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腦衰竭
    送走黃贏之後，韓非的意誌和精神也到了極限，他實在無法支撐下去了，但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
    厲雪的老師成為了摩天大樓最強的夜警，黑夜之下，連神靈也敢阻攔，但他的自我意識沉淪進了無盡罪名當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清醒過來。
    老爺子現在是憑借著一股信念，堅守在摩天大樓頂部，似乎隻要他在這裏，誰都無法靠近這條通道，叩開新滬的大門。
    有老人和大鬼守著摩天大樓，韓非也很放心，這兩位都是除不可言說外最強的鬼怪了。
    狂笑仍在神龕裏吸收高興的力量，二號藏在摩天大樓內的大腦碎片被惡之魂找齊，不過他拚湊後才發現，二號的許多大腦碎片並不在樓內。
    等找齊二號的大腦碎片，韓非這邊應該才算是擁有了一位真正完整的不可言說。
    二號的能力和命運有關，他可比歌聲和鏡神強太多了。
    讓身邊的恨意聽從徐琴的命令，韓非希望徐琴能夠把黑雨區域完全占據，全部交代完後，他收回了惡之魂，背靠神龕，按下了退出鍵。
    血色降臨，但那個一直和韓非背靠著背的血人，這次卻沒有出現。
    韓非試著回頭，那個血淋淋的人似乎永遠離開了他，接下來隻能靠他自己了。
    鮮紅的血液淹沒了城市，黑夜也被染紅，韓非獨自站在摩天大樓頂層，他能感受到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威脅，這世界最深處的那些不可言說已經注意到了他，曾經那些殺死了傅生的怪物，正慢慢看向他。
    意識飄遠，韓非感覺眼睛有些濕潤，他低頭看去，自己的雙眼正在流血，手臂、胸膛、軀幹上也全部都是血汙。
    以前退出遊戲時，隻有城市被染紅，這次退出遊戲他自己也被鮮血澆灌，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人。
    “以前某些東西是不是被我身後的那個人承擔了？”
    劇痛從後腦傳出，韓非再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成功退出了遊戲。
    跟之前退出遊戲時相比，這次他承受的痛苦幾乎翻了十倍，身體隨便動一下，就好像被針紮一樣。
    他試著想要取下遊戲頭盔，可手剛觸碰到頭盔，後腦就好像被利器貫穿，那瞬間的痛苦讓他昏迷了過去。
    周圍一片漆黑，韓非感覺自己好像被關進了一個黑色的盒子裏，任憑他如何呼喚，都沒有一個人回應，這個世界隻有他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有光亮照在了韓非的臉上，他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焦急的呼喊著他的名字。
    腦部傳來的劇痛一直沒有消失，韓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他看見了雪白的牆壁和病床，自己好像被送進了醫院裏。
    “病人醒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病房門被推開，幾位醫生來到床邊，對韓非進行各種檢查。
    剛從深層世界逃出的韓非還有些不適應，他看見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下意識的想要躲避，身體本能的準備反抗。
    “放輕鬆，韓非，你會沒事的。”熟悉的聲音讓韓非沒有那麽緊張了，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厲雪和她的同事正守在床邊。
    記憶中災厄調查局的女局長，和眼前的女人慢慢重合在一起，韓非的手指動了一下。
    厲雪抓住了韓非的手，離得很近，似乎是想要聽清楚韓非的聲音。
    神龕記憶世界代表了最糟糕的未來，在那個未來裏，除了極少數人外，其他韓非熟悉的身影全部魂飛魄散。
    “他這個情況比較特殊，是急性腦衰竭引起的急性昏迷，正常來說，腦衰竭的病因可能為顱內腫瘤、外傷性血腫和高血壓性腦出血的大血腫等，但我們拍片查看過他的大腦，除了後腦那裏有一小片陰影外，沒有任何異常。”醫生認出了韓非這個知名恐怖片演員，可他不明白的是為何這麽多警察會時刻蹲守著韓非。
    “那要如何治療？”
    “急性腦衰竭的病因多種多樣，腦部受損後所致的腦衰竭的臨床狀態不同情況下也有很大差異。”醫生有些為難：“我們現在隻能確定一點，他的大腦確實在緩慢衰竭，這種情況很少出現在年輕人身上，如果不盡早查清楚原因，他可能會逐漸產生認知障礙，會忘記某些東西，最嚴重的情況是成為植物人。”
    “植物人？”厲雪和她的同事都很擔憂韓非，這麽多年來，韓非和黃贏是唯二能逃過蝴蝶追殺的人，而且韓非本身和警方的聯係十分密切，很多案子都和韓非有關。
