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外鏡的心情過於緊張，直接將掌心的佛珠捏碎。

    為什麽……

    怎麽可能是靈界之眼？！

    120年前的那個超凡者，不是已經被王級廢土親自出手消滅了嗎？怎麽東京生存區還會有靈界之眼存在！

    他震驚到無以複加。

    如果武藏野成功開啟靈界之眼，那麽……

    實力至少有5階變！

    雲外鏡自認為是聖物中相對強大的，但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能力跨位階作戰。

    幸好……

    打不過，大不了我還可以苟著。

    “大人，現在該怎麽辦啊？”

    皈依故土的成員們亂成一團。

    當它們聽到雲外鏡說出靈界之眼這個詞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對這種奇特的超凡能力早就有所耳聞。

    現在，它們肯定徹底暴露了。

    “無妨！”

    雲外鏡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靈界之眼雖然神奇，但也僅限於能發現鏡像空間，不代表他有能力攻破這裏。”

    他說的是實話。

    在幾十年前，雲外鏡也撞見過東京生存區5階變的支柱級強者。

    當時他想都沒想，直接鑽進鏡像空間。

    打是不可能打的。

    他又不是戰鬥型。

    而那位強者也利用特殊手段，大致推測到他是利用異空間類廢土術躲藏起來。

    可惜在鏡像空間外兜兜轉轉。

    愣是想不出破解辦法。

    最終隻好離開。

    一想起那名5階超凡者離開時錘頭喪氣的樣子，一種自豪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雲外鏡的目光逐漸平和。

    反正他也進不來……

    我應該保持淡定，當著這麽多普通成員的麵，得拿出屬於聖物的絕世風采！

    咳——

    他輕咳一聲，從袖口裏取出一串嶄新的佛珠：

    “臭施主…….

    “啊不，武藏施主，既然都來了，我們不如聊一聊吧。”

    嗯？

    武藏野的視線穿越空間，看到了雲外鏡。

    以往廢土生物臨終前，都會發表一波獲獎感言，他也不介意給這麵鏡子一個機會。

    “說吧。”

    雲外鏡深呼吸：

    “武藏施主，我有一個疑問。

    “你開啟靈界之眼後，為什麽沒有因為看到很多不幹淨的東西，而瘋掉呢？”

    120年前，那名開啟靈界之眼的超凡者隕落，其實還有不為人知的、更深層次原因：

    王級廢土出手不假。

    但那名超凡者也曾經衝擊過半神，實力遠遠超過普通的5階，再加上占據主場優勢、生存區各界的通力協助……

    就算不能獲勝。

    也不該那麽快落敗，而且輸得那麽很慘烈。

    當時，雲外鏡旁觀了全程。

    事實是。

    那名超凡者在決戰時，瘋掉了……

    他的精神徹底紊亂，力量瀕臨失控，無法發揮正常的戰鬥力，最終被王級廢土輕描淡寫的抹殺。

    後來，在東京廢土會議上。

    廢土中的強者對這一戰役進行了複盤，得出結論：

    導致那位超凡者瘋掉的，是靈界之眼！

    原因是它不止能看破廢土。

    同時也會看破人類。

    在靈界之眼下，每個普通人的內心陰暗麵都會盡收眼底，而這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根據推測。

    那名超凡者無法避免的要常年直視身邊人的陰暗，包括屬下、朋友、甚至親人。

    精神係超凡者的內心，很堅韌。

    卻也脆弱。

    或許是他無法接受身邊人的陰暗麵，日積月累。

    積攢到最後一刻，他的精神世界終於全麵崩潰，輸給了處於全盛狀態下的王級廢土。

    “啊這……”

    武藏野聽著雲外鏡的敘述：

    就這？

    也能算得上是一個問題嗎？

    “不想看，直接關掉就可以。”他簡短的回答。

    當然，武藏野現在的使用方法更加智能。

    他利用特殊的精神力運轉模式，讓靈界之眼隻對廢土生物進行響應，而不會看到普通人類。

    這種操作確實很複雜。

    整整花費了他1個小時的寶貴恰飯時間，才將靈界之眼改造完成。

    雲外鏡：“？”

    關、關掉？

    這玩意，難道還有開關？

    不可能有啊，否則那位超凡者怎麽會失控瘋掉？這種能力與其說是靈界的饋贈，倒不如說是詛咒。

    靈界那種詭異的地方……

    和它有關的東西，連廢土生物都不敢輕易接觸。

    關掉……

    開玩笑的吧。

    雲外鏡思索了兩秒：

    估計臭狗施主察覺到自己在被靈界之眼反噬，即將精神世界崩塌，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了……

    所以隻是嘴硬而已。

    可惜啊，小僧早已看穿了一切。

    “沒關係。”

    雲外鏡的臉上，展現出和煦的笑容：

    “我佛曾經曰過，隻要是個生物就早晚會有死的一天，因此對於這種事情，還是應當看淡為好。”

    武藏野：……

    這隻廢土生物的心態，還挺健康。

    知道自己即將去世，居然還能這麽波瀾不驚。

    記得以前消滅廢土時……

    難免少不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威脅或者哀求，然而，人和廢土的悲喜並不相通。

    武藏野隻覺得它們吵鬧。

    要是所有廢土都能像這麵鏡子一樣懂事，想必世界會比現在和諧得多吧。

    這時。

    雲外鏡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時間差不多了，上路吧。”

    反正您也進不來鏡像空間，趕緊原路返回吧。

    小僧還要睡覺呢。

    武藏野滿意的點頭。

    這家夥的態度，很主動。

    “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s……”

    不對。

    這種說法太低情商了。

    “我會考慮給你留下一件完成的封印物的。”

    雲外鏡：“？”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武藏野已經抬起手。

    “你，你要做什麽！”

    武藏野皺了下眉：

    “你不是自己說了，讓我送你上路麽。”

    屁！

    雲外鏡氣得扯斷佛珠，啪的一下站起來。

    好可惡的人類啊。

    生氣歸生氣，但他的心裏已經有種淡淡的不安感，雖說異空間類的廢土術很難破除，但凡事總有例外。

    萬一他有備而來呢？

    雲外鏡試探著說：

    “這裏是我的鏡像空間，即便你能看到，那也不代表你能做什麽。”

    武藏野摸了摸下巴：

    “確實。”

    異空間廢土術的確麻煩。

    他實在懶得去ipo分部的大型資料庫裏慢慢尋找。

    所以在來之前，他就決定使用另外一種方法。

    “你讀過《超凡與廢土學概論》嗎？”

    武藏野問。

    ——這是超凡者必看的基礎讀物，雖然雲外鏡是皈依故土的聖物，但長期混跡人類社會。肯定也讀過。

    雲外鏡茫然的點頭：

    “小僧當然讀過。

    “那本書的封麵寫著挺顯然的一句標語，還挺有道理的，好像是……”

    在絕對力量麵前，再神異的手段都隻不過是雜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