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他發瘋朕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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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若愚是神宗萬曆的親信,他自然了解當今皇上的脾性。

    可以說,當今皇上跟文臣那就是勢如水火,因為國本之爭的時候,文臣們壓根就沒把當今皇上放眼裏。

    這小王爺,竟然知道用這事做文章,腦子真有問題嗎?

    這家夥不會是在裝瘋賣傻吧!

    這份奏折如果呈上去,皇上會偏向誰,可想而知。

    問題,事實是這樣的嗎?

    他是好人,至少他自己是這麽認為的,皇上既然叫他來了解情況,那他就必須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查清楚。

    浙川郡王送的金銀再多,他也不會顛倒黑白。

    所以,看完奏折之後,他便小心的問道:“王爺,奴家鬥膽問一句,您說的搶女人是什麽意思?”

    朱器圾仿佛是受刺激了。

    他惱怒的取出一個精美的紙卷,一把塞劉若愚手裏,狀若瘋癲道:“本王可是早就跟範家定下婚約了,原本是想就藩之後便和範氏成親的,誰曾想,張能舉這個王八蛋竟然敢如此胡作非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這又是什麽東西,小王爺為何如此癲狂?

    劉若愚打開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這是婚書!

    而且,婚書上的日期明顯在幾個月之前。

    也就是說,張能舉果真是仗著有唐王府側妃張氏撐腰,硬搶浙川郡王早已定下的王妃,或者,這根本就是張氏的陰謀。

    唐王世子因罪被關了好些年了,這點,他是清楚的。

    現在,唐王側妃張氏又這麽欺辱浙川郡王,其目的,已然很明顯了。

    這個女人,想奪嗣!

    她讓人如此欺辱浙川郡王就是為了氣得浙川郡王怒不可遏,從而做出不智之舉。

    唐王府的奪嗣之爭他是不想參與的,但是,浙川郡王打人的事他卻必須調查清楚,因為這是皇上旨意。

    他拿著婚書細細看了一陣,這才鄭重的問道:“王爺,這婚書奴家能帶回宮嗎?“

    朱器圾無所謂的道:”公公拿去便是,本王早已與範家訂下婚約,婚書隻是個見證而已,有沒有都沒多大關係。“

    劉若愚微微點了點頭,將奏折和婚書往懷裏一塞,隨即拱手道:“那就多謝王爺了,奴家再去他處看看。”

    說完,他便待轉身往外走。

    朱器圾卻是神經兮兮的指著兩箱黃金道:“公公,這些也是證物啊,你不帶上嗎?”

    證物?

    劉若愚想了想,隨即微微點頭道:“嗯,奴家知道了,如果有需要,奴家會回來取的。”

    他這意思,你這錢,我可不敢隨便收,我還得細細去了解一番才能決定幫不幫你說話。

    朱器圾貌似有些神經質的笑道:“好,公公到時候不要忘了回來取啊。對了,公公,本王看你麵相,乃南明離火之相,離京,趨南,必火,不如,公公不如來鄖陽做個監軍吧,這樣我們也機會親近親近。”

    這都什麽瘋話啊?

    劉若愚有些莫名其妙的出了郡王府,直奔縣衙而去。

    縣令吳維南這會兒還躺床上哼哼呢,不過,他對於劉若愚的問詢也不敢太過欺瞞,他承認抓了範榮,但是,借口還是那個,範榮販賣私鹽,至於什麽跟張能舉狼狽為奸,他是不會認的。

    劉若愚也沒說什麽,問完縣令吳維南之後,他又馬不停蹄的來到張府。

    張能舉也不敢否認想要強納範氏做十八房小妾的事情,因為這事浙川縣城的人基本都知道,但是,什麽浙川郡王和範家早已定下婚約的事情他是真不知道,這點,他是不可能認的。

    劉若愚還是沒說什麽,問完張能舉之後,他便跑回郡王府取了兩箱“證物”,然後便帶著手下,打馬直奔京城而去,甚至唐王府他都沒再去了。

    朱器圾見劉若愚收了兩箱金子,臉上再次露出神經兮兮的怪笑。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錢收了,劉若愚肯定會幫他把事辦好的。

    錢收了,劉若愚也入套了,跑不掉了!

