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偏寵(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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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寓期現在也沒心思去想,剛剛寓榮金說的那番話是什麽意思。

    他身上的氣息低沉極了,眉眼也似透著幾分陰鬱。

    “怎麽了?”

    麵對寓言的詢問,寓期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我們回去吧。”

    寓言也沒再追問。

    車上,寓期終於開口打破了過於沉默的氛圍。

    “剛剛他讓我帶話,說讓你原諒寓熙玉是什麽意思?”

    還說什麽讓他不要再和寓熙玉計較了。

    這話聽起來……難道是寓熙玉做的事已經被他們知道了?

    什麽時候發生的?他怎麽不知道?

    寓期看向寓言,“是不是你做了什麽?”

    寓言:“沒有。”

    卻也沒有和他解釋。

    她這個態度倒是讓寓期起了疑,隻是回去後,滿腦子都在想自己接手了寓彥妍的工作,之後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

    忘記了深究這個疑點。

    雖然寓期沒有告訴寓言在書房發生的事,但寓言還是很快就接收到了消息。

    寓期沒有不想告訴寓言,隻是當時沒有那個心情。

    寓言想必是剛洗過澡收到的消息,穿著一身潔白的浴袍,是很軟糯的料子,襯得人也柔和許多,長發披著,發尾有些濕,肌膚瑩白,有幾分惑人的意味。

    寓期眼睛不知道該放哪,轉了個身麵對窗外,背對她。

    寓言和他並排站在一起,聲音和緩,“為什麽要答應他去公司?”

    寓期眉眼低垂,碎發的陰影遮蓋住他的眼神,聲音悶悶的,“你不是知道嗎?他把我接回來的目的……”

    寓期何其聰慧,在來到寓家一段時間後,他就已經很快了解了寓榮金和其他人的性子。

    也差不多猜測出了他把自己接回來的原因。

    寓家人天生冷血,如果他沒用是不會把他接回來的。

    傳言說商業天才寓熙玉會是寓家的準繼承人,據寓期觀察,傳言應該不假。

    但寓熙玉並不是一個完美的繼承人,他還有很多不足,鋒芒太利,需要打磨。

    而寓期就是這個打磨石。

    他的存在都是為了給寓熙玉鋪路而已。

    而這才是剛開始,寓榮金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並不是真的對他看重,把徐叔派到他那裏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真正把這些項目交給的人是徐叔,到頭來寓期則什麽好處都沒撈到,還當了個活靶子,遭寓熙玉的針對。

    而寓熙玉的心眼還看不透這一點。

    他自打進入寓家表麵安分,實則已經用了自己全部的盡力去觀察這些,還自認窺探到了冰山一角。

    寓期相信,寓榮金的這些打算寓言想必早就知道了,還有其他人肯定也都是知道的。

    例如宋秋,例如蘇伊和寓明希。

    除了寓熙玉,所有人對於他的到來都沒有多少抵觸,不是因為大度,隻不過是因為自己沒有觸犯到她們的利益。

    否則,他想來在這裏待不到幾天,便會被這些人拉入泥潭。

    “我知道的。”她輕聲說。

    果然啊……

    寓期望著窗外暗沉的天幕,睫毛微微顫了顫。

    已經入秋了,房間裏有些悶熱,他抬起指尖放在玻璃上,觸手一片冰涼。

    寓言歎了一聲氣,“但你想到的隻有這些嗎?”

    寓期微微一頓,抿了唇,洗耳恭聽。

    寓言:“寓家還有一個勢力,叫暗部,做什麽生意的想必你也猜到了,都說寓家在寓冠澤手中就已經洗白了,都是假的,隻是傳出去的假消息而已,暗部現在還掌握在寓榮金手中,他倒是想洗白,但這生意做了太多年了,龐大且複雜,洗不白,因為暴利,寓榮金又丟不掉,就一直做到了現在,恐怕誰都不知道,暗部不僅沒衰敗下去反而做得越來越盛大,其中高權功不可沒。”

    寓冠澤就是寓家上一任掌權人,寓家已經去世多年,但淫威猶在的寓老爺子。

    “寓榮金的左膀右臂有兩個,一個徐叔,另一個就是高權,高權一直在幫寓榮金掌管著暗部,但半年前,他去世了。”

    寓言看著寓期,紅唇輕啟,“然後,你就來了。”

    寓期漆黑的瞳孔似墨潭般,裏麵有淩亂的星子,所以……就算寓言沒有說明白,他也把其中隱藏的信息猜到了。

    寓榮金想要他替寓熙玉賣命,就像高權為寓榮金賣命一樣。

    寓期確實想不到這些,畢竟他本來了解的信息就有限。

    他在書房答應接替寓彥妍,不過是因為想選擇一條保守的道路,他以為自己隻是寓熙玉的打磨石。

    那做就做了。

    可如果拒絕的話,寓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還要麵對什麽,因為未知,所以他不敢去賭。

    寓期晃了下神,喃喃道:“那能做什麽呢?”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當然有。”

    寓期有些遲鈍地轉頭看向寓言,對上她平靜卻篤定的目光。

    寓言:“你隻要好好抓緊我就好。”

    寓期眼神露出幾分迷茫,“我能相信你嗎?”

    他這段時間也不是真的就在安安分分的上學,他已經盡自己所能去了解了寓家的所有消息。

    按照以往宋秋和寓言的所作所為,她們對繼承人這個位置也是在算計,並渴望的。

    寓言:“阿期,不要去相信你看到的我,也不要去猜測我是什麽樣的。”

    “……”

    夜深,臥室的窗簾被拉上了,燈也熄了,隻留下了一盞古橘色的台燈,燈影憧憧,朦朧一室。

    寓期在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著。

    “她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寓期不知為何,格外在意她那句話,琢磨了好久,從一開始的迷茫變成了不安。

    當晚,寓期做了個噩夢。

    夢裏自己被關在一個黑乎乎的箱子裏,有個聲音說,隻要他聽話,就能把他放出去。

    但外麵也是漆黑的,不過地方更大了點。

    他很害怕,有一個人跟他說,隻要抱抱就不害怕了,但她的身體是冷的。

    清晨醒來,寓期恍惚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抬手摸了下眼睛,是濕的。

    “咚咚咚……”

    “阿期,你上課要遲到了。”

    寓期反應過來,連忙坐起身,“我馬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