    “恩。”醫生點了點頭：“事實上，最近我們醫院接診的腦衰竭患者有很多，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玩過一款叫做《完美人生》的遊戲……”
    醫生話還沒說話，病房門忽然被敲響，一位穿著病號服的患者出現在門口，他長相精致，留著長發，好像也是一位演員。
    聽見敲門聲，警方立刻警惕起來，護在病床前麵。
    現在韓非失去了行動能力，很容易成為三大犯罪組織的目標，必須要時刻小心才對。
    “我叫薔薇，是韓非的朋友，我們曾在《完美人生》的隱藏地圖裏見過麵。”薔薇退出遊戲後，也和韓非出現了類似的病症，但他的情況不嚴重，很快就已經康複。
    “一切等他醒來再說吧。”厲雪拒絕了薔薇的探望，等醫生檢查完後，便讓所有人離開了病房。
    到了下午，韓非意識完全清醒，他也從厲雪口中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退出遊戲後，韓非陷入了昏迷，後來黃贏給韓非打電話，想要商量如何處理白盒裏的女人，但是韓非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黃贏感覺不對勁，立刻報警。
    警方破門而入，將昏迷的韓非送入醫院搶救。
    韓非有很多秘密沒辦法跟醫生說，他這次退出遊戲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站在背後那個血淋淋的人不見了，退出遊戲需要的時間也變長，這一切可能都和狂笑離開他的身體有關。
    以前這具軀體當中有兩道意識，現在狂笑選擇成為不可言說，承諾永不取代韓非，他似乎有意想要和韓非交割，不再影響韓非。
    “腦衰竭？”韓非的記憶力很強，又覺醒了兩種不同的人格，他的精神和意誌比任何時候都要強大，按理說大腦不應該衰竭才對：“此次昏迷大概率是因為神龕任務，我在高興的記憶世界當中停留太久了，估計等我停止進入深層世界後，一切應該能複原……”
    心裏默默念叨著，韓非讓厲雪幫自己買來了大量肉食，在醫護人員震驚的目光中，將那些食物全部吃掉。
    光看他的這個胃口，就不像是正常人，醫生還專門開會研究了一下，腦損傷有沒有可能誘發暴食症。
    身體稍有恢複了一點，韓非便準備離開醫院，現在可不是休息放鬆的時候。
    “厲雪，我掌握了一些跟永生製藥有關的罪證，對你們接下來調查永生製藥能產生很大的幫助，不過這些資料絕對不能外泄，我需要跟你們領導見一麵。”韓非無比鄭重的對厲雪說道：“我是老師的最後一個學生，我會完成他最後的心願。”
    以前的韓非對警方來說是“熱心群眾”，但自從厲雪老師公開宣布收韓非為他的最後一個學生後，韓非的身份就發生了改變，他是厲雪老師認可的“自己人”。
    “好，我這就去備車。”厲雪和她的同事剛離開沒多久，薔薇就出現在了門外，他身邊還跟著那位網名叫做老板的玩家，對方是必然真理網站的創辦者。
    “韓非，好久不見。”薔薇的記憶被整體醫院的神龕修改過，他隻記得自己和韓非是朋友，他們都曾參加過永生製藥的人格試驗。
    “伱怎麽在這裏？”韓非很是驚訝。
    “跟你一樣，退出《完美人生》的隱藏地圖後，我和老板的大腦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薔薇走到床邊，壓低了聲音：“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他拉上了窗簾，眉頭微皺：“新滬有人在獵殺所有參加過人格試驗的孩子，我和我的一些朋友都成為了被攻擊的目標，其中有幾位已經遇害。”
    “獵殺你們？”韓非想起了他在記憶神龕裏看到的未來，三大犯罪組織的成員最後提著三十一個黑箱進入了永生大廈底層，把所有悲慘絕望的孩子當做開啟通道的鑰匙。
    “當然，我們這些經曆過殘酷試驗的孩子，也不是砧板上的魚肉，大家準備聯手進行反抗。”薔薇朝韓非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和新滬警方關係密切，我們希望你也能夠加入。”
    “沒問題。”韓非一口答應了下來：“不過你們要想清楚，我們這次要對抗的可不僅是那些殺人狂，還有永生製藥。”
    “它曾把我們當做人格試驗的對象，是它造出了我們這些怪物，現在也該輪到它付出代價了。”薔薇言語中沒有一絲畏懼，曾經的孩子們現在已經長大了。
    韓非微微點頭，接著他又看向了薔薇旁邊的“老板”：“這位也是我們的朋友嗎？”
    “我是位很普通的富一代。”老板也曾在遊戲裏見過韓非：“以前和永生製藥有些矛盾。”
    “真是別開生麵的自我介紹呢。”
    韓非告訴了薔薇一些關於三大犯罪組織的信息，叮囑他們千萬要小心，那些變態殺人狂就潛伏在我們的日常生活當中，非常的危險。
    與薔薇互換了聯係方式，韓非也和其他幸存的孩子們視頻交流了一番，出乎韓非的預料，幾乎所有能在人格試驗當中活下來的孩子，現在全部成為了新滬各行各業的精英。
    “跟他們相比，我顯得好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