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1章 最有潛力成為不可言說的人
    韓非收起了杜靜交給他的那張身份卡，不知道是不是命運的巧合，那張身份卡上顯示的信息正是a+級研究員，跟韓非在神龕記憶世界裏擁有的身份卡一模一樣。
    “韓先生，未來二十四小時內，我會貼身保護您，和您一起行動。”那名工作人員對韓非很尊重：“我姓陶，您叫我陶助理就行。”
    對方開車載著韓非離開樂園，黃贏的車子默默跟在後麵。
    雙方重新回到了老城公寓，此時距離零點還有六個小時。
    韓非想要給陶助理收拾出來一個房間，可誰知道財大氣粗的陶助理直接拿著手機就去敲響了鄰居的門，準備用十倍價格租下那個屋子。
    如果是正常的租戶肯定會立刻答應下來，問題是韓非的鄰居是警方派來保護韓非的線人，門開之後，大家都有些尷尬，陶助理也體會到了金錢不是萬能的這句話的含義了。
    最後陶助理住在了韓非樓下，黃贏將智能管家放好後，也暫時在韓非家裏住了下來。
    坦白說，他要比韓非緊張的多，畢竟他隻是經曆過風浪，跟韓非這種在海嘯裏遊泳的怪物不同。
    天色漸晚，韓非帶領所有人出去大吃了一頓，陶助理和黃贏看著韓非狼吞虎咽，心中感到一絲悲涼。他們都認為韓非是把這頓飯當成了最後的晚餐，因為這是黃泉路上的最後一頓飯，所以韓非才會一口氣吃那麽多葷菜。
    酒足飯飽，韓非帶著眾人回家，黃贏和陶助理也第一次見識了“大明星”的日常生活，先是學習城市管理和規劃，然後閱讀犯罪心理學，接著打開電腦搜索與嫌疑人有關的案件，最後安詳的躺進遊戲倉。
    韓非的日常很忙碌，但就是一件跟演員沾邊的事都不幹。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給自己的生活增加挑戰，這就是杜靜老師看重的天才嗎？了不起！”陶助理一臉的尊敬，旁邊知道部分真相的黃贏則略帶同情的看著陶助理，他知道想要真正成為韓非這邊的人，必定會經受深層世界的洗禮，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腦子裏閃過那個滿身是鬼的學校保安，黃贏打了個冷顫，開始調整呼吸。
    距離零點隻剩下幾個小時，韓非為了盡早趕往永生大廈，所以他提前進入了遊戲。
    血色降臨，他身後那個血淋淋的人依舊沒有出現，這片血色城市裏好像隻剩下了他自己。
    睜開雙眼，韓非發現有一雙蒼老的眼眸正注視著他，把他嚇了一跳：“老師？”
    厲雪的老師依舊守在摩天大樓頂部，他與黑夜相融，滿身的罪名，散發出無比恐怖的氣息。
    雖然意識不太清醒，但老爺子好像還是認出了韓非，並沒有傷害他，隻是多看了他幾眼，便移開了視線。
    “是不是停止使用罪名帶來的力量後，老師就能慢慢恢複？”韓非對厲雪的老師非常尊敬，他不希望老爺子變成一個渾渾噩噩的怪物。
    一根根紅色命繩垂落，大鬼朝著韓非爬來，她的身軀占據半個樓頂，眼神中除了恨意外，還殘留著些許人性：“你好像可以自由離開深層世界？”
    “別想套我的話。”韓非坐在大樓邊緣，避開了大鬼的目光。
    “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大鬼的聲音和高興妻子一模一樣，現在她說話也多了一絲人情味：“我隻是想要問問你，什麽時候把這座神龕搬走？”
    頂級恨意大鬼實力強勁，但卻很是懼怕被狂笑占據的神龕。
    “再等等吧，其他人呢？”韓非活動了一下身體，他準備隨便完成一個任務後，就立刻下線。
    “昨夜你離開後，占據了高興神龕的新神，把高興幾十年來通過不斷殺戮積攢下來的詛咒，全部送給了那個拿著餐刀的恨意。”大鬼趴在命繩編織的血色大網上：“她本來就是詛咒之源，在獲得無數詛咒之後，實力飛速提升，現在已經在新神和那顆大腦的幫助下，開始嚐試構建一個關於詛咒的世界。”
    大鬼酸溜溜的說著，美麗的雙眼不時看向神龕和擺在神龕前方的大腦碎片：“兩位不可言說同時幫助一個恨意，她是你們的親媽嗎？”
    “如果構建成功，徐琴也有機會成為不可言說？”韓非在高興的神龕裏收集了無數詛咒，作為最凶殘暴戾的罪犯，所有被他傷害過的人都在瘋狂詛咒著他，以前高興的三魂分出力量鎮壓了所有詛咒，現在狂笑成為神龕的主人，幹脆把全部詛咒送給了徐琴。
    “不可言說哪有那麽容易？恨意和不可言說之間的鴻溝並不是力量差距，而是一些特殊的東西。”大鬼托著下巴，報仇成功、獲得自由之後，她突然感覺有些無聊，就特別想要跟人說話：“不過，如果你願意變成鬼的話，應該會比較順利的成為不可言說，我在你身體裏看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以及一種說不清楚的特質。夢在培養高興時提到過，像你這樣的人最有潛力。”
