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買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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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過了餘澤山手寫的條子,桑柏好奇道“你在外貿工作?”

    “嗯,在外貿,不過咱們這小縣城哪裏有什麽外貿,整天就是喝喝茶聊聊天罷了”餘澤山客氣說道。

    桑柏也不樂意和他多扯,張口說道“那我這邊忙自己的去,等有消息我打電話通知你”。

    “好的,好的,您盡量快一點”餘澤山說道。

    桑柏嗯了一下“一周內我給你消息”。

    說完,桑柏把紙條給揣進了兜裏,然後回到了板車旁邊。

    呂慶堯兩人也沒有多問,見桑柏回來便趕走往小王莊去。

    小王莊離著鎮子不遠,半個小時出了山口,遇到的第一個鎮子就是小王莊了。

    這一路上桑柏知道了,這個年青人姓魯,大名叫魯獻國,一直跟著姐夫倒騰糧食,現在姐夫陸大有進去了,那麽接下來就是他接著做。他們一家也的確像他說的那樣,不倒騰點東西,一家人都吃不飽,和吃不飽飯相比,進去關上一年半載的也就不可怕了。

    “到了,就是這家”

    進了村走了二十來米,魯獻國帶著呂慶堯和桑柏來到了一個小土院子門口,一進院子就能聞到院裏有股子腥騷味,這是殺豬用水燙毛的味道。

    “原來是他家啊”呂慶堯笑著說道。

    魯獻國問道“你知道?”

    “怎麽不知道,他論起來還和我有親呢”呂慶堯說道。

    “大勝,大勝!”

    “來啦!”

    一聲粗獷的中年男聲從院子裏響了起來。

    出得院來的中年男人望著門口的呂慶堯一下子便有點恍惚,看了約一分多種這才試探著問道“堯二叔?”

    “你還記得我啊”呂慶堯也感慨的說道。

    “進來,進來”叫大勝的中年男人立刻引著呂慶堯、桑柏和魯獻國進了院裏。

    都是土屋子,進屋裏也不合適,裏麵都黑的跟山洞似的,所以大家就坐在院子裏的老杏樹下,大勝喊自家的媳婦給客人們倒上水,便聊了起來。

    桑柏聽了一會兒才知道,這個大勝和呂慶堯真的是親戚,大勝的奶奶,和呂慶堯的母親是親姐妹,至於兩家為什麽沒有聯係,原因很簡單,都窮成這樣了還走的哪門子親戚。

    還有在鄉下有句老話叫的死了姨斷了親,也就是說姨去世了,那麽姨這頭的親就斷了,不像是姑表親,好幾代之內都算是親戚。

    這事原本桑柏是不知道,但是在村裏混了半年,這類事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呂慶堯便進了正題。

    “買肉?”

    大勝愣住了,心道就你們村窮的那模樣還買肉?

    “我們村不比以前了”呂慶堯哪裏能不知道他想的什麽,山裏的村子條件比不上外麵的平原,以前的柳樹莊比起小王莊來那差著幾條街呢。

    不說別的隻說這地人家這邊都是平平坦坦的,無論是耕還是灌都比柳樹壓好上幾個檔次,產的糧多了,壓力相對來說就少一些,生活條件自然比山民們好。

    說好也就那麽回事,柳樹莊半年稀粥半年瓜菜,小王莊時不時的還能吃頓米飯。

    在桑柏的眼中都是一個字窮!

    呂慶堯並沒有提怎麽不比以前了,大勝到是問了,不過被呂慶堯含糊過去了。

    “你們要多少肉?”大勝問道。

    呂慶堯道“看你怎麽賣,我們要五花肉便宜就多買一些,貴呢就少買一些”。

    “七毛一斤!”大勝說道。

    “那來二十斤!”呂慶堯說道。

    “要的還真不少”。

    說著大勝站起來帶著呂慶堯和桑柏往後麵走,到了後麵桑柏沒有發現豬肉,到是看到了一口井。

    大勝站到了井沿邊上,雙手拉住了繩子用絞軲轆這麽一絞,然後半扇豬就出現在了三人的麵前。

    這時候沒有冰箱,水井就成了天然的冰箱,家裏的剩飯剩菜都能放進去擺著,最少能擺上一夜。

    呂慶堯拿著五花肉看了一下,微微點了一下頭,看樣子十分滿意這質量。

    “這樣吧,你把這些都給我稱一下看看多少斤,另外你這裏的板油我也全都要了”呂慶堯說道。

    “這可有頭三十斤板油呢”

    大勝這下驚住了。

    呂慶堯道“三十斤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到了村裏各家都分一下一家也就是大幾兩,沒多少”。

    大勝這邊也不多話,心裏嘟囔了一句柳樹莊這幫人真是抖起來了,以前買板油都是論兩買,現在都敢張口說包圓了。

    一邊想一邊轉身回到了家裏,拿出了一杆抬稱,在呂慶堯和魯獻國的幫助下,把五花和和大油稱了一下,五花肉帶上板油總共六十來斤。

    桑柏這邊對於這一扇籽排很有興趣,於是張口問道“籽排多少錢?”

    “你買這肉就得搭大排……”。

    大勝這邊正和呂慶堯算著賬呢,聽到桑柏問這話隨口回了一句。

    大勝以為桑柏這邊要賣貼著籽排的五花肉,這到是不大勝難為桑柏,而是現在就這賣法,要不然肋骨就砸手裏去。

    “還要搭?我就要籽排,我要那些東西幹什麽?”桑柏有點不樂意,心道怎麽這時候賣肉和四十年後一樣,買個籽排還得搭點大脊骨啥的。

    呂慶堯知道大勝理解錯了,於是說道“桑先生隻要籽排,不要外麵的肥膘肉!”

