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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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聖賢莊。

    客房。

    衛莊一身黑袍已然被他脫下,掛在一邊類似衣架的結構上。

    他一身紫色與黑金色相間的衣袍,一頭白發在發帶的束縛下垂在胸前,鷹眸瑞利,如利劍直刺人心,劍眉星目,麵容英俊。

    他手中拿著一卷竹簡,上麵的內容,正是白日裏“魏言”所做詩文。

    “公者千古,私者一時。”衛莊有些感慨的呢喃道。

    這卷竹簡,並非魏言所書的原版,而是張良抄給他的。

    那一卷原版,已經被藏進了藏書閣,和之前的那幾句一樣。

    魏言的字雖然不難看,但也算不得什麽書法大家。

    但勝在是“他”親手所書,有曆史“紀念意義”。

    如果這個時代也會有曆史遺留後世,那麽一定會出現魏言這個名字。

    驚才絕豔也好,風華正茂也罷,僅憑這幾句名言,衛莊敢斷定,他必回名垂青史。

    即便僅僅是被一筆帶過……

    相較於張良,伏念,其實衛莊更加能夠深刻的這句話的意思,亦或者說,對這句話的感觸更深。

    同樣是這一句話,“公者千古,私者一時”,他想到了流沙,法家學說,以及逝去的故友韓非。

    法不因個人的存在而存在,依附國家而存。

    韓非子雖然逝去,但他的著作和精神卻永存於世,不正應了那一句“公者千古,私者一時”嗎?

    而後麵的那幾句,則仿佛專門寫他的一樣,這些年來,雖然表麵上不說,但實際上他何嚐不是嚐嚐思念韓非子?

    這篇詩文做的既應景,又應情啊。

    無論是從鬼穀的角度,還是從流沙,亦或者他個人的角度來看,這篇詩文都很完美。

    即便天分高如他,也不得不承認“魏言”這個人的厲害。

    在之前的論道中,他和魏言交過手,而且敗了。

    劍法非凡,內功深厚,同樣文采非凡。

    這天下間,能勝過他的人不多,在劍法上勝過他的更沒有幾個。

    如果是之前,在他心底,師傅鬼穀子和師兄蓋聶都算。

    而如今,而魏言也算一個。

    那“劍之五境”,更是為他指明了一條明路。

    不出數年,他也勢必能夠達到魏言如今的實力。

    但到時候,他也沒有把握能夠勝過魏言。

    無他,魏言太年輕了,他如今才剛剛十五歲。

    他年輕到很多人甚至會不自覺的因為他的年齡,而忽略他可怕的實力。

    同樣,年輕就代表著有無限的可能,代表著他未來還會變得更強。

    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

    好在張良告訴他,這位“不出世的天才”,是可以爭取的。

    信陵君魏無忌之子……

    思及此,盯著手中的書簡,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伏念臥房內。

    伏念的臥房十分的典雅,華貴而不奢侈,一張端正的床,床上的墨綠色,繡著錦繡花紋的被子被疊成了“豆腐塊”,邊角,棱角宛如刀削一般,一絲不苟。

    正對著床前,是三排書架,上麵端正的擺著一卷卷竹簡,竹簡被從低到高摞成金字塔的形狀。

    伏念手持著一卷竹簡,來回在房間中的書桌前踱步。

    那兩張拚在一起的棋桌上,幾隻棋簍端端正正的擺在固定的角落裏。

    那是他平日裏與兩位師弟較量棋藝的棋桌,他慣常以一敵二,所以將兩張棋桌拚在一起。

    張良,顏路,二人皆是棋藝極高,伏念作為他們的師兄,棋藝又怎麽會差?

    往日裏充滿威嚴眉眼之中,如今多了幾分喜色。

    他手上的書簡,正是他親手謄寫的魏言師叔今日所做的哪一篇詩文。

    魏言師叔所做詩文,名為悼念孟子,可實際上,又為何不能用在他們身上?

    公者千古,私者一時。

    這句話他附和他伏念的心思了。

    他是一個有著相當的使命感的人。

    小聖賢莊如今屹立於江湖之上,但他卻自信自己能帶著小聖賢莊走向一個新的巔峰。

    儒家大儒無數,卻不為諸侯所用,可他卻自信,最後能代領整個儒家的人,一定是他伏念,同時,他也自信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儒家思想為更多人,諸侯,甚至是……天子所采納。

    他同樣也是一個有著相當強烈的責任感的人。

    這世上絕大多數人,皆是求名求利。

    求利者,為滿足自己的私欲,為宮室之美,為妻妾之奉,為所識窮乏者得我。

    求名之人,因為名聲可以帶來更大的利益。

    但他不同,他所要做,想做的,正是魏言師叔之前的四句話中說的。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伏念輕聲吟唱道。

    他一身墨綠色儒服,腰間玉佩,配飾的絲帶,他的衣袖,隨著他的步伐微微飄動,頗為瀟灑,同時整個人顯得沉穩又高雅不凡。

    他身上的氣息,越發莫測,同時向著儒家古代聖賢靠近。

    魏言師叔的很多話常常能為有些迷茫的他指明前路。

    迷茫是因為想要做的事情太多,誌向太遠大。

    沒有誰能從一開始就算盡天機……

    “公者千古,私者一時。”

    ……

    田言寢室內。

    掩日這一次並沒有在強調是為大秦,為秦王陛下。

    對於驚鯢先生的識相,他很滿意。

    隨即,他不在言語,轉身離開。

    又是一陣飛簷走壁,掩日消失在了田言的感知之中。

    田言望了望恢複如初,仿佛誰也沒來過的臥房,皺了皺眉,轉身走回了床上。

    繼續修煉。

    她還能在修行一會兒。

    即便這種修煉對於修為的提升已經寥寥無幾,可能一段時間的苦修也就能換來那微薄一分的精進。

    不過很快,想想繁雜的現實,她還是有些心煩意亂。

    良久,田言隨手一招,用內力將一柄木劍攝來。

    她站起身,雙眸緊閉,使徒平複自己的心境。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田言佇立,巍然不動,如果不是衣袖有著絲絲的抖動,就仿佛一座雕像一般。

    忽地,一股神聖而劇烈的劍氣環繞在田言手中的這柄木劍之上,她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

    隨即,便是一整套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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