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針不戳

    “是啊,  這個人正人渣，精·蟲上腦……”阿春罵著罵著就被捂住嘴了。

    “嗚嗚嗚……”莊卓芝一邊哭，一邊捂住她的嘴,  盡管她聽過比這個髒的，但阿春還是小女孩怎麽這麽講話。

    兩個人這時候是在冰室裏，半夜三更，早就沒人了，阿春從衛思榮的家回到家門口,  就見到了在門口等著她的莊卓芝，臉色很不好。

    阿春看她這樣子便問她要不要單獨聊聊，其實她們分開也沒多久,  但感覺莊卓芝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臉上總是帶著一點天真的笑，現在不說話的時候都是充滿了憂愁。

    莊卓芝會變化這麽大，多虧了她的男友喬龍。

    實際上阿春也沒有一開始就問八卦,  而是問她工作怎麽樣。

    她們兩個已經很久沒聊過了,  阿春問的很有步驟，她也就跟著阿春的問題一步一步的來回答，工作特別忙的時候腦袋都是暈暈的，幸好還很年輕，睡一覺醒來就又有精神了,  她慢慢地說起來在ltv的工作。

    在大台，爭來爭去隻會比美港這樣的新台更激烈，女明星之間更是如此。

    因為莊卓芝是自己選美進去的,  在台裏很受捧,  更何況她是喬龍的女朋友,  都是自己人。

    問題就是莊卓芝後來名氣越來越大了。

    盲目的眼瞎期過後,  彼此之間的劣根性就變得格外明顯了起來。莊卓芝是家裏的小公主，從小到大還都是個美女，幾乎是從小被捧著長大的。

    喬龍就具有普遍的大男子性格。

    喜歡熱鬧，喜歡喝酒，喜歡吹水，朋友一堆堆經常喝到三更半夜。

    莊卓芝當然不喜歡。

    喝多了的人醜態百出都是正常的，更別說有什麽禮貌了。

    “他會尿褲子你知道嗎？他癱在地上……我想嘔。”莊卓芝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什麽明星偶像。

    歸根到底跟她老豆還有那些古惑仔一樣，都是兩隻眼睛兩隻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的普通男人。

    阿春看著她哭，給她遞紙巾，談戀愛的時候當然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動物界尤其是如此。

    就像多數雄鳥的羽毛更絢麗，可以吸引雌鳥。

    特別是對莊卓芝這種對初戀充滿少女心的女孩子來說，男朋友不衝廁所不洗腳就像是吃水果吃出半條蟲子一樣恐怖。

    不至於因為這個翻臉，但會產生一種生理性的膈應。

    某種程度上就像偶像塌房。

    愛上的隻是自己幻想的那個人。

    接著就是開始幻滅的過程，不止是莊卓芝。

    人下意識的會在記憶中美化自己，不過描述的時候難免會有一些遺漏的地方，阿春聽得出來，喬龍對莊卓芝也是不滿的。

    喬龍喜歡跟好朋友喝酒，有時候也喜歡帶著莊卓芝，顯擺一下自己的女朋友。

    別人的女朋友在這種時候都會給男人麵子，但莊卓芝不喜歡，每次喬龍叫她跟朋友一起出去，莊卓芝就假裝有工作不想去，時候多了喬龍的朋友們也對她感到不滿。

    喬龍不止有過一個女朋友，就她事情多。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在兩性上要加個更字，女人會在背後講男人是非，男人也會在背後講女人是非。

    一對戀人之間的矛盾，越積越多。

    隨著莊卓芝在這行越做越久，媒體對兩個人挑事也就越來越多。

    有有錢人追求莊卓芝，媒體要去問一問喬龍；有喬龍跟女主角傳緋聞，媒體也要拿去問一問莊卓芝。

    加上莊卓芝後來也的確被安排了很多的事情，睡覺時間都不夠，哪有那麽好脾氣應付男朋友，吵架都變成了家常便飯。

    ——直到喬龍又一次喝酒，莊卓芝非要把他弄醒不讓他躺在床上。

    “啪！”喬龍一肘子把莊卓芝給扒拉到地上，莊卓芝一個寸勁磕到了嘴角，之後嘴唇下麵就多了一道疤。

    當時莊卓芝也還在台裏拍戲，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人等著一個劇組，去看了醫生買了點藥膏就直接上了，平時都是塗粉遮蓋。