    呂慶堯現在已經有點了解桑柏了,這位就沒有受過苦,吃東西挑嘴的狠,不光是吃東西挑,就算是拉個野屎也得挑地方,還得用紙擦腚,石頭瓦片的人家可不用慣。

    “啊!”

    大勝聽了差點沒有反應過來,轉頭望著桑柏問道“你隻要肋排?”

    “你要是脊排便宜我也要脊排!”桑柏說道。

    大勝一聽樂了“你要是包圓的話,大脊我給你兩毛,肋骨我給你四毛,不能帶外麵的五花膘的,隻有骨頭那裏的肉……”。

    似乎是生怕桑柏不明白似的,大勝這邊詳細的給桑柏講了一下這價格該拿什麽樣的排骨。

    桑柏這時候第一次覺得這八一年終於有個美好的時刻了。籽排賣不過五花肉的時代真的是太適合他了。

    心中那叫一個美滋滋啊。

    “就按你說的,把這大脊骨還有這一扇小排都稱了吧”桑柏說道。

    “好嘞!”大勝覺得手中的刀都輕了二兩。

    此刻大勝的心中想道哪裏來的傻子,買肉都不會買,排骨一沒肉二沒有油水,這吃的個什麽勁兒!

    好麽!

    兩人心中都認為對方是傻蛋,自己占了大便宜,於是生意做的自然順暢無比。

    買了一條脊加上半邊的小排,最後大勝還搭了個豬蹄,可把桑柏給美壞了。

    買好了東西,就不能再呆著耗時間了。這天氣,肉還是早點運回去處理的好,要不然就該臭了。

    於是大勝把仨人送一門口,東西捆上了板車,又給了一些遮涼的東西,還灑上了一層粗鹽。

    呂慶堯客氣了兩句之後甩起了鞭子往回趕。

    到了鎮上放下魯獻國,直奔著柳樹莊而去。

    回去的時候桑柏總算明的了為什麽呂慶堯要套騾子了,的確這玩意跑起來比牛要快多了。原本七八個小時的路,到了晚上十點就回到了村子。

    呂慶堯去和陳立國兩口子對賬,同時大家也開始處理內,桑柏這邊則是美滋滋的拎著自己買來的排骨回到了家裏。

    這排骨不能再放了,因為這一路走來,上麵的味已經有點不那麽正了,所以桑柏這邊掛起了馬燈,開始洗排骨,然後燒水,加上小蔥和薑開始煮排骨。等著水開了,撇去浮沫之後,摸出來衝洗一下。

    洗好之後,把鍋燒熱,開始放醬油,花椒什麽的開始炒,這些東西都是桑柏帶來這個時代的,一直也沒有拿出來過,現在有了排骨那可不得使勁造啊。

    紅燒排骨的香味一傳出來,兩顆腦袋便湊到了鍋邊,一隻碩大,這是秋收,另外一隻小的跟個茶缸子似的,這是狸花,剩下一顆不大不小的自然就是桑柏的腦袋了。

    等著排骨一熟,桑柏先撈了一個籽排,放到嘴邊這麽一咬一扯,一圈肉下來了,咬了兩口發現這味道還成,原本那點小味道可能被香料給蓋住了。

    當然更有可能是的桑柏半年沒有吃到肉了,現在就算是肉渣也能吃出滋味來。

    桑柏不是個吃獨食的人,尤其是對秋收這個過命交情的家夥,於是所有的大脊歸了秋收,小排歸了自己,至於狸花唆個骨頭吃個味也就行了,屁大點的家夥吃的哪門子肉哇!

    幾十塊錢的排骨一頓全光了,主力是秋收,連肉帶骨隻要是能嚼的碎的,一點也沒有浪費。

    第二是桑柏,半扇籽排絕大多數進了他的腹中。

    最少的是狸花,撿了兩塊掉在地上的籽排,舔了幾塊秋收剩嘴根子,也混了個肚兒飽。

    一人一熊一貓,最後全都美滋滋的腆個肚子,狸花找地方趴著,秋收則是在院子中間躺著,桑柏拍著自己的肚皮進了空間。

    半年的想念一朝被滿足了,桑柏那叫一個美呀,夜裏做夢都是在啃籽排。

    第二天一睜開眼,發現自己抱著床頭柱子,圓溜溜的柱子上還一圈很明顯的口水,這讓桑柏不由的抹了一下嘴角。

    出了空間,拿著桃兒把大牯牛還有羊啊,豬啊什麽的都喂上一喂,當然不時不管飽了,因為這些東西都在趕出去自己找食吃,名義上是散養,其實是人懶,不想打草圈養。

    等著食草的吃完了桃,桑柏把它們趕出院牲口圈,由大牛帶著吃野草去,桑柏則是回到了院子,坐在了秋收的腚上,托著腮想著今天早上吃點啥。

    想來想去也沒什麽特別想吃的,於是桑柏幹脆老樣子,煮一點粥,配上小鹹菜填一下肚子得了。

    吃完飯,天也到了濛濛亮的時候了,桑柏這邊正準備出門去自家的田裏看看,誰知道一出門便看到呂慶堯隔著老遠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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