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斯文敗類精神科醫生VS迷霧重重金絲雀少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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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個拖油瓶,我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我有新的兒子,你不是我兒子了。”

    “你這個瘋子,誰天天要害你啊?!神經病!快把他送去醫院吧!”

    “我不想管他!”

    “醫生,這是住院費,夠他在這裏住兩年了吧?

    “沒有什麽事兒就不要麻煩我們了,我們平時工作也挺忙的,都是成年人,互相理解。”

    畫麵結束。

    “孟寧。”

    這道清越溫和的聲音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成了孟寧夢中和現實的那扇門的開關。

    孟寧緩緩睜開眼睛,房間內沒開燈,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首先感覺到的,是自己臉上的濕潤,和鼻尖那熟悉到幾乎已經烙進靈魂的味道。

    他聲音有些嘶啞,近乎本能地喚出寓言的名字,“阿言……”

    台燈被打開了,暖橘的光芒照亮床頭。

    寓言手肘撐著床,半支起身子,擔憂地看著他,雪白的指尖擦掉他臉上的淚痕。

    孟寧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但能感覺到整張臉上都是淚水。

    “是不是做噩夢了?”寓言吻了下他的唇。

    前段時間開始,他就一直在做噩夢,不過大多時候醒來後,都記不起夢裏的內容。

    而今天,他做的夢,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兩段截然不同的夢,又是那種分不出真假的感覺。

    而在今晚,這些夢在孟寧看來,有些不一樣了。

    他眨了眨眼睛,眸中的水汽散掉,那雙眼眸如陰霾天曬掉了霧,晨曦初升般的幹淨。

    純粹,卻最會撒謊。

    “嗯,記不清了。”他摟住寓言的脖子,讓她躺下,不用保持那麽累的姿勢。

    眼睛望著她胸口衣服上的淚痕,腦袋枕著她的胳膊,夜裏的他有些安靜,“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沒事。”

    寓言摸了摸他的腦袋,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半邊睫毛的陰影投入漆黑的瞳孔中,透著某種詭譎的意味。

    氣氛安靜了幾秒。

    她問“今天做了催眠治療,有效果嗎?”

    孟寧頓了頓,抬起頭瞪著她,小拳頭虛虛捶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是中途回來了嗎?能有什麽效果?”

    這天衣無縫的反應,讓人生不起絲毫懷疑。

    孟寧又反問“你又為什麽不讓我做催眠治療?你還沒告訴我原因呢。”

    寓言看著他,沉默了半晌,將台燈關閉。

    房間內霎時陷入漆黑,看不到她的表情,將少年抱在懷裏,聲音溫和,“睡覺。”

    “不,你快說,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我?所以不想讓我想起來。”

    黑暗中,寓言眸光微動,宛如暗無天日下的碎星,“沒有。

    孟寧追問“那你為什麽不讓我做治療?快說。”

    抱著他腰的手臂收緊,寓言將他結結實實地扣在懷裏,聲音溫柔,有些撩人,“因為啊,我不想寧寧記起那些我沒有參與的記憶,原諒我這一點小小的占有欲,好嗎?”

    寓言親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孟寧睫毛微顫,“是這樣嗎?”

    他這句反問帶了一絲別的意味,微不可察。

    “嗯。”

    過了半晌,孟寧輕哼一聲,“原諒你了。”又嘟囔一句,“可我遲早要恢複記憶的啊。”

    “……”

    寓言不再說話。

    之後幾天,寓言提出讓孟寧辦出院手續,然後和她一塊兒回家住的事。

    孟寧拒絕了,理由是,他現在還沒有恢複記憶,而且精神方麵的疾病可能也還有其他隱患,所以要在醫院再住一段時間。

    順便攢兩個月的工資。

    寓言說可以養著他。

    不過孟寧表示要自己交房租,自己養活自己。

    寓言也明白,若是他不想和她一起搬回家裏,那就有千千萬萬種堵她的理由。

    寓言就不再提這件事了。

    之後張醫生和王醫生也問孟寧,要不要繼續做催眠治療。

    當時寓言在場。

    孟寧表示,再過一段時間看看,要不要再做治療。

    他說上次治療之後,他有一些不適,所以要緩一段時間。

    張醫生和王醫生感覺那次治療有一定的效果,所以有些遺憾,卻沒有幹涉。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孟寧經曆過那次治療之後,心裏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隻是平時表現出來的,依舊是曾經那個活潑開朗,幹淨得像一張白紙的少年。

    孟寧隱瞞了寓言很多事。

    例如他偷聽或挖出不少,這座醫院的辛秘,對那些辛秘,人人緘口再三,諱莫如深。

    再例如,他最近又感覺到那種被監視的感覺。

    卻都沒有告訴寓言。

    “今天你在門口看到警車了嗎?”

    “看到了,中午去買飯的時候,看到醫院大門口停了一輛警車,站在車前那個還是梁警官對吧?”

    “對啊,他現在還在跟我們醫院的案子。”

    “失蹤案不是都已經平息了嗎?他怎麽又來了?”

    “我在外麵看了一會兒,他好像沒有進來的打算,隻是看到小麗把她叫過去了,問她咱們院長有沒有來過醫院,之後就走了,好像是順路過來一趟。”

    “唉,這件事什麽時候能結束啊?”

    “案子都沒結,怎麽可能結束?隻是現在一直沒有頭緒,他們僵持住了而已。”

    “那我們還要不要在這裏待下去?我都想跳槽了。”

    “我也想啊,感覺好危險啊,以前失蹤的是病人,雖然說最近沒有再發生這種事,可萬一,哪一天失蹤的人輪到我們護士怎麽辦?”

    “你別說了,怪嚇人的。”

    孟寧聽她們又聊起別的,這才繼續向前走,進入電梯。

    進入電梯後,那種被監視的感覺才消失不見。

    不,或許不是監視。

    隻是他對別人看過來的目光太過敏感了,敏感得不像一個普通人。

    說起來,時間越長,他越能發現自己和其他人的不同。

    周圍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被他格外關注。

    他不僅是在這方麵比較敏感,他發現自己也比較善於,或者習慣觀察。

    甚至有的時候。

    他看著比較熟悉的護士,都能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麽事,說什麽話。

    他或許,不是一個簡單的‘武林高手’呢。

    電梯緩緩下降,孟寧看著自己的手腕,這是他在抽屜裏找到的,就隨便帶上了。

    是病人的腕帶,上麵寫著編號——‘1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