    劉若愚可不知道表麵上瘋瘋癲癲的小王爺正算計他呢,他風塵仆仆回到京城之後便拿著奏折和婚書直奔禦書房而去。

    按理來說,他這樣做是不合規矩的。

    因為奏折必須經司禮監登記,再送內閣票擬,然後才能呈給皇帝,他直接交給萬曆,不合規矩。

    不過,萬曆就是個不守規矩的皇帝,這事,他壓根就沒在意。

    他接過劉若愚呈上來的奏折和婚書一看,頓時氣得拍桌怒喝道:“豈有此理!”

    這生誰氣呢?

    不用問。

    劉若愚也沒有問。

    他隻是低眉垂首,恭敬的站那候著。

    果然,萬曆喘息了一陣之後便冷冷的問道:“秀才張能舉是唐王府側妃張氏的堂兄?”

    劉若愚立馬恭敬的回道:“是的,皇上,這個奴家已經跟唐王府左長史顧清玄核實過了。”

    萬曆又冷冷的追問道:“他真有十七房小妾?他真要強娶範榮之女?”

    劉若愚很幹脆的撒謊道:“是的,皇上,奴家在浙川縣城仔細打聽過了,這事縣城裏的老百姓基本都知道。”

    他壓根就沒去打聽,這話,他就是幫朱器圾說的,反正皇上也不會出宮,更不會親自去浙川問老百姓,他壓根就不用擔心會穿幫。

    萬曆又冷冷的追問道:“範榮有沒有販賣私鹽?”

    劉若愚很是巧妙的道:“這個,皇上,時間有限,奴家並沒有細查,不過,吳維南那裏沒有任何證據,奴家問他的時候,他也支支吾吾,不知所雲。”

    這就夠了。

    萬曆聞言,忍不住冷哼道:“唐王這麽糊塗嗎?家裏事都管不好,還要朕來操心。這個浙川郡王也是的,縣令都打,讓朕如何處置?”

    看樣子,皇上也不大想介入唐王府的奪嗣之爭。

    這種事,最是麻煩,裏麵的陰謀詭計多著呢,想要理清楚,很難。

    皇上這是不想惹麻煩啊!

    這可不行,我可是收了人家錢的。

    劉若愚連忙幫腔道:“皇上,奴家覺著,浙川郡王應該是氣瘋了。奴家看到浙川郡王府的時候,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堂堂郡王府,竟然連大門都沒有,圍牆也不到一人高,而且到處是缺口。這還不算什麽,更為過分的是,整個郡王府就建了一座主殿,還沒粉牆,也沒刷漆,而且,已經塌了半邊了,剩下半邊,窗戶上就胡亂釘了些木板,門直接就是掛塊布。浙川郡王府十餘人就擠在破破爛爛的大堂和臥房裏麵,著實有點淒慘。奴家還去看了浙川郡王的封地,三千餘畝,全是山裏的荒地,根本就沒人耕種。聽說,浙川郡王就藩第一天便氣得從馬上摔下來,摔暈了,醒來之後,他便瘋瘋癲癲的把張能舉和吳維南給打了。奴家還聽說,這些都是張能舉和吳維南給那張娘娘出的主意,唉,誰受得了這氣啊!“

    臥槽!

    不對,朕槽!

    這幫無恥文人,欺人太甚!

    翻了天了,你們這幫無恥之徒,竟然敢如此肆無忌憚的欺辱皇室郡王!

    萬曆那也是相當瘋狂的,這事,他也忍不了。

    他想也不想便冷冷的道:“擬旨,將秀才張能舉斬首示眾,拉去南陽府城,砍了!還有,將縣令吳維南革職查辦,押回京城候審。”

    這!

    劉若愚連忙恭敬的跪一旁小條桌旁,拿出封空白聖旨,刷刷刷寫起來。

    萬曆又看了看朱器圾的奏折,隨即歎息道:“唉,再擬個中旨,準浙川郡王所請,浙川附近所有山林都賞他了,木材石材,隨他去采吧。”

    兩道聖旨,他隻想表明一個態度。

    浙川郡王發瘋打人,朕是支持的,你們這幫無恥文人,不要以為皇室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