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肉身布施,萬魔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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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魔門不像紫霄宮,離地千丈,立下山門大陣,好讓世俗凡人終其一生無法窺探、踏足。
&esp;也不像上陰學宮,掩映於青山綠水,層巒疊嶂之間,並不限製出入。
&esp;它的山門是一座城。
&esp;白雲城。
&esp;“那位聖君可真風趣,偏生起了這麽一個名字。”
&esp;洪崖子望著高達十丈的雄偉城牆,小聲嘀咕道。
&esp;全部以粗糙堅硬的黑晶鐵石堆砌建造,遠遠望去,像是精鐵澆鑄的龐然大物。
&esp;黑黝黝,陰森森。
&esp;如巨獸張開血盆大口。
&esp;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esp;“教內連太上長老都死了一位,聖門損兵折將,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esp;這位赤心教主牽著龍血駒,徐徐步入這座與“白雲”絲毫扯不上邊的魔門老巢。
&esp;城門口並無士兵把守,城內更無維持治安的甲士護衛。
&esp;白雲城拔地而起,已有數千年之久。
&esp;在這裏,沒有規矩,便是最大的規矩。
&esp;殺人越貨,攔道搶劫,當眾死鬥,持強淩弱……
&esp;各種不公之事,不法之事,每日都有發生。
&esp;無人會去管,也無人敢去管。
&esp;因為,那位統一六道,壓下須彌山佛首,以及聖地中人難以喘息的蓋世魔君。
&esp;曾有言,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
&esp;故而,無人不該死,無人不可殺。
&esp;規矩法度,都是約束其心的沉重枷鎖。
&esp;隻有掙脫,方能超脫。
&esp;所以,白雲城從無一人去立規矩,敢立規矩。
&esp;如果說,真的什麽規矩。
&esp;那就是“強者生,弱者死”。
&esp;因此,江湖中人常把“白雲城”,叫做“閻羅城”。
&esp;意思是說,尋常人等進入其中。
&esp;等同於走上黃泉路,生死不由己。
&esp;“許久沒有回來,竟然還有些親切。”
&esp;洪崖子身為赤心教主,自然不可能遇到攔道阻路之人。
&esp;恰恰相反,城內各色人士見到那一襲大紅袍,唯恐避之不及。
&esp;別看洪崖子在天京忍氣吞聲,唯唯諾諾。
&esp;可放到江湖上,回到白雲城,卻就不一樣了。
&esp;魔門教主,凡境八重神變高手。
&esp;有這兩重身份在身,誰人敢惹?
&esp;“這樣的感覺真好。”
&esp;洪崖子忽又覺得自己抖起來了,行走之間,竟有一絲六親不認的囂張氣焰。
&esp;他想起在大周皇儲麵前卑躬屈膝,被逼無奈成了魔門叛徒。
&esp;連紫霄宮當代聖子的尹璿璣,也對自己頤指氣使,說話毫不客氣。
&esp;還有抱住大腿的雲漱玉,如今成了凡境九重的先天大宗師。
&esp;“枉我日夜苦修,勤奮修煉,至今保持著童子之身!”
&esp;洪崖子憤憤不平,好似吃了一顆檸檬,心裏滿是酸澀。
&esp;“沒成想,自己努力一世,還比不上人家一時際遇。”
&esp;為了突破凡境九重,他才會圖謀那座太極純陽棺。
&esp;然而誤打誤撞,落到趙穆手裏,淪落為可恥的朝廷鷹犬。
&esp;可那雲漱玉什麽也沒做,輕輕鬆鬆成了先天大宗師。
&esp;念及於此,洪崖子羨慕嫉妒恨的同時,還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
&esp;我太難了!
&esp;“但是無妨,以我察言觀色的過人才能,遲早能夠化危難為奇遇!”
&esp;“大周皇儲一舉滅殺六大宗師,登上周天榜二,讓聖地铩羽而歸!”
&esp;“這等通天的本事,提前抱住這條大腿,倒也不算委屈本教主。”
&esp;洪崖子很善於自我安慰。
&esp;他望向那六座高聳的青山,其上是不似人力能切削出的寬闊崖坪。
&esp;樓宇殿閣,連綿不絕。
&esp;如一頭頭盤踞異獸,冷眼俯瞰白雲城。
&esp;那便是魔門六道的各自山門。
&esp;“邪無常鄧都,煞王莫虛言……加上之前的病書生楊休、孤鴻子,兩代高手連續折了進去,死了八位先天大宗師。”
&esp;洪崖子沿著山路,緩步而上。
&esp;他倒不急著回到山門,反而想把思路捋清楚。
&esp;省得麵見太上長老的時候,露出什麽破綻。
&esp;“六大聖地觀禮,到時候各顯神通,聖門又該如何?”