    “謝謝你的好意提醒。”韓非沒再搭理大鬼，他朝著頂樓的神龕走去。
    發現韓非過來，大孽乖巧的低下頭，這小混蛋總是在韓非麵前表現的“知書達理”，一旦韓非陷入昏迷和瀕死，它立馬開始激動興奮，到處亂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主人快死了一樣。
    “不錯，居然沒吃狂笑的貢品。”韓非本來還擔心，大孽把二號的腦子當成貢品給吃掉。
    聽到韓非的話，大孽憨憨的晃著腦袋，有些委屈，好像在說——它不是那樣的“人”。
    “我之前很好奇，你怎麽養這麽醜的東西當寵物，現在我才發現，原來你倆性格很相似。”大鬼慢悠悠的爬了過來，但她不敢距離狂笑的神龕太近：“新神應該擁有好幾個神龕吧？他正在默默整合所有神龕的力量，為成為不可言說做準備。這位新神我感覺比高興還要可怕，現在神龕散發出的氣息已經讓我感到畏懼了。”
    “那當然，高興、鏡神、傅生，三位不可言說的神龕被一人掌控，他的上限可能隻有他自己知道。”
    血色夜過後，狂笑就將自己和三十位孩子的意識沉入了腦海深處的血色孤兒院，他們在最深的絕望中等待複仇，不斷忍受痛苦，就是為了這一天。
    狂笑一直沒有從神龕裏出來，看來他已經下定決心把軀體留給韓非，自己成為不可言說。
    對於狂笑來說，這不是一個突然做出的決定，他和韓非在漫長的相處過程中，經曆了非常多的事情，最終才有了一個在他看來最好的選擇。
    “如果徐琴和狂笑都能順利成為不可言說，那我以後在深層世界也可以大聲說話了。”韓非望著頂樓的血肉神龕：“篡神風險極大，但收益高的離譜，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遇到這種本體跑進現實當中的不可言說了。或許我可以極盡挑釁，讓怒火中燒的不可言說進入現實追殺我，等把他本體騙進現實後，再讓狂笑和二號去奪取神龕完成篡神。”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我一個恨意都覺得你有點過分了。”大鬼順著命繩快速爬走，她怕韓非打她的主意。
    “人說的當然是人話，你說的那才叫鬼話。”韓非靠著神龕，望向遠處的夜空。
    摩天大樓是這片區域最高的建築，能夠俯視整片城市。
    打開探索者地圖，韓非看著自己點亮的區域，相較於整片深層世界，被他占據的地盤也就拇指那麽大。
    “至少這漆黑的地圖上能夠明顯看到一處光亮了。”
    韓非從物品欄裏拿出徐琴做的美食，大口吃了起來，自從狂笑脫離韓非身體後，韓非自身就不怎麽受到神龕的影響了，似乎所有負麵的東西都被狂笑承擔。
    調整好狀態，韓非帶著大孽下樓，他沒有遇到徐琴，但在摩天大樓內部見到了花匠和舞者。
    中老年殺手俱樂部的幾位成員因為擔心韓非，在最後時刻選擇回到摩天大樓幫忙，這也挺讓韓非感動的。
    經過一天一夜的血腥清理，摩天大樓內部已經看不到高興存在過的痕跡，全新的秩序被建立，韓非準備將這裏打造成深層世界的示範住宅區，未來他甚至打算邀請一些玩家過來居住。
    “好東西就要和朋友一起分享。”
    韓非本想隨便做一個任務就下線，但他在午夜零點收到了螢龍從樂園帶來的信件，鬼管理這幾天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樂園通道會出現變故。
    為防止意外發生，韓非特意趕回樂園區域，他最近一直都呆在摩天大樓，回到樂園後才發現這裏氣氛有些凝重。
    在和鬼管理詳細交談後，韓非也雙眉緊鎖，盯上了。
    “是夢的幫手嗎？”韓非覺得這時候最有可能對自己下手的就是夢。
    “我無法確定，但對方身上確實有種我很熟悉的氣息。”鬼管理擦拭著手中的刀：“你在深層世界修建的這座城市，恐怕要迎來第一個考驗了，那些習慣了黑夜的怪物，不會允許黑暗中有任何光亮存在。”
    “沒關係，我也從沒想過要跟他們和平發育。”韓非同時打開了黑盒兩麵，他想要救贖，但也擅長毀滅：“摩天大樓頂部有連接現實的通道，我懷疑是想要故意幹擾我們的視線，好讓那條通道可以順利打開。”
    “不能賭，樂園裏的通道也很關鍵。”鬼管理非常理智。
    “恩，那就把我們的力量集中在兩條通道附近。”韓非開始聯係死樓和幸福小區的鄰居們：“隻要能熬過這幾天，我們身邊的神也將成為真正的不可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