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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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露把柳葦送回家又拐回去了片場。
片場裏, 大家仍熱火朝天的幹著活。晚餐已經送來了,劇務正把人分組,按片吃飯。
除了柳葦走了, 其他人都沒走,連背影替身也沒走, 因為劇組接人是一車接來的, 現在沒足替的活沒幹完, 肯定不能再先派輛車把人送走啊。
片場中央, 綠幕已經拉好了, 欄杆拆下來, 架在台子上,台子足有一米多高, 加上欄杆本來的厚度, 整個高度接近一米七、八。足替要把腳伸出欄杆, 她必須是平躺的。
現在她腰上綁著安全繩,從天花板的吊臂上把她給拉住,下麵再加四個工作人員托住她,讓她表演。
按說是足夠安全了, 但在場的人仍然很緊張。足替也很緊張, 額上全是汗,她剛才簽了合同,上麵有安全條款和免責條件,也有保險,但真摔了,那就是背朝地摔一米多高,一個不好人就毀了,到時賠多少錢都沒用。
而且, 這僅僅是一個足替,不露臉。
但她也沒說不拍。
導演和攝像都盯著,特效也在。
把腳伸出去表演悠閑晃一晃這個是很簡單的,足替都擅長用腳表達感情,這一點她們是專業的。所以這隻百裏挑一的雪白小腳在欄杆外輕柔的晃了一下,又動了動腳趾,動作輕靈又優美。
導演鬆了口氣,攝像說“好,搖上去。”
本來是讓攝像師來搖這個鏡的,但現在決定還是讓搖臂來。搖臂帶著攝像頭,從仰視向上走,拉高,變成俯視。這一鏡是很美的,在分鏡中代表的是人的視線,人的視線從仰視看到一隻雪白的腳,想像那是一個美女,然後視線拉高,以為能看到美女了,但最後固定下來拍到的卻是摘星樓巍峨高大的屋簷。
前後拍了四次,導演才喊卡。這個時間裏,足替一直都是仰麵躺在半空中,身上隻有一條安全繩和後麵四個托舉她的人,她還必須保持那隻腳的表演,放下來後整個人都不能動了,一身的汗。
導演喊“快快快,把人扶下去看看,水呢,給她拿水。”
劇務趕緊上去給這姑娘披上一條浴巾,再遞給她一瓶水,問問她怎麽樣,最後才喊助理把人扶走。
路露走過去,導演和攝像還在看畫麵,看到他就打招呼。
路露“拍得順利嗎?”
導演“順利。足替的活也完了,手替也完了,一會兒取幾個背影替身的景,今天就算完工了,沒白開門。”
攝影棚開一天就是幾萬塊的消費,租金、水電費、工作人員的工資、交通後勤……所以一旦開了棚,最好不要浪費錢,能拍幾鏡就拍幾鏡。
路露很清楚這些導演幹起活來有多拚命,使喚起人來有多狠,那真是生產隊的驢都比不上,所以他才會每天盯著,就是怕他們把柳葦也當驢使喚了,這可是他們公司未來的女主角,預訂要用上十年八年的女演員,不能讓這些人糟蹋。
路露在這裏陪到十一點,不許他們再拍了,強迫他們下班。工作人員都歡呼,導演和劇務倒是有點不情不願意,在他們眼中,淩晨兩點都算正常下班時間。
劇務給替身們結賬,但都有保留條款,三個月內補拍必須隨叫隨到。
路露做主又給一人加了一百塊的加班補助,讓大轎子車把替身們給送回學校了,同路的也可以一起走。
他等導演和攝像。
一組導演和一組攝像都跟上來,三人坐一趟車。
路露“這麽晚了,找個地方吃夜宵吧。”
事情還是在飯桌上更好談。
大晚上的,吃點養生的。
路露找了一間做淮陽菜的酒店。十二點了,酒店裏仍然客如雲來。
叫了個包間,點了酒菜粥湯,讓包間裏的服務生下去,路露問起拍攝計劃來。
導演“目前就差男女主的戲了。其他組都拍完了,二組……梁導才給我發了信息,我看他朋友圈應該是也快拍好了。不過要過來至少還要一個星期,他讓我先拍單鏡。”
攝像不帶嘴,進去就光顧吃喝,小菜吃得幹幹淨淨了,熱菜一口氣全上來了。
路露也不說了,他也是跑了一天,餓了一天,舉筷子說“先吃,自己倒喝的啊,不讓酒。”
導演和攝像都應道“響應號召,文明用餐,不讓酒不敬酒,吃吃吃。”
三個大男人就如三隻飯桶,幹飯像豬刨食,哼哧哼哧一通幹,桌麵一片狼籍,風卷殘雲。
吃完了,三人開始有針對性的聊起來了。
導演和攝像都先關心關心今天買單的路露。
導演“路總,你這挺忙的啊,一早一晚來回跑,費不少油吧?”