&esp;洪崖子覺得難以預料,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esp;他不敢說,大周皇儲一定能勝過六座聖地。
&esp;也不敢保證,六大聖地絕對可以壓住那條真龍。
&esp;孰強孰弱,誰勝誰負。
&esp;尚在兩可之間。
&esp;“風往哪邊吹,我往哪邊倒。”
&esp;洪崖子自嘲一笑。
&esp;大爭之世,有幾人不是命如草芥?
&esp;……
&esp;……
&esp;“我已知曉了。”
&esp;赤心教另一位太上長老,是個美豔道姑。
&esp;此女生得煙視媚行,尤其胸口那對沉甸甸的分量。
&esp;稍有動作,便會引得一陣搖晃。
&esp;讓人不由覺得,有著這樣的負擔。
&esp;每天走動,必然會很辛苦,恨不得親自幫她用雙手捧著。
&esp;“早些日子,紫霄宮便就發訊過來。”
&esp;美豔道姑聲音勾人,像是情人的柔聲蜜語,讓人情不自禁。
&esp;“無涯子老道也是下血本了,準備開雷池。”
&esp;“西山一戰,損失最大就屬聖門。”
&esp;“我們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觀禮肯定要去。”
&esp;“至於如何去做,還是由長生殿主導。”
&esp;洪崖子禁守內心,壓根不敢抬頭去看。
&esp;除去對於太上長老的敬畏以外,更多是那份豔名在外、凶名在外的懼意。
&esp;這位可是足足養了三千麵首,最喜肉身布施的“女菩薩”。
&esp;別看外麵做道姑打扮,實則修行極為上乘的密宗內功。
&esp;縱然是修成無漏真身的先天大宗師,床笫之間遇上她,恐怕也要被榨得元陽虧空,一幹二淨。
&esp;若非洪崖子隻是長得秀氣,稱不上俊朗。
&esp;加之凡境八重,修為略差一些。
&esp;早就貞操不保,被當成鼎爐采補了。
&esp;“一切聽憑長老的吩咐。”
&esp;洪崖子低頭道。
&esp;“你能從天京城的龍潭虎穴裏撿回一條命,也算不容易。”
&esp;美豔道姑一雙媚眼掃過,洪崖子隻覺得全身上下酥麻不已,差點兒心神失守,露出醜態。
&esp;“還請長老饒命。”
&esp;他連忙退步幾步,躬身說道。
&esp;與青樓女子一夕歡愉,隻是花錢罷了。
&esp;可上了這位太上長老的床榻,那就是要命了。
&esp;“算了,倘若把你采補了,教內也就沒有辦事之人。”
&esp;美豔道姑收攏欲念,放過洪崖子一馬,轉而問道:
&esp;“我聽說,大周皇儲長相俊雅,風采懾人,是當世罕有的美男子?”
&esp;這位赤心教主冷汗浸透衣袍,半真半假道:
&esp;“我並未見過他本人,否則怎麽能活著回到白雲城。”
&esp;“但市井坊間,皆有流傳其人畫像,確實是天底下第一等的風流人物。”
&esp;美豔道姑舔了舔朱唇,兩腿並攏,靠在座椅上,輕聲道:
&esp;“你可帶了?”
&esp;洪崖子苦笑道:
&esp;“確有帶回一副畫像,本是給聖門六道辨認之用。”
&esp;他從背囊裏取出畫軸,雙手遞交給美豔道姑。
&esp;後者拉開一看,妖冶麵容騰起兩團紅雲。
&esp;修長圓潤的大腿互相摩擦了一下,似是有些心癢難耐。
&esp;“這等姿色,要是能入我的快活林,必然能做個第一麵首,日夜采補。”
&esp;洪崖子聽到眼角跳動,心想道:
&esp;“真要遇上殿下,莫說采補,怕是連性命都要丟了。”
&esp;那可是滅殺六大宗師的狠角色!
&esp;“可惜了,長生殿的黑白郎君與陰骸山的吞魔童子已經決定了,供奉萬人血肉,開啟萬魔窟。”
&esp;美豔道姑歎息一聲,她寵幸過的麵首無數,像大周皇儲這般風流人物,從未試過。
&esp;“要是能睡他一次,求得一段露水情緣,好好采補,便是折壽也值了。”
&esp;聽到“萬魔窟”,洪崖子眼角再次跳動。
&esp;他竭力保持淡定,心中卻是翻起驚濤駭浪。
&esp;魔門,這一次是下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