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

    萊克端著一杯波本，坐在椅子上，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們。

    這才對嘛。

    聖誕節，聖誕節，已經都沒有聖誕老人了，連雪都沒有的話，那還有什麽意思呢。

    穿著一件白色羽絨服帶著一頂雪絨帽的斯凱推門走了出來。

    萊克側頭。

    “嗨。”

    “嗨。”

    斯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萊克，似乎在想著什麽，過了一會說道：“你好像沒跟我提起過你也是被收養的。”

    萊克皺眉看去斯凱：“沒有嗎？”

    應該有吧。

    萊克記得好像在醫院的時候詢問斯凱為什麽不去寄養家庭的時候，似乎有提起過，自己跟斯凱是有共鳴的。

    斯凱搖了搖頭：“不，你沒有。”

    萊克聳肩：“好吧，現在你知道了，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慶幸遇見我。”

    “如果你說的慶幸指的是，我第一次遇見你闌尾炎，第二次遇見你要開顱，如果是這樣的話，對，的確很慶幸。”

    “……”

    萊克哈哈的笑著搖了搖頭。

    這估計是兩人印象最深刻的記憶了，畢竟，遇見一次是意外，連續二次見麵就要躺病床，哇，這已經不是用意外能夠形容的了。

    斯凱拍了拍手，看去萊克：“那麽，能講下你的故事嗎？”

    萊克看去斯凱：“故事和你一樣，最多，就是我比你幸運那麽一丟丟。”

    那故事也沒什麽好講的。

    不過斯凱願意聽，萊克覺得講講也無所謂，他的故事又不是什麽電影，沒有什麽勁爆點，一點起伏都沒有的。

    故事很簡單。

    萊克覺醒記憶的時候已經三歲了，當時是在華盛頓特區的某個救助中心，可能因為覺醒之前有些過於癡呆，所以沒有什麽寄養家庭願意收養他。

    再然後，萊克在救助中心待到了五歲，有一天，凱倫和撒迪厄斯過來了，希望從那個救助中心收養一個孩子。

    當時社會風氣跟現在這有些浮誇的風氣不一樣，簡單的來講，當時的聯邦處於黃金時代，不太像好多底層垃圾白人喜歡收養孩子騙取救助金。

    那個時候的寄養家庭對於救助中心的孩子們而言，那毫無疑問就是天堂。

    所以……

    當時萊克所處的那個救助中心的小孩子都嬉笑著跑到會議室那邊，看著裏麵的凱倫和撒迪厄斯，如同選號碼一樣希望能夠選到自己。

    萊克當時就沒去。

    他是有宿慧的，莫名其妙的給自己認個爹媽，感覺是很怪的，所以，當所有人都跑去會議室的時候，萊克則是去圖書館繼續認abcde了。

    斯凱聽到這裏，眨了眨眼睛：“那你怎麽會……”

    萊克聳肩：“凱倫當時找洗手間找到圖書館了。”

    當時的萊克正在圖書館裏麵對著圖文並茂的認字書看著的時候，凱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

    等到萊克回過神來之後，指了指自己說，他是非賣品，可以售賣的都在會議室門口等著你們挑選呢。

    事後想想。

    萊克覺得可能就因為這句話，導致讓凱倫把他給拐回來家了吧。

    不過在當時，凱倫僅僅是被這句話愣了一下下，然後告訴了萊克她在找洗手間，萊克哦了一聲，領著凱倫去了衛生間。

    三天後。

    兒童署的人通知萊克，讓他收拾一下，準備去新家。

    萊克側頭看去斯凱：“就這樣，我就來凱倫家裏了。”

    斯凱眨了眨眼睛：“我想，一定是非賣品那句話打動了凱倫。”

    萊克笑道：“你也是非賣品，不是嗎？”

    斯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萊克摸了摸下巴：“不過……說到這件事情的話，其實，當時撒迪厄斯希望領養的是我當時的一個朋友呢。”

    斯凱愣了愣。

    萊克回想著，隨即搖了搖頭：“不過，當時我找過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肯定不會走的，就算要走，我也會帶著她，不過她當時否認了。”

    “然後呢？”

    “沒然後了。”

    萊克回神：“大概是在第十天的時候，我說服凱倫重新去了一次救護中心，不過，那個時候，她已經被人領養走了。”

    “她？”

    “對。”

    萊克笑了笑，看去斯凱，嘴角上弧：“說起來，我和她都給了彼此的初吻呢。”

    斯凱做了一個惡心的表情：“喂喂喂，我才十三歲。”

    五歲就沒了初吻。

    我是不是進了狼窩了？

    斯凱猛地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麵，她是一隻小白兔悠哉的吃草，然後畫麵一轉，她掉進了狼窩中去了。

    這貨不會是想玩什麽鬼父吧？

    這是要判刑的。

    斯凱雙眸中忽閃著驚恐的神色看著萊克。

    “砰！”

    “嗷！”

    斯凱捂著自己的腦袋：“疼，這是體罰嗎？”

