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怎麽有點狼藉啊？”
    狼藉？
    威廉忍不住再次打量了下推門進來的洛哈特——袍子依舊是那身極度亮眼的翠綠長袍，整潔的像是剛剛打理過一樣，發型呢，一絲不亂，感覺像是剛剛打過發蠟，嘴角的笑容依舊是露出最多牙齒的那種，哪來的狼藉可談？
    “你看錯了吧，辛吉德教授，這怎麽狼藉了，明明像是剛剛打理過，完全可以參加晚宴那種。”
    剛剛打理過？
    威廉回想了下跳過自己腦海的念頭，發現這件事很有可能——不過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無非是輕微潔癖而已，別說同事關係了，就算是朋友都沒有立場說什麽怪話。
    “就是，要我說，你們煉金術課就是課程安排的太少了點，就應該和其餘科目一樣，放到三年級的選修課裏邊去。”
    “嗯？”被亞當斯指責的煉金術教授眼睛眯起來，露出一個賊賤的笑容來。
    “好嘛，看起來我的確該做點正事了，特效肥料估計這個月沒法完成了，煉金術實驗不能老是拿龍糞做材料不是？”
    “別這樣，斯普勞特教授會殺了我的，尤其這個月，學校的那顆打人柳受傷了，肥料估計又是個大缺口。”
    “打人柳？”
    威廉聽到了這個名字，剛準備提問，突然就聽到了熱情滿滿的聲音。
    “哈，威廉，第一節課感覺怎麽樣？”
    洛哈特春風滿麵的朝著三人走來，如果不是知道這位教授和自己一樣剛剛上完課，威廉肯定以為他是打了勝仗回來或者有什麽重大發現了。
    “還不錯，學生們挺聽話的，課堂秩序也挺好，就是開始緊張了會，不過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看起來你幹的蠻順利的的嘛，課堂氣氛怎麽樣，夠歡悅嘛？”
    洛哈特露出自己的經典微笑來。
    歡悅？
    威廉仔細想了下，他倒是挺開心的，但估計那幫寫論文的學生應該不怎麽開心。
    但還沒等威廉回答，洛哈特自顧自的就回答起來了。
    “當然、當然，我不是針對你，威廉教授，隻是我在多年的冒險旅行之中，對黑魔法防禦術——嗯，新的課程名字太拗口了，就這麽叫吧，對黑魔法防禦術有著一些比較獨到的見解，經曆過更多有趣的事情而已。”
    “這並不是炫耀，威廉教授，我時常為名氣所累，但是我更希望人們更關注我的實力和我的冒險經曆。學生們對我的冒險經曆很感興趣，這沒什麽，我隻是在這方麵有些長處而已，我相信你會是個優秀的教授的。”
    ……
    一長串不停頓的話險些把威廉繞昏頭，好半天他才明白這位熱心教授的意思——大概是來教導他怎麽上課的。
    ‘自衛用的魔法我肯定是差一檔的，人家是大名鼎鼎的冒險家，我自學魔法也就那麽短的時間，無聲咒都沒有好好的掌握，不得不用偏門的知識來彌補。’
    考慮到這些，哪怕洛哈特說的上課的方法威廉並不怎麽認可，但依舊耐心的聽他講了好半天。
    ‘奇怪了，為什麽隻是理論，沒有實際？這是藏一手？’
    威廉一邊極有眼色的做著捧哏，一邊試圖吸收點有用的東西，但是好半天他都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部分知識甚至還是多年前沒被很好總結過的版本。
    這使得這場談話變得越來越沒有意思，不過旁聽的其餘兩位教授倒是也來了興致，就控製講課時長，吸引學生注意力方麵說了不少有用的小竅門——主要是亞當斯說，煉金術教授那邊偶爾才插幾句話表示自己還在參與討論。
    “那就這樣吧，威廉教授。”
    洛哈特在漫長的談話之後終於結束了自己沒什麽營養的說教，揮揮手離開了教員休息室。
    他甚至在揮手告別的時候還沒忘記露出自己那異常標準的笑容。
    幾乎在他離開的瞬間，辛吉德教授就從小抽屜裏摸出一麵鏡子來，認真的對自己略微好勝心過強的發際線照起來。
    “還好，還好，我發誓，自打我從霍格沃茨畢業之後，連麥格教授都沒這麽能說教。”
    “可能，也許這位教授實力強大，但並不怎麽擅長教人？”
    亞當斯小心翼翼為洛哈特做著最後的辯護，但即便是他，依舊沒有否認洛哈特教授教育學生的水平可能並不怎麽樣。
    “畢竟書稿可以修改言辭嘛，現實說話哪有那麽長時間去準備啊。”
    威廉也有點把握不準——書中的故事他用專業的角度看並沒有什麽大問題，但剛半天的交流來看，那位洛哈特教授好像連上課要做什麽都沒太搞清楚。
    他難道把教書當成寫自己的冒險經曆了？
    畢竟冒險家和教授完全是兩個不相幹的行當，不是人人都是貝爺，能在冒險的同時做出完善又專業的講解來。
    更別說這還不是講解冒險，而是教授一門係統性的課程。
    不過不管怎麽說，剛剛洛哈特教授那一堆沒用的建議威廉一個字都不打算聽了——他甚至懷疑這位教授上課講的幹巴巴的，學生都是抱著來都來了的心態去聽講的。
    但這個猜測對於一位正式教授來說未免太過侮辱了些，所以威廉幹脆沒把自己的觀點分享出來。
    但到了晚間休息的時候，威廉很快就發現這個觀點並不是自己獨占的了。
    也不知道是洛哈特教授逢人就要說半天自己的冒險經曆得罪了哪位教授，還是他試圖表示自己在方方麵麵都是奇才的舉止讓誰看著不順眼，在晚餐的時候，整個霍格沃茨的師生，包括幽靈在內全都知道了今天下午發生了些什麽。
    在給二年級學生授課的時候，洛哈特教授帶了一籠攻擊性十足的小精靈來到了教室——在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內，二年級生遭遇了一場災難。
    據說事後家養小精靈們用了整整半個小時才把教室恢複成原來的樣子——要知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打掃雜亂的房間也用不了半刻鍾。
    “這才第一節課——校醫院都進去了三個學生！”
    “看起來洛哈特教授並沒有分清楚學校和他冒險的叢林的區別。”
    ……
    林林總總的言論之中，幾乎所有教授都有了同樣的共識——洛哈特教授可能是個偉大的冒險家，但他絕對是個蹩腳的教授！
    ps：眼皮打架了，明天中午放第二章（應該寫的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