    就算不是女明星，普通女仔也都是對自己的容貌非常重視的，莊卓芝一氣之下要分手，喬龍第二天醒過來跟她道歉也沒用，兩個人進入了冷戰階段。喬龍這邊還在求複合，結果不到一周，莊卓芝就被媒體追問另一個女明星留宿喬龍家的事情。

    “狗男女！”阿春聲嘶力竭地幫著罵道。

    “他們不是第一次了。”莊卓芝哭得稀裏嘩啦。

    之前他們還在拍拖的時候就有不少傳聞了。

    莊卓芝每次聽了都幫著說是炒作緋聞而已。但私心裏她不可避免的還是會被影響……就好像有富豪送一車玫瑰花給她……完全不動心？怎麽可能？喬龍都沒有對她這麽溫柔浪漫，當然她還是拒絕了。對比一下就知道，喬龍肯定跟那女人有關係，不能說是有實際發展，但要是不親密，記者們也絕對寫不出來，像她平時拍戲，男主角都會提起喬龍來保命避免緋聞的。

    至於莊卓芝跟喬龍不同的地位從而引發同事們的不同應對，她暫時還沒想到那一點。

    “那你們不會再複合了吧？”阿春問，莊卓芝跟喬龍壓根不是一種人，湊一起也是怨侶。

    “我……我也不知道。”莊卓芝哭得可慘。

    “分吧。”阿春黑心的說，她自己談戀愛的時候不覺得怎麽樣，莊卓芝這種付出太多感情的當然不能讓對方好過。

    演藝圈雖然很講地位，但風評也是一大死穴，特別是莊卓芝跟喬龍一樣在ltv這種講觀眾緣的地方“你不想講我幫你講？”

    莊卓芝還沒從失戀的痛苦中緩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阿春“我們這種事不是要聽公司的？”

    “那有幾個聽的？”阿春知道她說的是什麽，ltv，空巷，美港，在合同裏都規定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比如身為藝人，不許坐公交不許搭巴士。大部分人簽完看都不看，該幹嘛幹嘛。

    “那倒也是……”莊卓芝自己都知道，台裏麵有很多藏汙納垢的東西，沒見誰真的管。

    女演員跟男演員，跟高層，跟富商排列組合；還有男演員跟女演員，跟高層，跟富商排列組合；凡是能上到大戲的，不是高層捧就是富商捧再不然就是哪個老前輩的兒子女兒……

    不過是趁著這年代媒體不發達，大家知道也不說而已，x照門放這裏，灑灑水。

    所以哪怕阿春自己是演藝圈的人，她也還是覺得這一行不正常，正常人在這裏都要不正常。

    於是阿春第二天做電台主持時“順口”就說出去了“情侶真的不能隨便講分手的，我有個朋友生氣吵架說了句分手，哇，男方還捧著花去追回來哦，怎麽知道沒多久就聽到另外一個女性在男方家裏‘朋友聚會’哦，還兩個人聚了五個鍾頭，我朋友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被分手。”

    阿春說了幾個細節，記者們順藤摸瓜就扒出來了，再去問莊卓芝，莊卓芝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想談感情的事。但問題是以前隻要一問她，眉飛色舞可可愛愛的冒泡泡，最近一陣子確實比較消沉，越看越消沉。

    這麽一對比，大家就都知道怎麽回事了。

    喬龍雖然還是男主，但在風評上就被蓋了“鹹龍”的印章，剛拍完的一部劇，公司決定暫時壓箱底。

    “看到了？你還覺得這個女仔簡單？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趙公子的親爹手上拿著報紙往他臉上摔。

    趙公子疼倒是不疼，不過有些無奈“我都知道錯了。”

    “然後呢？”趙老板可是相當知道自己這兒子，翻臉翻的快，道個歉有什麽的。

    “一部電影九百萬，這樣的人你從哪裏找第二個？”趙老板恨得敲桌子。

    “那我都對她不錯，給她找學校，幫她上大學，還給她升總監……”說著說著趙公子就有點辯解不下來了，他們彼此都知道，這是壓根不拿趙春分當回事，不能說是用完就丟，卻很有一種明升暗降的味道，趙春分在台裏根本沒實權。

