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致見衛娜並沒有太排斥，心裏多少放鬆了下來，他指著書房說道

    “宋醫生，您看，你們兩個去那個房間聊一聊，怎麽樣？”

    宋念走進了書房，環視了一周。

    書房環境很幽靜，有綠色的盆栽植物，生長得正枝葉繁茂，讓房間的空氣徒然清新了不少。

    外麵的陽光很刺眼，透過窗子照了進來，讓這個房間有種過於明亮的感覺。

    宋念走到了窗邊，輕輕地拉上了白色印著紋理的紗簾，僅僅那一層薄薄的簾子一擋，房間裏立刻就變得溫馨了不少，變得不再熱烈刺目。

    她轉過身來對何致說道“可以了，您可以去忙您的了，一個半小時後，再回來就可以。”

    衛娜有點欲言又止，她抿了抿嘴唇，說道“那行，我就把自己交給宋醫生了。”

    衛娜的聲音裏很清脆，甚至帶著些許調皮。

    “那好，我先出去了。”

    何致的聲音猶如往常一般，音質略微低沉，帶著磁性。

    “好。”

    衛娜看著何致離開的背影，轉身關上了房門。

    宋念坐在了書桌旁的椅子上，衛娜也坐了下來。

    宋念看著衛娜，說道“我叫你娜娜，可以嗎？”

    她的聲音非常溫柔，聽得衛娜的心都變得柔軟了起來。

    衛娜覺得這個稱呼實在是有點太幼稚了，但，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衛娜隨即點了點頭。

    宋念的目光投向了衛娜的臉龐上，開口說道“你能察覺到，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有一些跟平時不太一樣的情況嗎？”

    衛娜咬了咬嘴唇，說道“具體不清楚，至少也有一個月了吧。”

    宋念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知道自己跟洛茵有什麽不同嗎？”

    衛娜看向宋念，她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宋念似乎也意識到了，她繼續開口道“我們就像朋友一樣聊聊天，讓我好好地了解你可以嗎？”

    衛娜很不想說話，她覺得不管是關於自己，還是關於洛茵，她都不想說。

    自己的一生跟其他人也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身上有多個人格吧。

    本來她還是挺喜歡的宋念的，但是這個時候，她的心裏忽然就有了一種很排斥的感覺。

    “我不想聊，我想出去玩！”

    衛娜昂起頭來，眼神裏帶著挑釁，盡管是在自己的房間裏，這個環境還算舒適，但是，關於自己，關於過去，真的沒有什麽好聊的！

    聊什麽？心理醫生都是想騙自己說出那些痛苦的往事，然後在她麵前哭得稀裏嘩啦，這樣她就會比較有成就感嗎？

    要揭開那些心底的傷口，讓它們暴露在陽光下，暴露在人前，就可以痊愈了？

    衛娜不想，衛娜覺得現在的自己過得特別好！

    宋念依然眉目含笑地望著衛娜，可衛娜似乎變得不再冷靜，不再願意繼續配合，她甚至開始變得有些暴躁了，她的眼神裏有一些難以捉摸的情緒在遊走著。

    “衛娜……”

    宋醫生的聲音柔柔的，很好聽的樣子，可是衛娜卻忽然覺得那個聲音好像很空靈，仿佛來自於遙遠的未來，又或者是從離自己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衛娜隻覺得自己體內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憤怒，那種憤怒就像那天晚上把夏綺音的手機扔到了樓下去的感覺，不對，應該比那種憤怒還要強烈。

    衛娜忽然就拉開了書房的門，然後臥室，把自己關了起來。

    宋念也跟著走了出來。

    她在臥室的外麵，聽到了裏麵有亂七八糟的聲音，像是把什麽打碎的聲音。但是很快的，聲音就不見了，臥室裏一片安靜。

    “衛娜。”

    宋醫生輕輕地呼喚著她的名字。

    宋醫生輕輕地嚐試著去打開臥室的門，沒想到，臥室的門居然沒有反鎖。

    當宋醫生終於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她看見衛娜正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膝蓋，頭深深滴埋入了雙膝隻見，樣子很頹廢，看不清楚她的臉。

    緩緩地，地上的女孩兒抬起了頭。

    她的眼神裏有些麻木與呆滯，但很快地，當她看到一地的狼藉，她似乎感覺十分錯愕。

    她的眼神裏居然有了驚恐的氣息，她的眼眸開始飄忽不定，她本能地想要逃離出去，當她看到宋念的時候，她本能地撲到了宋念的懷裏。

    “你……你是宋醫生吧？”

    女孩兒似乎記得剛才的事情，但又不是很確定，她的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在發抖，甚至，越抖越厲害。

    宋念趕緊扶住女孩兒，安慰道“是的，是我，我是宋念，你是……”

    宋念很清楚，眼前的女孩兒肯定不是衛娜，但究竟是誰，她沒有辦法確定。

    但是從之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形象，似乎更加符合洛可可的性格。

    “我、我叫洛可可。”

    女孩兒的聲音有著些許的顫抖，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還在發抖著。

    “我很害怕，衛娜她……衛娜她是不是又開始砸東西了？”

    洛可可的眼神裏是無比慌亂的神色，宋念趕忙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說道“衛娜，她經常砸東西嗎？”

    洛可可馬上點了點頭，但很快地，又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是上次，她把夏綺音的手機就那麽直接扔下樓去了。”

    洛可可說完，捋了捋自己散落下來的頭發。

    “衛娜……她還威脅洛茵，她想自己一個人霸占何致……衛娜她很霸道，她總是說話非常大聲，我……我很害怕她。”

    洛可可像個告狀的小孩子一樣，一條條地訴說著。

    “好了，不怕，不怕。”

    宋念再次輕聲地安慰道。

    “我今天本來想去找鄒姨的，何致也答應了跟我一起去的……但是，衛娜她……衛娜她不願意，她不喜歡！她就想著出去玩，我們每一個人都不喜歡那些刺激的遊戲，隻有她喜歡……”

    洛可可有些喋喋不休地訴說著，她開始慢慢地流淚，眼淚無聲無息地順著雙頰滑落下來。

    “可可，不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不用害怕……”

    宋念的語氣十分溫柔有耐心，仿佛在安慰一個受傷的孩子。

    洛可可終於不再低頭訴說，她慢慢地抬起頭來，淚眼汪汪地望著眼前慈祥的宋念，眼中飽含希望地問道

    “宋醫生，你會幫助我們，對嗎？”

    看著洛可可那無辜的大眼睛，還有眼神裏飽含的委屈，宋念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她語重心長地說道“放心，我會幫助你們的，所以，不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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