攝像“路總的油費報銷。路總,我看柳老師挺專業的啊,一帶妝一整天,不叫苦不叫累,你幹嘛這麽小心啊,怕我們把人用壞了?那不能夠。”
路露點起一根煙,把煙盒讓給他們,三人吞煙吐霧,他指著他們說“我可知道你們是什麽樣,少哄我。”
導演和攝像都笑。
導演笑著說“不敢的,我們真不敢,這點眼力我們還是有的。”
攝像“就是。”
路露“就是個屁!你們誰都看不起,我還不了解你們?”
路露“今天替身的戲拍完了吧,什麽時候正式來?”
導演和攝像是早就想正式來了,不是一直在等女主角進入狀態嗎?聽他問,導演說“看你,你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
路露“你們看呢?”
導演看了攝像一眼。
攝像說“明天拍一個鏡試試?”
路露點頭“那就明天。”
出了酒店,路露就不送他們了,導演和攝像叫車走人。
兩人在車上說“這到底是個什麽來頭啊,捧祖宗一樣,生怕我們動她一指頭。”
導演“看不出來啊。陸影帝也不像是會搞這中事的人啊。可能是有靠山吧,不管了,到時拍的時候看看她水平怎麽樣吧。”
兩人心裏都打鼓。可就算不喜歡資源咖,真碰上也要合作,不能影響自己的工作啊。
第二天,兩人都早早的來了,一起商量今天的拍攝計劃。
摘星樓是薑姬的獨角戲,所有的角色情節都是圍繞著她展開的。這就意味著薑姬一旦失誤,這個組的戲就不可能導得好,就有可能砸鍋。
最終可能影響他們的飯碗。
相比較來說,攝像要輕鬆一點,他一來就把自己的組員全叫過來,再次確定機位,力圖每一個畫麵都美得爆炸。
導演就頭禿了,他要導啊,要安排情節遞進發展啊。
他思前想後,決定今天就隻拍薑姬一個人,其他配角全都不要——就算真的拍砸了,丟臉了,知道的人也是越少越好,方便補救。
他通知劇務讓侍人啊、侍女啊這些配角全回去,今天不用他們。
劇務一臉茫然“全回去?薑姬出場身後一個人不站?這像話嗎?”
公主啊,身後不站上十個八個的能像公主嗎。
導演“聽我的,廢什麽話啊。”
劇務沒辦法去通知了,侍人和侍女們都來了,都開始換衣服了,隻好再脫了衣服回去。
攝像過來問“拍哪一鏡?”
導演翻一翻本子,說“階前聽雨這一節。”
古代電影總是會喜歡拍下雨,拍出來畫麵好看,也方便抒情。
攝像讓人先去開水管,試一試雨。
攝影棚的好處就在這裏,讓下雨就下雨,下多大都行。
於是頂燈全開,天花板上的灑水器開始往下淋水。導演和攝像在監視器前看畫麵,調整燈光和雨勢。
等柳葦到場時,雨已經下完了,摘星樓的階前屋簷全都淋得的,燈光大亮,鼓風機開得慢,吹小風,工作人員站在樓裏測試。
路露送她來,讓她去換衣服,他去找導演。
路露直接問“今天拍哪一節?”
