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永生的代價
    釣了兩條“魚”，韓非直接解鎖了高級垂釣天賦，這要是讓淺層世界的釣魚愛好者們看到一定會無比嫉妒。
    “招魂的鬼門可以在神龕世界當中打開，這說明鬼門是比神龕更高一級的存在，或許血海和血湖真的有某種關聯。”韓非大腦在飛速運轉，如果俯視養老院地下的血洞，會發現，這不斷孕育血肉怪物的洞口很像是一滴放大了無數倍的血：“有可能血海就是由大量‘血珠’組成的，假若深層世界是初代鬼臆想出的世界，那鬼門後麵的血海有可能就是深層世界孕育原生鬼的地方！”
    “哥啊！別發呆了！”阿年都急壞了，他抓著地上血肉傀儡的碎片就朝自己和韓非身上糊去：“我們趕緊跑路！”
    “暫時還不用。”韓非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本來是準備低調偷竊，結果一下驚醒了所有恨意。
    血水朝著兩邊湧來，韓非從鬼門裏釣出來的巨大黑影出現在花海和血湖中間，無數花莖好像瘋了一樣朝它身上爬去，想要鑽進它的身體當中。
    韓非之前就曾經打開鬼門招出過血海裏的怪物，它們嚴格意義上來說和深層世界的鬼不同，無法用恨意、怨念、遺憾來區分。就比如韓非第一次喚出的血影，那玩意長著和韓非一樣的臉，似乎和他存在某些關聯，但可以確定的是，它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一直被高興和恨意禁錮在花海中的靈魂，好像從這個新出現的怪物身上看到了可以逃脫的機會，所有靈魂和記憶都想要借助那具不屬於神龕世界的軀體完成降生。這一幕讓韓非感到熟悉，他進入神龕記憶世界時，每次都需要“降生”在不同的人身上，眼前的一切好像形成了一個閉環。
    在
    血色浪潮拍下，韓非也終於看到了那黑影的真麵目，八目千手，韓非好像從血海裏釣出了一位死去的神。
    韓非無法確定對方是屍體，還是神像，可能是因為在血海當中沉了太久，對方龐大的軀體表麵烏黑，渾身滿是裂痕，每道傷口裏都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而這還不是最讓韓非感到驚訝，他仔細端詳那血海怪物的臉，那怪物的麵部輪廓和他自己有幾分相似，隨著時間推移，變得和他越來越一樣！
    “上次的血影就長得和我差不多，這具沉在血海裏不知道多少年的屍體怎麽也在變成我？是因為我沒有念名字直接招魂的副作用嗎？”招魂需要誦念靈魂的名字，但韓非並未遵守：“若我不念名字招魂，招出的怪物就會取代我？”
    相比較這個猜測，韓非還有個更加瘋狂的推測：“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血海跟我有關？”
    韓非真不是普信魂，他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推測，完全是因為每次登陸遊戲和退出遊戲時，眼前的一切都會被血色覆蓋，仿佛讓血海淹沒一般。
    在城市化為血紅的時候，隻有不可言說的存在和韓非能夠自由行動。
    “我還遠遠沒有資格去影響血海，那我身上有什麽東西跟血海有關？”一個個念頭飛速劃過，韓非心中浮現出了兩個字——黑盒：“莫非那個最絕望的黑盒誕生在血海當中？招魂和回魂天賦都隻有黑盒擁有者才能使用？”
    老樓長以前也可以使用招魂，但當他把黑盒交給韓非後，他自己就再也沒有用過相同的能力。
    身體被拖動，阿年玩了命的抓著韓非往外跑，他沒想到韓非釣出一條“大魚”後，人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跟丟了魂似得。
    此時的地下世界已經完全混亂，花海起伏，主導所有靈魂之花的集體意誌被強行匯聚在一起，一朵漆黑的恨意黑火在花蕾中綻放。
    那無形的恨意黑火燃燒著意誌，慢慢變成了一位嚴肅的老人。
    拽著韓非跑路的阿年速度變慢，他和韓非在看到那位老人時，表情都發生了變化。
    韓非是因為從未見過如此特殊的恨意，沒有形體，單純的就是由恨意黑火構成，它的火焰比任何恨意都要熾熱！
    阿年停下腳步則是因為，恨意黑火化做的老人曾是他一生中最尊敬的人，對方既是他的老師，又像是他的父親，帶領著永生製藥的科研團隊攻克了無數難題，他親手打開了上帝給人類上的鎖，破解了生命的秘密。
    頭頂花海中的恨意已經出現，血洞中隱藏的恨意也爬了上來，它由無數活人的血肉拚湊而成，身體在不斷變換，毫無規則，像是還未孕育完整的胚胎。不過它的臉，倒是和尋人啟事上的高興十分相似！
    “血肉不死，意誌永生，頤養天年養老院裏最可怕的兩個恨意都出來了！”阿年已經放棄繼續去花海裏找人性，今晚能夠順利逃走已經很不容易了：“現在它們還未注意到我們，趕緊走！”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覺得還有其他的選擇。”黑霧緩緩從韓非身後冒出：“四目千手的神被無數靈魂之花簇擁，渴望自由的個體正在撕裂集體意誌，想要通過我釣出的神屍逃離。對於養老院裏的恨意來說，那神屍是首要攻擊目標，絕對不能放它離開。”
    “正好讓它去吸引注意力！”阿年生怕韓非衝動，緊緊抓著韓非的衣服。
    “如果神屍可以幫我拖住一位頂級恨意，那我就可以嚐試去對抗另外一個頂級恨意。”韓非示意阿年冷靜：“我怎麽能把自己釣出來的‘魚’扔在這裏不管？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一個釣魚佬釣上了湖裏最大的魚，他會任由陌生人把他的魚搶走嗎？”
    “我懷疑你這個‘魚’指的是其他東西。”阿年低估了韓非的野心，韓非真正渴望擁有的“魚”是神位！為了釣到這條魚，他不顧危險，甚至可以拚上性命！
    完全由黑火幻化出的老人，是人類集體意誌的代表，他與整片花海融合，所有花莖都是他思維散發的觸須，想要殺死他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為阻止神屍帶走花海裏最寶貴自由的靈魂，也為了維持集體的意誌，老人將神屍視為生死仇敵，讓無盡黑火包裹神屍。
    普通的恨意都無法經受住黑火的燒灼，但這具沉在血海深處的神屍卻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算是另外一種新的“鬼”了。
    “阿年的導師成為了集體意誌的代表，如此來看，血洞當中這個由無數血肉凝聚成的胚胎，就是高興嗜血瘋狂的現在！”
    想要殺死高興，必須幹掉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三個靈魂，韓非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其中之一。
    “所有被高興殺死的人都成為了血肉工廠的一部分，他們的靈魂變為花朵，血肉成為原料，而這血肉工廠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讓那血肉胚胎長大！”
    韓非不想再繼續拖下去了，現在神屍對抗集體意誌，正好給了他和血肉怪物廝殺的機會。
    黑霧如同浪潮般席卷地下，黑色的海洋和血色的湖泊碰撞，韓非背後有一雙神靈的眼睛緩緩睜開，它俯視著那肮髒醜陋的胚胎。
    似乎是感受到了宿敵的目光，胚胎上那張高興的臉竟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