    萊克將自己腰間的徽章拿在手上晃了晃：“你去報警呀。”

    “……”

    斯凱憤憤的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轉移話題道：“所以，那個救助中心的女孩紙才是你的初戀？”

    萊克點了點頭：“對，別告訴凱倫哦。”

    斯凱雞賊的笑了笑，看去萊克：“那你告訴我，你還記得那個女孩紙叫什麽嗎？”

    萊克抬頭看著眼中掉落的大雪。

    他記得，那個女孩紙的名字跟雪有關的，畢竟，當時他們的初吻就是在四歲那邊的下雪天沒有的，萊克當時還做了一首詩。

    今我來思，雪夜紛飛。

    “塞弗！”

    “什麽？”

    萊克看去斯凱，想著在這回憶下越來越清晰畫麵，微笑著說道：“她的名字，塞弗！”

    斯凱念叨了兩聲，然後抬頭看去萊克：“沒有姓嗎？”

    說著。

    斯凱似乎想到了什麽，朝著萊克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

    一群孤兒，能有什麽姓氏，雖然孤兒們很多都知道自己親生母親的姓氏，但也是有一些不知道親生父母姓名的呢。

    比如斯凱。

    斯凱想來，那個塞弗應該就跟她一樣吧。

    “你沒想過找她嗎？”

    “找了。”

    萊克語氣淡淡的說道：“找了三年，找不到，也就沒找了。”

    斯凱歪了歪頭：“她被人領養了，也許，是改了名字和姓氏呢。”

    萊克搖了搖頭：“也許吧，不過，她應該不會改名字。”

    “為什麽？”

    “我們約定過。”

    萊克抿了一口波本：“我們在救助中心的時候說過，就算以後分開了，我依舊會叫萊克，也許我們會多出一個姓氏，但，我們的名字絕對不會變。”

    斯凱腦中一動，小心翼翼的看去萊克：“所以……”

    她死了？

    萊克搖了搖頭：“也許吧，後來，我在係統裏麵找不到匹配的人之後，去了一趟救助中心，不過那裏早已經改成其他東西，當時救助中心的資料大部分都是紙質的，不過，係統裏麵都找不到她的資料，隻有兩個可能。”

    要麽死了。

    要麽就是變成外國人了。

    不過……

    第二種可能性很低，當時的萊克和凱倫去救助中心的時候，聽那個接待的員工說起過，領養塞弗的是一普通人家。

    所以。

    大概率是死了。

    斯凱吐了吐小舌頭，朝著萊克說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萊克擺了擺手：“我也已經看開了，不過，我說這個故事，不是為了告訴我什麽，而是為了告訴你一些事情。”

    斯凱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睛：“我？”

    萊克點頭，從椅子上坐起，一臉笑意的看向斯凱：“你有沒有什麽做過約定的朋友，也許，你可以讓我的遺憾在你身上得到彌補。”

    斯凱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的幹笑了兩聲：“謝啦，可惜，我沒有。”

    說完。

    斯凱直接起身走進屋內了。

    真的假的。

    三歲就談戀愛，還很遺憾，你以為我是你啊，我的初吻可是保存的好好的呢。

    萊克看著甩著馬尾辮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斯凱，哈哈的笑了一聲，也是起身走進了屋內，準備往自己的酒杯中加點酒。

    屋內。

    貝蒂和剛剛走進來的斯凱，正在壁爐那邊點綴著下午的時候，萊克買回來的聖誕樹。

    本來羅斯說好會從匡提科帶一顆回來的。

    可惜。

    今年家裏多了一個未成年，導致讓貝蒂很是興奮，直接讓萊克先去買了一顆，凱倫則是在旁邊沒有說話。

    不過不說話就是默認不站隊了。

    很明顯。

    萊克糾纏不過貝蒂，所以，隻能跟羅斯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不要往家裏帶樹了，他跑去鎮上買了這麽一顆聖誕樹。

    自從貝蒂十八歲之後，聖誕樹的點綴工作都是由貝蒂完成的，所有的裝飾都是貝蒂保管的，前幾年貝蒂過了新鮮感就有些煩躁了，不過今天，多了一隻小蘿莉，貝蒂的新鮮感似乎又回來了。

    此時此刻。

    貝蒂正對著斯凱言傳身教，告訴斯凱，如何在聖誕樹上掛滿極限裝飾，不會讓聖誕樹折腰，還有在聖誕樹的周圍如何畫圈，這樣就能告訴夜裏從壁爐中出來的聖誕老人，他的禮物應該怎麽放了，也為聖誕老人節約時間。

    “斯凱的禮物準備了嗎？”

    “準備了。”

    正在酒櫃吧台那邊的萊克聽著凱倫低聲的話語，笑了笑如是說道，禮物在儲物空間裏麵放著呢，等到夜裏拿出來放好就行了。

    “叮鈴鈴！”

    萊克取出自己的老式手機，看著上麵的來電號碼，接通。

    “喂！”

    “……好久不見，萊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