    “難道她就不能辭職解約了？”趙老板道。

    “現在……有可能。”趙公子低頭認錯。

    回想起來，其實阿春動了很多人的蛋糕，但她或主動或被動的把這些蛋糕做大一點又還回去了，換回了現在不占別人利益的虛職。以至於現在美港死活，跟她自己的關係好像不大了。

    “沒聯係那就現在重新聯係，你總不能真的等人家被電影公司挖走再後悔吧？”

    新戲劇的背後老板並不是吃素的，說不定還真有這個可能，誰嫌錢多？

    趙公子沉默以對。實際上他一向信奉專業的事情給專業的人去做，否則也不會從另外兩家電視台挖了這麽多人，還放了不少權，就是阿春這麽一個，他沒認為專業到那種程度而已。

    結果就造成了現在這麽令人上火的結果。

    “現在美港的收益情況到底怎麽樣？”趙老板問趙公子。

    趙公子，趙公子很不想說“那些廣告商居然看人！”

    阿春專心上學，其他人該幹什麽幹什麽。之前阿春做的節目交給其他人做之後，收視率還算可以，奇怪的是觀眾評價不怎麽樣，廣告商還有減少的趨勢。

    “你們怎麽回事？沒有以前好看了！”這是觀眾普遍的反應，問哪裏不好看，他們也不知道。

    說倒是能說一堆，沒一個在點上。

    “所以，你想讓我幫忙找問題？”阿春放學去電視台錄節目，沒想到看到了大老板，趙公子還是那麽親切和藹，就是阿春對他已經相當心平氣和就差抽根事後煙了。

    “你是專業的嘛？”趙公子不好說還是她的節目戳人心肺，選了個委婉動聽的說法。

    阿春已經很久沒看電視節目了，但老板這麽給麵子，她當然也就同意了，兩個人一起去了後台播放室，阿春看了五分鍾就明白了。

    “老板，你有沒有看過完整的節目？”阿春問。

    “有啊，我覺得還可以。”趙公子道。

    “那之前我做的節目呢？按照我的台本做的？”阿春又問。

    “哈哈……”趙公子有點尷尬“那時候口碑好嘛。”收益好他看個屁。

    阿春笑笑，跟他說自己最近在做八卦節目。聽說ltv的老板有時經常會看底下的劇集或者劇本，就連怎麽拍攝老爺子都會好奇問一問，要是底下人有想法，老板覺得可以就直接同意。

    包括梁實的電影也是一樣，隻不過可能老爺子有比較專一的執著（堅決不肯花多錢），底下人也有自己的品味（排擠新人混一天算一天），這才稍稍落後一點新戲劇（被碾壓）。

    趙公子到底不是個傻子，潛台詞比底下人聽得明白“教訓我？”

    “我就是講一下聽過的八卦。”阿春說。

    “這八卦的主角是這一行最大的老板，”趙公子又問“我看完了就能知道問題？”

    真實，堅決不肯吃虧的資本家，阿春知道他應該覺得很浪費時間，然後她就問了一個非常淺顯的經濟學問題，羊群效應。

    誰料趙公子眉頭一皺“我也讀商科但是沒聽過。”

    阿春“……”抱歉，不小心又早了。

    “就是群眾心理，好像投資，什麽火做什麽，什麽賺錢做什麽。所有人都跟風，那誰做東風？”

    趙公子雖然感覺有被內涵到，但不可否認道理很淺顯，可是沒人做。因為這種穩紮穩打的風格太不商人了，商人就是最快的時間賺最多的錢，哪怕方式非常不文明，甚至挑戰道德底線。

    不過阿春提出了要求，哪怕是為了表示想要和好如初的態度，趙公子也會照做的。

    花了幾天的時間，趙公子看完了一部分阿春做的節目，還有全部的《唐》，又對比過了其他人做的節目，同樣的節目，很明顯的感覺到水平的不同。阿春做的節目哪怕是毫不相幹的廣告節目，在女性相關討論上明顯能感覺到保護，理解，美化傾向。

    但後續的節目，這個優勢瞬間變成劣勢，甚至還有用美女s型身材秀se情意味的廣告。

    簡單來說怎麽刺激感官怎麽來，也就是美港還是個教育台，不能太突破尺度，但諸如各種催婚生孩子炒緋聞挑女演員鬥來鬥去，明明是個給台裏電視劇組打廣告的節目，結果變成了娛樂八卦新聞。

    “一共就兩個節目，全部麵目全非。”趙公子看完之後，有滿肚子槽點無處可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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