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重逢(2)(棺木之中驚坐起,死而複生又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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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農家。

    烈山堂。

    建築物內,啞奴,梅三娘,典慶三人皆是望向門口。

    啞奴雙手一轉,兩把閃爍著寒光的匕首便被他握在了手中。

    藏拙之策,隻能作為麵對實力比自己低,或者與自己相近,又或者比自己強但沒強太多的人時的一種辦法,或有奇效。

    但要是對方比自己強太多,那就是個笑話了,被看破,又被對方占了先機,必死無疑。

    梅三娘一隻手已然握在了背後背著的鐮刀上,雙眼微微一凝,身上充斥著狂野的氣息,緊緊的注視著那大門。

    她師兄察覺到了,可她卻剛剛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任何一絲一毫的氣息。

    來人絕非善類!

    典慶則是眉頭一皺。

    一隻腳腳步一邁,高大魁梧的身軀轉向門口。

    在他腳落地之時,整棟房間都仿佛顫了一下。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

    而那道氣息,也不在遮掩,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

    梅三娘神色一變,先是有些迷茫,而後便是驚喜,握著鐮刀柄的手也放了下來。

    在這一瞬之間,她臉上的憂鬱之色仿佛一掃而空。

    “你是……大小姐!”

    ……

    久別重逢,田言和三娘,典慶聊了一會家常,啞奴並未說話,隻是在一旁靜靜的陪著幾人,感受著這一個月乃至近幾年來難得的溫馨氣氛。

    寒暄了一陣以後,幾個人開始切入正題。

    “大小姐,這麽多年,你去了哪裏?

    感覺大小姐身上的精氣神和之前不一樣了,我都差點兒沒認出來。”梅三娘開口問道。

    確實不一樣了,大仇得報,念頭通達,實力突飛猛進,與當年不可同日而語。

    “哪裏不一樣?

    其實,我還是當年的我。”田言微微一笑,對著梅三娘道。

    “那就好,那就好……”梅三娘有些不自禁的低聲喃喃道。

    她到底是個執行者,而不善於管理。

    ……

    某處幽麗的山穀之中。

    此處乃是一處荒山,四周皆是巨石,石塊上爬滿了藤蔓。

    一條條五顏六色的毒蛇在山穀之中徘徊,爬的滿地都是,讓人看一眼就覺得惡心可怖。

    在巨石圍繞的正中,有一張石質座椅,向一張王座一樣,傲立與正中。

    但那張“王座”之上卻並沒有人。

    而是王座之下,擺了一張棋桌,棋桌的一麵,坐著一名一頭白發,身披金絲黑袍的男子。

    他左手拄著鯊齒劍,右手正撚起一枚白子,觀望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局勢,思索著該將這一枚棋子落在那裏。

    他右腿腿立起,右臂就搭在腿上,坐姿狂野。

    與當年初見韓非之時,那個背如利劍,雖孤傲卻不失禮節的少年雖然有些不一樣,但又好像沒什麽改變。

    流沙,衛莊。

    周圍五彩斑斕的毒蛇識相的繞開了他的石椅,以及他的棋盤和他本人。

    那些東西和它們的主人遠比它們的毒牙和毒液危險。

    有種詭異的違和感。

    衛莊手持白子,看著眼前黑白二色棋子犬牙交錯的棋盤,眉頭漸漸皺起,但很快又舒緩開來。

    就在這時,一位身著紅衣,形態妖嬈的女子從穀外緩緩向著正在下棋的衛莊走來。

    “衛莊大人。”那女子開口道,聲音妖嬈嫵媚,帶著一種獨特的吸引力,對著正在沉迷棋道的衛莊開口道。

    自那一次歸來後,衛莊每天除了練劍以外,又多了一個“愛好”,下棋。

    每天或多或少會抽出一些時間來磨練自己的棋藝,當然,是在不耽擱練劍和處理其它事物的前提下。

    衛莊,是一個自律到極致的梟雄。

    “如何。”衛莊開口,還是那富有磁性而又深沉的聲音,他望著棋盤,下意識的測過頭望了赤練一眼,而後又一次將目光放在棋盤之上。

    “這盤棋對你很重要嗎?衛莊大人。”赤練看著衛莊,有些疑惑的道。

    衛莊下棋,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在玩,而是在推演著什麽。

    就像他無數次推演自己與蓋聶交手的招式時一樣。

    衛莊最終還是沒能落下這一子,隨手將白子扔進了棋簍中,站起了身,正麵赤練。

    沉默稍許,衛莊開口道“即將麵對的那個人,很重要。”

    “果然啊……”赤練在心底暗暗道。

    “再有幾個月,就萬無一失了。”赤練對著衛莊回答道。

    這算是個好消息,會讓他的心情好點兒嗎?

    “萬無一失?秦軍壓境之時,那還有什麽萬無一失。”衛莊聞言,並未因這個好消息而感到喜悅。

    不過沒關係,他要的本就不是一場勝利的戰爭,而是用這場戰爭,以及烈焰,鮮血對這個世界宣布,戰爭,才剛剛開始。

    雙手扶著鯊齒劍,衛莊的身上有那麽一種披靡天下的霸氣側漏。

    “嗯。”赤練開口回答道。

    “那個人,是蓋聶嗎?”赤練開口詢問道。

    衛莊並未回答。

    不是。

    赤練已經得到答案了。

    “那是個什麽樣的人?”赤練又一次開口問道。

    “一個比蓋聶更可怕的人。”衛莊淡淡的開口道。

    對他這位師哥,他也算有點了解,單論武功而言,他雖然很強,但比之魏言,要略微差上一些。

    一個十五六歲的人,卻有如此的實力,在給他幾年呢?

    或許在政治上,他和蓋聶能暫時領先魏言一籌,畢竟他們也都經曆過殘酷的鬥爭,他在韓國經曆過的事就不說了,蓋聶在秦國陪伴嬴政走過的刀光劍影,隻怕不比他少,所以然後呢?

    他與蓋聶皆擅長合縱連橫之術,且皆學識淵博,可隨著秦一統天下的腳步,給縱橫家發揮的空間會越來越小。

    七國都不在了,上哪裏合縱連橫去?

    一直躲在深山老林裏當殺手嗎?

    “我與蓋聶之爭,在“鬼穀”;我與那人之爭,在“縱橫”。”衛莊緩緩道來。

    ““他”……會是我們的敵人嗎?”赤練問道。

    能被衛莊冠以“可怕”這兩個字的人……

    可以是對手,但希望不是敵人吧。

    “現在還不是。”衛莊側過頭,轉身向著那“王座”走去,平靜的道。

    “或許,還會是“朋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