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雁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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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竟不知是絕影先生親至,卑職罪該萬死……”晏懿慌忙跪地,一邊兒念叨著該死有罪,一邊兒扇著自己耳光。

    眾人尋著他的目光的方向看去,晏懿跪拜之人不過是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黑衣人。

    此人眼神陰鷙,一臉的殺氣騰騰,內功不凡,還在地連之上,乃是雁春君麾下極為得力的殺手絕影。

    論身份地位,絕影遠遠比不過晏懿,可畢竟絕影是雁春君麵前的紅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的出現就直接代表了雁春君。

    而且他的身後,還停著一輛馬車。

    一輛五匹馬拉著的華貴馬車,有些逾越了禮節,可卻沒人敢管。

    “卑職,卑職……”晏懿哆哆嗦嗦,已然不敢說話。

    作為燕國的大將軍,他比誰都清楚得罪雁春君的下場。

    堂堂燕國大將軍,對著一個仆人行禮,何其荒唐可笑?

    但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因為你隻能看到遵從法則的人活到了現在,所以你所看到的每個人都會遵守那有些扭曲,且並不合理的規則。

    長此以往,不分對錯好壞。

    這是一個黑與白早已沒有明確分界的世界,對的可以是錯的,錯的也可以堂而皇之的成為人們奉行的真理。

    “知道這是誰的馬車嗎?”絕影冷酷開口。

    “是,是……是雁……”晏懿慌忙道,他的一眾護衛也都跪下行禮,田言依舊立於馬上,冷眼看著這一出鬧劇。

    “放肆!還不滾,留在這裏聒噪,惹我家小姐生氣!”絕影喝罵道。

    他隻是一件凶器,凶器不須要有自己的思想,隻需要服從。

    他的任務是,保護雁春君。

    同樣,驚鯢論地位也是他的上司,晏懿得罪了驚鯢,無論怎樣他都不能給晏懿好臉色。

    “是,卑職該死!卑職該死!”晏懿又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帶著一眾部下連城門都不敢進了,慌忙逃竄。

    “屬下來遲了,讓小姐受了驚,還望海涵,小姐,請上車吧。

    主上他公務繁忙,吩咐我來迎接諸位“貴客”。”絕影走到田言麵前抱拳道。

    絕影也隸屬羅網,與地連同是殺字一等的殺手,但他同時還是雁春君親信,地位高於地連,低於驚鯢。

    田言模仿著一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在地連的攙扶下下了馬,隨即上了那一輛華貴的馬車。

    坐在馬車內部,在一眾護衛的護衛下緩緩進城。

    田言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再睜眼時,好看的瞳孔內仿佛蘊含著一片可怕的深淵一般深沉。

    四散的雲朵聚集在燕王都的天空上,遮住了整片天藍色的天空和太陽。

    一股股的寒風席卷而來。

    要下雨了……

    “好一個雁春君,好一個下馬威!”田言在心中冷笑道。

    不出意外的話,今日之事,包括晏懿的出場乃至絕影的示好,都是哪一位“雁春君”安排好的。

    目的是先給一眾羅網殺手一個下馬威,在讓羅網的絕影出手,他帶著雁春君的車架,如雁春君親臨,這樣的待遇,按禮法上,就連中車府令趙高都沒有。

    卻用來迎接她這位卑賤的羅網殺手。

    是為示好。

    最後的一點,便是像羅網彰顯自己的用途,以求得更多的利益。

    畢竟羅網在燕國的發展離不開雁春君,雙方早已合作多年。

    “有趣……”田言冷笑著掀開了車簾,冷冷的望著這一座正被細雨滋潤的豪華都城。

    看來不能小瞧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原著中死在女人手裏的雁春君也是一樣啊……

    畢竟,他們都是能在曆史上留下自己名字的狠人。

    ……

    一周後……

    鹹陽,羅網。

    “大人,驚鯢一路行進的方向我都搜了個遍,並未找到所謂的陰陽家失竊的丹藥。”真剛雙手抱拳對著趙高匯報著自己這一路的見聞。

    “哦,地連這一路上也沒發現什麽大批丹藥藥材,看來,這就是陰陽家的陷害咯。”趙高陰柔道。

    這件事鬧得極大,趙高再怎麽心大也不可能視若無睹。

    看似將驚鯢遺忘,實際上還是秘密派出了殺手調查。

    陰鷙的麵龐上,那血紅色的秀發下,一雙小眼睛裏滿是殺氣。

    但很快就被他平息。

    他此刻依舊把玩著一顆顆棋子,跪座於屋內,在一張白玉案牘旁。

    他的房間不大,而且絕大多數的麵積都被一座座書架占據,一部部典籍被趙高放在書架上。

    但從氣質上來看,忽略掉那給人強烈感官的陰狠和獨屬於宦官的不正常的陰柔,趙高還是很儒雅的。

    既有儒生的儒雅,又有法家名士的莫測。

    一點兒也不像一個殺手組織的首領。

    “可陰陽家內的密探回複,陰陽家確實失竊了大批的藥材,是不是驚鯢把那麽多的藥材藏在了什麽地方?”真剛站於趙高案前,繼續匯報道。

    他很疑惑,陰陽家和羅網密探都傳來了丹藥失竊的消息,為此甚至不惜開戰,可如果驚鯢真的偷了丹藥,那麽在哪呢?

    “你不是都找過了嗎?

    更何況,那麽多的藥材,就憑她一個人,怎麽可能悄無聲息的把東西從陰陽家全部偷走!

    那些羅網安插在陰陽家的密探傳來的情報隻能做參考,畢竟那可是陰陽家。

    以後辦事多動動腦子!”趙高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教育道。

    “那,會不會……”真剛想到了一個可能,卻不敢輕易地下論斷,欲言又止。畢竟驚鯢也是和他平級的天字一等,此時涉及到同僚,他不敢妄下論斷。

    “直說!”趙高道。

    此刻趙高的腦子也有點兒亂了。

    他的腦海裏不自覺的想起一個身披黑袍的高貴身影。

    畢竟這涉及到陰陽家,陰陽家的背後,可是有一個可怕的老怪物的。

    “會不會驚鯢真的偷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比如功法之類的,陰陽家不方便明說,這才誣陷我們偷了丹藥?”真剛在一次道。

    “嗯……哈哈哈哈……”趙高先是一沉思,然後居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大人?”真剛不解。

    什麽事情很好笑?竟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趙高大人笑得這麽開心?

    “一定不是什麽太重要的東西,不然……哪一位就該親自來找我了。

    要是偷了什麽功法之類的,也沒關係,羅網替她抗下了。”趙高陰沉道。

    羅網吸收了那麽多死囚,棄徒,還差一個田言嗎?

    更何況田言是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不僅涉及到他在農家的布局,更重要的是她是魏國宗室之女,身世涉及到蒼龍七宿。

    這樣一枚重要的棋子,這樣的事他就扛了,就當投資了。

    “大人,驚鯢大人飛鴿傳書。”這時,外麵一位羅網地字級殺手在房間外高聲匯報道。

    “嗯。”趙高應了一聲。

    那地字級殺手恭敬的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情報遞給了趙高就出去了。

    趙高打開了那一張紙條,可當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內容以後,他嘴角的一絲笑意消失了,臉色陡然之間陰沉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