導演把分鏡本給他看“階前聽雨。”
分鏡本就像漫畫,一格格畫著大概的情節和角色,畫得還是挺精致的。
階前聽雨這一節上的畫麵就是薑姬因為雨後無法出去玩,就靠在欄杆處,看到階下站崗的薑武,兩人一個樓上一個樓下的傳信玩樂。
陸北旌不在,所以隻拍薑姬在樓上的畫麵,到時再將兩個畫麵給剪到一起就行了。
路露把分鏡本還給導演,在旁邊找了個地方站著等開拍。
導演和攝像又排了一遍程序,柳葦化好妝出來了。
隻看柳葦,導演和攝像都是沒有一點意見的。一個在鏡頭前仿佛會發光的大美人,有她在拍攝就成功了一半,她能讓整個畫麵都有了靈魂。
隻要她會演,會一點點都行。
導演的標準很低。
導演給柳葦講戲,說“一會兒你上去,靠在欄杆上,你要很開心,像一個天真的小公主那樣的開心,行嗎?”
柳葦點點頭。
導演“那你上去試試。”
柳葦就上摘星樓,在早就決定好的機位處坐下。這裏上下左右前放了五個固定機位,現在全都閃著紅燈盯著她。
欄杆上的,鼓風機吹過來的風輕輕的吹起她的頭發。
她現在是披發,漆黑的頭發加了假發片,垂在背後。
她坐下來後,化妝跟上來給她整理頭發。
導演在下麵,給她比手勢3、2、1。
摘星樓地勢高,她這樣能清楚看到導演旁邊的路露和幾個工作人員。
攝像頭發出機器的嗚嗚聲,它們開始工作了。
這段表演仍然沒有給她台詞。
柳葦已經熟知機位的位置,經過梁平和陸北旌的□□,她清楚的知道在鏡頭麵前表現,其實就是要找角度。
不是說找角度讓自己顯得更好看,而是找角度讓畫麵顯得更好看。
就是構圖。
影視構圖和圖片構圖差不多,都有異曲同工之處。陸北旌說他當年為了練構圖,學了很長時間的素描和油畫,現在沒事時還要畫兩幅找找感覺。
她沒時間去學素描,但每天都用手機給自己拍照,到現在已經有一點點領會到構圖是什麽意思了。
導演和攝像一個看鏡頭,一個看監視器,都在等柳葦動作。
沒有人催她,整個片場的視線都集中在女主角身上。
然後,柳葦動了。
她伸手把一隻袖子給擼到底,將雪白到快要透明的胳膊在光下伸到攝像頭前,然後她用手在欄杆上一擼,把上麵的水全都抹掉了,水珠在鏡頭前飛散碎爛。
攝像點頭。
這一幕漂亮。
然後柳葦在鏡頭下笑了一下,好像玩水玩得很開心。
導演一笑,覺得這一點挺對味的。
但緊接著,柳葦的嘴角一吊,好像又不開心了。她把臉枕在欄杆上,眼睛不知道在看哪裏,但欄杆頂上和下麵的兩個攝像頭都拍到她的臉了,她就用側臉枕在那裏,枕了五分鍾。
沒有笑容,就像是在發呆。
這和導演的指示完全不同。
導演的臉色頓時不妙了。但旁邊站著路露,所以他也沒喊停,而是等攝像喊卡,拍完這一鏡,他再去看畫麵。
攝像讓開,看到他臉色不好了,但他沒說什麽,而是指給他看“你看一下這兩鏡。”
導演打開這兩個機位拍下來的片斷,重放。
一鏡是欄杆上方的,它拍到了柳葦雪白細瘦的胳膊在深色的的欄杆上飛快的一抹,動作幹淨帥氣,飛散的水珠也很有動感。
然後柳葦枕在欄杆上,上方的鏡頭拍下了她的側臉和攤在欄杆上的黑發,怎麽說呢?構圖和色彩對比都很強烈。
另一鏡是從下麵拍,所以拍到的是一個類似偷窺角度的畫麵,但也很美,因為柳葦枕在欄杆上,雪白的臉和深色的欄杆緊緊貼著,欄杆上有水,就顯得性-感了,而且構圖是三角型的,在畫麵上看很漂亮。
導演不說話了。這兩鏡很完美,他不會刪。
攝像說“你知道嗎?我看了都覺得這像梁導以前拍的電影,畫麵幹淨、動感、有性格。”
梁平能在一眾青年導演中脫穎而出,靠的就是他的鏡頭語言。他的電影,畫麵色彩都很幹淨,畫麵內容也很豐富,而且他的風格偏商業導演,不會用多餘的鏡頭去浪費投資者的錢,追求個人表達,他一直追求的都是好萊塢式的爆-炸風格,畫麵就要一個好看。
