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碧波率領的船隊回到了部落。

    卸下貨物之後，碧波親自到辰北的院子裏請罪。

    院子裏，辰北正在製作酒曲。

    雖然莽部落已經有了野葡萄酒，但是因為技術關係，口感還是不盡人意。

    莽部落現在收獲了十幾萬斤稻穀，辰北就想著，能不能釀造一些米酒出來。

    辰北前世在南方生長，南方有很多人，就喜歡每年自己釀一些米酒，這種自家釀的米酒，外觀上可能不太好看，但是喝起來非常不錯。

    其中很關鍵的一個點，就是製作酒曲，酒曲的好壞，直接影響米酒的品質。

    辰北看過，也學過製造酒曲，不過製作酒曲需要陳酒藥，這是原始時代，他上哪去找陳酒藥？

    不過辰北記得，以前看過一本很老的破皮雜書，其中記載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他的記憶很深刻。

    據說，最原始的酒曲，其實是發黴或者發芽的穀物，因為巧合，與煮熟的穀物混合在一起，放置了很長時間，發酵成最原始的酒。

    不過這種方法到底能不能行，他也不知道，隻能試試。

    他把一些稻穀分成兩份，一份用溫水浸泡一天，然後用盆撈出，上麵蓋上濕潤的麻布，放在溫暖的火爐旁邊，催它發芽。

    另一份也泡水，但是卻放在陰暗的角落裏，讓它發黴。

    三天之後，泡了水的稻穀率先發芽了，因為足夠溫暖，白白的穀芽長得很快。

    辰北將煮熟的米飯散熱至不燙手，然後均勻的混合發芽的稻穀，最後裝入陶製的酒缸裏，在酒缸周圍塞上稻杆保暖，酒缸的口則用最細密的麻布包裹沙子堵上，上麵再蓋上一層獸皮保暖。

    又過了幾天，放置在陰暗處的稻穀也成功發黴了，穀子上麵有一層灰色的黴，但是穀子還沒有變黑，黴變的不是特別厲害。

    辰北要用這些發黴的穀子製作酒曲了。

    “辣蓼草碾碎、大米碾死，加上發黴的稻穀，和水成團……”

    辰北一邊念叨著流程，一邊麻利的製作酒曲。

    辣蓼草這種東西，屬於常見普通野草，南荒這個地方，隨處可見，但它製作酒曲的效果特別好，它可以抑製酒曲中有害的病原菌生長，保證酒曲中有益微生物的生長。

    製作成酒餅後，辰北又給它們裹上一層米粉，放在藤筐之中，然後放在溫暖的火爐旁邊培養菌絲。

    半天過後，酒餅長出了旺盛的菌絲，變得毛茸茸的，辰北蓋上濕潤麻布，讓它繼續發酵。

    兩天之後，菌絲成熟了，辰北將它們滾動之後，拿到外麵曬幹，製成了莽部落第一份酒曲。

    碧波進入院子的時候，辰北已經把酒曲曬幹了，正在將它們逐個用獸皮袋收起來，準備用來釀造米酒。

    “首領，我來幫忙吧。”

    碧波一進去，就看到辰北在忙活，她本著將功贖罪的念頭，想上去幫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了。”

    辰北好不容易製作出來的酒曲，怎麽可能讓碧波上手，他加快了速度，之間他手臂上圖騰紋微微亮起，手速變快，甚至隻能看到一陣陣殘影。

    一眨眼的功夫，辰北就把所有曬幹的酒曲裝入了獸皮袋中。

    碧波有些遺憾，沒能幫上辰北的忙，她好奇的問道“首領，這是什麽寶貝？巫藥嗎？”

    辰北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是巫藥，是用來釀酒的東西，以後你就知道了。”

    “對了，這次出去，收獲怎麽樣？”

    辰北把獸皮袋紮好口子，掛進裏屋的牆上，同時看向碧波。

    碧波的臉色暗淡了一些，她拿出一張獸皮卷，遞給辰北，道“首領，這次航行的經曆，我都寫在這張獸皮卷上了，請首領過目。”

    辰北先把手洗幹淨，利用圖騰之力快速烘幹了水分，然後才接過那張獸皮卷。

    他展開瀏覽了一下，然後驚訝的問道“你們出海了？”

    “是，為此損失了三艘小船，大船也有損傷，還有十幾個戰士葬身大海，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過錯，特地來向首領請罪。”

    碧波低下了頭，心裏忐忑不安，她不知道辰北會怎麽看待這次的事情。

    辰北搖了搖頭，道“開辟新的航道，就像狩獵隊開辟新路線一樣，死傷總是難免的，你不用自責。”

    “如果我因為你開辟新的航道，對你重罰，那麽以後莽部落的戰士，就沒人敢去探索新的地方了。”

    辰北的話，讓碧波心裏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辰北不是一個保守的首領，不然的話，她很可能會受到重罰。

    辰北又道“但是，你也犯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就是沒有向魚部落了解清楚關於大海的事，就貿然駕船進入了大海之中。”

    “那是一片我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但是魚部落長期居住在海邊，對大海有一定的了解，如果你再耐心一點，借交易的時候，向魚部落詳細了解關於大海之中的情況，也許就可以減少一些損失。”

    碧波還沒來得及慶幸，又被辰北說得低下了頭，羞愧不已，同時心裏有一種負罪感。

    因為她的過度自信，也因為她不想向紅鱗低頭，導致碧波沒有向魚部落了解太多關於大海的事情，卻貿然出海了。

    辰北道“回去好好的反省，以後不允許再出現這樣的問題。”

    “是！”

    碧波羞愧的低著頭，準備轉身離開。

    就在這時，辰北道“等等……”

    碧波回頭，茫然的看著辰北。

    “你在獸皮卷上所描述的，關於河船入海的缺陷，總結的不錯，回去之後，好好想想怎麽改變船的結構，讓它更容易在海中航行。”

    辰北又畫了一張圖，讓碧波帶回去，圖中，他所畫的是前世見過的海船，底是尖的，兩頭也是尖的，供碧波參考。

    碧波看了辰北畫的圖，經曆過海中航行的她眼睛一亮，她覺得，辰北所畫的船，就是在大海中航行需要的船。

    當然，細節方麵的改造，就得靠她自己了。

    辰北好像是個無所不會的神一樣，這次的事，還有這這張圖，讓碧波對辰北的崇拜感，筆直的上升著。

    碧波離開後，辰北開始嚐試釀造米酒，他先用大鼎煮了米飯，裝起來之後攤開讓米飯涼下來，隨後又用捏碎了酒曲，與米飯均勻混合，最後撒上一些水，裝入酒壇中，保溫發酵。

    “能不能成，接下來就看運氣了。”

    辰北看著用兩種方法釀造的酒，他不確定那一種能夠成功，隻能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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