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昌平君的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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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鄭城前。

    昌平君看著緩緩打開的城門,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一名身披黃色儒服,腰配玉佩,長劍,墨發披肩,氣質超塵,眉清目秀的“美少年”,騎著一匹神俊的白馬緩緩向著他們的方向過來。

    昌平君看著那自新鄭城中騎馬而出的美少年,不禁在心底暗暗讚歎一句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田言這一套神周瑜套裝別的不說,顏值這一方麵確實是拉滿了。

    “看他容貌不過十五歲左右的模樣,與情報中所言一般無二,卻有如此氣質和修為,當真是難得的少年英傑。

    且讓我試他一試,若是可以,倒是可以試試引為助力。”昌平君一捋胡須,麵上不動聲色,英氣的臉龐上滿是冷冽之色,在旁人眼中雖一幅生人勿近之色,卻在心底暗暗算計道。

    “單騎赴會,這份膽色更是難得。”昌平君思慮良久,在心底暗暗道。

    不愧是魏無忌的子女,行事魄力當真有其先父之風

    他想招募田言為己用,這合規矩嗎?

    未必。

    秦王會同意嗎?

    那卻很有可能。

    畢竟他除了是秦國的相邦,還是楚國宗室,以外戚身份享秦之高官厚祿,此次秦王派他來,本就是有意以他楚國血脈彰顯自己的容人之心,乃至收各國遺民之心為己用。

    成大事者,沒有夠厚的臉皮和過硬的心理素質是不行的。

    荊軻刺秦王,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教訓和印象。

    秦時明月世界的秦舞陽可是個真正忠義的勇士,為荊軻血戰到了最後一刻,可忠義,不怕死,可不代表心理素質過硬,而這種大事,任何的馬腳都有可能成為致命的破綻。

    他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那一天秦王宮內的,殿壁之上血淋淋的場景。

    到最後,他甚至已經不明白到底是自己謀事不周,還是燕丹識人不明了。

    不久,魏言已經騎著馬,來到了秦軍主將前十餘米左右。

    田言立於馬上,雖然身形略顯纖瘦,相較於軍旅人士更像儒生,但腰間的玉佩和長劍卻給她增添了幾分儒將氣質。

    千餘龍虎騎兵列陣排開,整齊劃一,戈矛銳利,強弓勁弩,戰馬嘶鳴,旌旗飄揚,戰甲與鐵麵在太陽的映耀下閃爍著寒光,若一人列於如此軍陣之前,一眼望去,在勇猛的人也會覺得震感至極,壓迫感極強。

    此刻,她單騎立於千軍萬馬前,雖然相比較千餘秦國騎兵,她一人一騎,力量上的差距顯得太過懸殊,可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幅畫麵卻給人一種莫名的震撼感。

    “魏言先生,久仰大名了。”昌平君騎在馬上,率先平靜的開口道。

    這一句久仰大名,放在別人那,算是恭維和客套,他身為秦國相邦,身份尊貴,地位尊崇,何須仰慕他人之名。

    但放在魏言身上則不是。

    魏言的名頭確實大,而他對於這位魏無忌之子也確實敬仰已久。

    他很好奇,能做出那般詩句的魏言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敬仰,來自對其身上魏國宗室血脈的尊重,以及對魏無忌功業的肯定。

    魏無忌竊符救趙,食養門客三千,為五國上將軍,統兵大破秦將蒙驁,一度攻至函穀關下。

    這份功勞與恩德若是再過幾十年,或許會隨著時間而慢慢流逝,但在如今,魏無忌這個名字還有著相當大的影響力,能帶給這個少年相當大的遺澤。

    尤其是那一句“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脯,天下歸心。”,正應當年信陵君禮賢下士,居趙之時與平原君論,平原君門下賓客聽聞後半數去投靠信陵君,而後使得天下士人投奔信陵君的典故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而當年信陵君與平原君的故事,也是他聽聞這四句話後腦海中瞬間便浮現出來的畫麵。

    魏王昏庸無道,為秦軍所破,魏人如今又怎會不懷念當年任用賢才,禮賢下士,率軍攻至函穀關下,使秦人不敢出關的信陵君?

    好奇,則是對其本身能力的好奇,已經對其未來究竟能走到那一步的好奇。按說少年熱血,年輕人揚名於世,怎能不建功立業?

    思及此,熊啟微微一縷胡須,輕輕的搖了搖頭。

    以他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天賦與名氣,乃至魏無忌之子的身份都不是魏言身上最可怕的東西。

    更可怕的是什麽?

    是這位魏言先生的心性。

    若是他年方十五之時有這般成就,哪怕是上麵有那幾位“老人”壓著,隻怕也早就張揚的上天了。

    而在魏言身上,他卻看到了謙遜與隱忍。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對於六國的人才,甚至是秦國內部的少年天才,羅網,陰陽家這類的勢力也都不會放過。

    如當年的甘羅。

    極致的天賦與時間相結合,在加上善於隱忍的心性,昌平君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另一個怪物的崛起。

    對於秦國的情況他太了解不過了,扶蘇之母為楚人,嬴政不立後,據昌平君多年推測,原因有三

    其一,若扶蘇為國君,不使扶蘇將來和他一樣,有一個叫太後的“東西”拖後腿。

    其二,如今,誰是嬴政之後的下一任秦王還未定,而扶蘇之母為楚人,若立其為後,則相應的,扶蘇也必然會是未來的國君,而楚係的勢力,已經太大了。

    大到昌平君自己都已經心驚肉跳,每行一步,都如臨深淵的地步了。

    第三,則是為了自己的權力不被分散。

    當然,這一條的成分很小,因為他是嬴政。

    可卻絕不是沒有!

    嬴政如今在秦人心中就是神明,他也做到了集權到了一種極致,這不假,可政治是個神奇的東西,太子與王,又是另一種矛盾的集合體。

    總而言之,放權之後,在想收回便是難上加難。

    立賢不立嫡長,固然有好處,可卻也不是沒有壞處的,那就是如果大家都很優秀時,該怎麽辦呢?

    爭端一起,豈能不禍起蕭牆?

    不過嬴政的兒子裏,除了扶蘇以外好像沒有成氣候的。

    不過很快,田言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秦相之名,亦是如雷貫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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