柳葦剛才的表達就很像梁平喜歡的風格,顏色對比強烈,畫麵有故事性。
梁平喜歡演員有點小動作讓畫麵活起來。
柳葦剛才那個抹平欄杆水滴的動作就不是導演要的,而是她自己做的,為的是讓她這個角色活動起來,而且為了怕導演刪鏡,她考慮到了畫麵的平衡和美感,靠美麗讓導演舍不得刪。
這個思考很成熟了。以一個演員來說。
導演把這兩個鏡來回重複播放,不得不承認,這個演員的表現力很強,她長得美已經先聲奪人了,又能在畫麵中活起來,不當木頭美人,給自己的人物一點獨特性,還能考慮機位鏡頭。
別看每個演員上去前都有助理告訴他們哪裏有機位,哪裏有鏡頭,但不是每個人都能記住,能記住,還要會表現。
不是時刻把大臉懟給鏡頭就行,也不是時刻扭著脖子非要把側臉給鏡頭,演員要考慮的不是我拍出來美不美,而是這個畫麵拍出來好不好看。
導演和攝像首要考慮的永遠都是畫麵,而不是裏麵的人。
導演雖然不舍得刪,但他還是有點生氣的。
他不喜歡演員在鏡頭前自作主張,剛才他讓柳葦開開心心的演,結果她演了一個發呆出來,這等於是完全沒聽他的話啊。
導演喊卡之後半天沒回來,工作人員已經給柳葦補好妝了,她就在原地等著。
結果導演回來,招手喊她下來。
她提著裙子下來。
導演問她“你演的時候是怎麽想的?”
柳葦覺得導演不高興了,可是她覺得塑造人物是要有統一性的,她在二組的時候就是這麽塑造薑姬的,梁導從來沒有反對,她不能到一組了又塑造出了另一個薑姬啊。
她說“我覺得要是下雨的話,薑姬不能出去玩,應該會感到無聊。”
她沒說她不覺得薑姬會成天傻樂。
導演“快樂的小公主”這個解讀沒錯,薑姬很受寵所以她很快樂。但跟柳葦理解的不同。除了窮光蛋落到錢堆裏會天天開心傻樂,一個從小就享受富貴,安於寵愛的公主,她是不會每天都把自己受了多少寵愛記在心裏的,她會習以為常。
但柳葦沒反駁導演,她隻是說了她的理解。
導演緊皺著眉,讓大家休息,拿著手機進屋打電話了。
誰都看出來了導演跟女主角發生了分歧,但大家都沒說話,也沒瞎打聽,全都散開休息去了,想抽煙的去外麵,想撒尿透氣的也都去了外麵,想喝水喝咖啡的去了休息室。
路露也拉著柳葦回了她的休息室。
一進去,路露就安慰她“沒事,你演的很好。導演都是控製狂,他未必是不喜歡你的演法,隻是不喜歡你反抗他。他應該是去給梁平打電話了,梁平站誰就不用說了。”
柳葦不太有自信梁平一定會站她,因為怎麽想都是導演更專業。
導演確實打電話給梁平告狀了。
梁平先安撫他,說能理解他,然後讓他把拍的素材傳過來讓他看看。
導演就把那兩個鏡的素材壓一下傳過去。
梁平看過後給他打了個電話。
梁平“我覺得可以啊,畫麵很漂亮,人物也很靈,你哪裏不滿?”
導演“我覺得她表達的不是我想要的人物啊,梁導,這是我的組,我導的戲,不能演員不聽我的自己瞎胡演吧?”
梁平“更正你一下啊,這是我的組,不是你的組,你是給我打工的。”
導演“……那梁導你是站我還是站她?”
梁平“你怎麽跟個小孩子似的?我是你媽嗎還要慣著你?你給我好好按分鏡拍!再過一周我就回去了,你給我把這一周幹完。等我回去以後我管你想幹什麽!”
導演馬上認慫了,“梁導,我不是那個意思。哥!哥,我錯了,我小孩子脾氣了。”
梁平“知道錯了就行。演員有自己的表達是好事,她演成什麽樣不用你操心,那都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你說她不好是不是也想說我不好?是我的水平不如你高還是怎麽回事?”
