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偏寵(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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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是因為寓期的一直不為所動。

    寓言的聲音終於透露出一絲乞求,這是她最後一次賭了。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膝蓋處的傷口中不斷流出鮮紅的液體,和雨水混雜在一起。

    她身下的地麵都被染成了淡紅色。

    寓言眼前模糊了一瞬,身影搖晃,控製不住地向前栽去,她白皙修長的手宛如藝術品一般,撐著泥濘的地麵。

    那雙墨黑幽深的眼眸此時看著居然也有種別樣的純粹。

    她看著寓期,一字一句地說“阿期,你想看我死嗎?”

    她的眼神透露著孤注一擲,不死不休,讓他感到窒息。

    也讓人絲毫不懷疑她話裏的真實性,沒有寓期,她真的會死的。

    寓期瞳孔猛地一縮,在她這句話音落下,心底升騰起一股不容忽視的恐懼和慌亂。

    她說“阿期,過來。”

    寓期腳步向前走一步,而黃警官此時來到寓期身旁,手放在他肩膀上。

    因為有了寓言剛剛那一句保證。

    黃警官知道,隻要他們不插手,她不會引爆那些炸彈,傷害無辜百姓。

    他看著這個少年,眼底有憐惜和無奈,他雖然不清楚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但知道少年這麽一去,就是通往地獄。

    而這少年是心向光明之人,不知道那個偏執病態的女生是否會在黑暗中守護這個少年的光明,可對少年來說,溫度確實是少年最渴望的東西,也是那個女生最缺少的。

    寓期掙掉了黃警官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寓言,腳步越來越快。

    寓言看著他走來,身體越來越感到無力,唇角勾起一抹如孩子般幹淨的笑容。

    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栽去。

    寓期連忙接住她的身體,同樣跪在水中,雨水砸在兩人的身上。

    寓期的手放在寓言清瘦的後背上,隔著一層薄薄的襯衫,能感受到她身體的冰涼,比砸在身上的雨水還要涼。

    寓期什麽都沒說,可溫熱的淚水混合雨水不斷滑落。

    從他喉嚨中傳出宛如小獸一般隱忍的啜泣,透著幾分崩潰絕望的意味。

    寓言死死地抱著他,仿佛要將少年揉入身體,溫柔輕哄,“阿期不哭。”

    寓期哭著將寓言推開一些,關注著她的臉色,聲音哽咽,“……你怎麽樣?”

    寓言搖了搖頭。

    寓期被她灼熱的目光盯著,看著她蒼白的臉,手握成拳砸在她肩膀上。

    寓言悶哼一聲,臉上顯露出痛色。

    寓期哭著,卻用著妥協的語氣,無力地問“為什麽偏偏是我啊?我做錯了什麽?”

    他似乎是真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寓言眼前越來越模糊,唇角牽起一抹病態又愉悅的弧度,說“這是你的命。”

    寓期抱住寓言倒下的身子,方寸大亂,眼神慌亂失措地看向人群。

    戎和眼睛發紅地看著寓期慌得像個找不著家的孩子,咬咬牙,大喊“救護車呢?!”

    沈警官看著這個時機,眼睛微亮,“我們現在……”

    黃警官看他一眼,心情說不出的煩躁,“打消你的念頭。”

    雖然寓言昏倒了,但炸彈還在,鄭衾也還沒找到。

    黃警官向別墅外走,似乎明白為什麽自己打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少年。

    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被困在這座別墅中。

    現在想想,那個時候他應該是失去自由的,對未來也是無望的。

    可他身上有一種純粹,堅毅,清韌,永不磨滅的氣質。

    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知他心中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是底線,他能死守,他是一個黑白分明的人。

    這種氣質大多都出現在軍人身上。

    而最讓他感到痛心的,便是他無法阻止這樣一個人被拉扯入黑暗。

    黃警官下令,“先撤。”

    寓群也將寓榮金等人趕走了。

    他和戎和兩個人不放心,留在這裏。

    他們沒有把寓言送上救護車,而是留在這裏。

    寓言已經被護士抬到了臥室。

    寓期踏上樓梯,向二樓走去。

    寓群和戎和在後麵跟著。

    都用著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他的背影。

    走在前麵瘦弱的少年,身影忽然一個踉蹌,他扶住身旁的扶手才沒摔倒。

    寓群一驚,上兩步階梯伸手去扶他的胳膊,“我來扶你。”

    “不用。”他躲過寓群的手,淡淡說。

    寓群看著他繼續向上的背影愣了愣。

    來到臥室外。

    戎和和寓期停住腳步,沒有跟著進去。

    寓期走進臥室。

    寓言被放在大床上,醫生和護士圍在床邊,準備接下來手術的工具,需要先把她膝蓋內的子彈取出來。

    “你們出去。”

    醫生和護士同時向寓期看去。

    少年神色平靜,又重複了一遍,“你們先出去吧。”

    醫生和護士放下手裏的東西,一塊出去了,並體貼地將門拉上。

    “哢噠”

    寓期將門反鎖,來到床邊半蹲下,看了幾秒女子眉墨如畫,蒼白病弱的臉,視線向下移,滑到她的腿上。

    褲子上全是血。

    寓期拿起用手套帶上,拿起剪刀,動作利落地將寓言的褲腿剪開。

    最後拿起了一把鉗子。

    “你們怎麽出來了?”寓群和戎和一塊問。

    醫生“他讓我們先出來的,我們現在是……”

    寓群和戎和皺眉。

    寓群“你們先去樓下等著吧,有情況我會通知你們。”

    醫生和護士往樓下走,戎和來到門口,拍了拍門,“寓期,你要做什麽啊?你怎麽把醫生趕走了?”

    他拍了好一會兒,裏麵都沒人回應。

    寓群阻止他,“別拍了,他有分寸。”

    “有個屁。”戎和氣得麵色扭曲,“他如果有分寸,就不會留在這裏了。”

    寓群……

    無法反駁。

    戎和忽然安靜下來,眼神有些失落,“寓期和別人不一樣,他可幹淨了。”

    “……”

    門內。

    寓期將寓言的膝蓋處纏繞了一圈厚厚的白色紗布,之後將人抱到沙發上,將濕掉的床換了一套嶄新的被子,給寓言也換了一套幹爽的睡衣,再把她放上去,蓋上被子。

    阿寶小心翼翼地出聲,【上將。】

    在外麵淋了雨,芯片碎片在使用這具身體時,又遭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壓迫衝擊,這會兒寓期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額角的神經突突地跳,太陽穴刺痛。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