中這位剛打交道的見習督察沒有百分百信任，轉身就要先行離開。

    夜晚的燈光映射在他的臉上，蘊含了極其複雜的莫名色彩。他風衣之下的身體雖有些狼狽，但仍穩穩向前，消失在轉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