導演“沒有沒有,梁導,我不敢的,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千萬別生我的氣,我就胡說的,我剛才在放屁,你當我放屁!”
梁平“行了,你放的屁是香的嗎還讓我聞?這事我知道了,覺得演員不夠尊重你是不是?那我尊重你行不行?等回北京我請你吃飯,叫上陸哥,一起請你,咱們好好的把電影拍完,皆大歡喜。你找事,最後片子沒拍好,我不歡喜,誰都歡喜不了,對不對?”
導演對著手機唯唯諾諾,點頭哈腰,掛了電話出來,一組的人都在看他。
導演“我出去抽根煙,半小時後繼續拍下一鏡。”
導演出去抽煙了,攝像跟過去問接下來拍哪一鏡,拿著分鏡本讓導演看。
攝像“怎麽樣?看你這樣,讓人蹶回來了吧?以為自己是受寵的小姨太太,其實是通房丫頭。”
導演咬著煙屁股“滾。一會兒拍下一鏡,在下麵設個點,讓柳老師當成下麵有陸哥,跟他互動。”
攝像“不叫替身?就設個點讓人空演?你剛挨了罵就給人小鞋穿啊。”
導演“叫,叫替身來,不過替身來了就到下午了,現在都十點了。先讓柳老師拍拍試試,不行的話下午再讓她對著替身拍,再不行就隻能等陸哥回來了。”
攝像搖頭“你個黑心爛肺的東西。”
攝像去吩咐了。
柳葦從休息室出來,副導拿著分鏡本給柳葦講下一場的戲。
下一場是薑姬從摘星樓看到下麵站崗的薑武。
這是眼神戲,現在別說沒薑武,連樓下這個位置都不好把握,必須要保證自己的眼神能落到該落的地方,不然剪到一起時觀眾會覺得你的眼神落點不對,容易出戲。
柳葦回到機位前站好,工作人員拿一根l形的鋼製尺子站在她身前,測量她的眼球距離地麵有多高,然後加入摘星樓的高度,再加入陸北旌的個子,最後算出一個虛擬的數字就是她的目光落點。但因為現在這個摘星樓隻蓋了一層,沒有下麵的距離,所以還要再算出一個數字是真實的落點——這都是那個道具小哥說的。
柳葦敬佩無比“你們還要管這個啊?”
道具小哥笑著說“其實都是軟件算出來的。”
那也很不得了啊。
終於得出一個數字了,道具組的人在位置上豎了一根小旗,讓柳葦把目光落點放在那裏,這樣回頭用gc技術把兩個畫麵聯起來的時候,那裏就不是旗,而是陸北旌了。
各組退開,開機。
導演去看監視器了,喊開拍的是劇務。
柳葦站在欄杆前,往前倚,又往後仰,來回幾遍,長發飄飄,環佩叮當。
導演在監視器前看畫麵,跳過他自己的不甘,他也要承認這畫麵活起來了,欄杆本來就是一個讓人感到不安全的東西,薑姬攀在欄杆上晃一晃,就會讓觀眾替她擔心,而且她本身很美,衣服首飾環境都很美。
屋簷上的水滴掉下來,落在了她的頭發上、身上。
突然,她的眼神一動,臉向一邊轉,未動先笑。
導演自己都心動了一下,他代入觀眾都能知道觀眾此時在想什麽。
——這肯定是看到男主了。
女孩子笑得這麽開心,肯定是看到喜歡的男孩子了啊。
然後,柳葦又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動作,她的眼神往旗子那裏一轉,從手上取下了一隻金手鐲,往前一探身,揚手將手鐲扔出去了。
工作人員都看呆了,因為柳葦像在玩套圈,她扔的還很準,手鐲套在旗上了。
套上去後,柳葦再次笑了,笑得比剛才還開心,牙都露出來了。
然後她往下一蹲,整個人都離開了畫麵鏡頭。
導演這是被發現了。
觀眾肯定好奇,這是砸著頭了吧。
然後她再慢慢把頭伸出來,把她的臉正懟著定機位的一個鏡頭,雙眼眯眯笑,可愛到爆-炸。
柳葦戲癮發作,自己演了好一會兒,直到這一節結束,攝像喊停。
攝像去找導演。
導演坐在監視器前抹臉。
攝像“服嗎?梁導調-教出來的女主角。”
導演點頭“服了。”
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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