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魂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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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陳紫茉從房中走出,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氣,看見冬老頭正做著飯,冬盼兮咬了咬唇,看了看腰間插著的狗尾巴草,對冬老頭調皮道“老冬頭兒,做什麽這麽香。”

    冬老頭看她起的早微微一驚訝,笑道“呦,你這丫頭倒是難得在不上集時起這麽早。”

    冬盼兮撓了撓頭,道“我聽說鎮上來了個什麽王大人李大人的,要采收一大批鮮花呢,好像是要給皇宮辦宴。”

    冬老頭做著飯,也沒顧及看她,隻道“你個小姑娘家家怎麽總喜歡往鎮上跑,莫不是有了心怡的人。”

    冬盼兮道“怎麽可能,我隻是想給家裏掙點銀兩嘛!”

    冬老頭拿起酒壺倒了一口,道“唉,你要去就去吧,隻是畢竟一個姑娘,在江湖混吃喝要注意安全啊。”

    冬盼兮喜道“老冬頭兒,你答應了?”

    冬老頭道“不答應又能怎麽樣,女大不中留啊……”

    冬盼兮明亮的眼裏劃過一絲酸楚,道“爹,我此去可能要多些時日,可能一會,可能一兩天,可能一個月……可能……”

    冬盼兮那“一輩子”三個字怎麽也沒說出口。

    冬盼兮又眼圈發紅道“爹,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能老喝酒,不要老髒兮兮的,記得洗臉,不要總是遷就別人,不要忘了多用熱水多泡泡你那老寒腿,不要……”

    冬老頭又是奇怪又是不耐煩道“誒呀,好了好了,你怎麽搞的像生死別離一般。”

    冬盼兮見他端著菜走了出來,便趕緊向大門而走,極力忍耐哽咽聲,大聲道“爹,我不吃了,我得趕緊去搶生意了!”

    冬老頭喊道“誒我剛做好!”

    冬老頭又自語道“害,這丫頭!”

    冬盼兮來到陳紫茉家門前,輕功一躍進了陳紫茉的閨房。

    陳紫茉被嚇了一跳,險些喊出聲來,一看是冬盼兮,倒吸了口涼氣,道“盼兮?你嚇死我了,你怎麽來了?”

    冬盼兮見她一身大紅嫁衣,皮膚粉白細膩,朱唇點了淡淡胭脂,麵龐溫婉至極,眼睛微微紅腫,眼角似乎還掛著淚。

    冬盼兮眼前一亮,道“哇,紫茉,我還從未見過如你這般美的女子呢!”

    陳紫茉有些羞澀,道“你也從不打扮,每次見你臉上都抹上了黑黑的東西。”

    冬盼兮“害”了一聲,道“快辰正了,你快脫下這嫁衣穿我的衣服離開這。”

    陳紫茉疑惑道“什麽?”

    冬盼兮道“你穿著我的衣服離開這裏,想去哪就去哪再也不要回來,我替你進佟府嫁人。”

    陳紫茉驚訝萬分又感動至極道“盼兮,我知道你為我著急,但這是萬萬不行的。”

    冬盼兮道“我知道你怕他們傷害你家人,我隻要說你已經病死了,由我替嫁,隻要你走了,你娘找不到你,也不敢得罪佟府,隻得將我嫁出去。”

    陳紫茉皺眉思慮,又是搖搖頭道“不行不行,我自己都不願嫁,我怎麽能讓你替我。”

    冬盼兮著急道“紫茉,你到了今天這步有一半原因也是我害的,陳伯伯人善良,若是還存活於世怎麽能看自己的女兒受罪?你就讓我為自己恕恕罪!”

    陳紫茉皺眉慌亂道“不行不行,這與你無關,你快離開這。”

    冬盼兮著急道“紫茉你怎麽不聽勸呢。我到時會自己逃出來的!”

    陳紫茉又道“若是這樣,我就算逃過婚嫁,我也一生都不會安心的!盼兮,真的很感……”

    未等陳紫茉話說完,冬盼兮一掌將她打暈,換上了婚服。

    冬盼兮將陳紫茉放在了床榻下,寫了張紙條“離開這裏,勿自珍重。”

    不一會,迎接新娘的轎子來了。冬盼兮臉遮紅方巾,上身內穿紅娟衫,外套繡花紅袍,下身著紅裙、紅褲、紅緞繡花鞋,千嬌百媚,一身紅色,喜氣洋洋。

    她被陳夫人笑嘻嘻的挽著手進了轎子,冬盼兮蓋著紅色方巾隻看到一個下人的腳走進了陳夫人,似是給了銀兩,那陳夫人道“誒呀,真是多謝了佟大人!”

    陳夫人隻覺陳紫茉今日很是乖巧,心下也未曾起疑。

    冬盼兮上了轎子拿開頭巾,心想真是令人作嘔,一手交錢一手給人,難道女子生來就是被買賣的奴隸嗎?

    冬盼兮隻覺轎子顛顛晃晃走了許久,肚子也嘰裏咕嚕叫了起來,便拿出藏在身上的野果吃了起來。

    又走了許久,冬盼兮心下正奇怪怎麽走了這麽久,忽然隻聽“呼啷”一聲,轎子一下子掉了下來,冬盼兮被這一震可震得不輕,扶著腰叫到“誒呦!”

    冬盼兮撩開紅布簾子,剛要大罵一聲,卻見這裏居然是一大片無邊無際的沼澤地,旁邊有許多低低矮矮的小樹,地上一片片腐爛的泥潭,還飄著一塊塊人骨。

    這裏腥臭無比,冬盼兮被眼前場景嚇了一大跳,捂著鼻子走了出來,而那些抬轎子的人早就沒有蹤影了。

    冬盼兮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走,卻見一具腐爛的屍體上蠕動著許多白色蟲子。

    冬盼兮心驚膽戰又被這場景一惡心,在旁邊捂著胸口吐了出來。

    此刻隻聽似是踩著水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冬盼兮向那頭看去,隻見一雙腳踩在了那具屍體上,把那蟲子踩的泵出了黃色漿液,那屍體也是被踩的稀巴爛。

    冬盼兮不敢在看地上,隻覺心口翻湧,胃裏翻江倒海。

    冬盼兮又向上看去,是一個頭發稀黃,眼球突出,嘴邊帶著血沫的老頭,正是佟府的老爺,佟士金。

    冬盼兮不敢置信,從未見過此景的她嚇得早已魂飛魄散,忽聞到一股極香的氣味,竟雙腿發軟動彈不得。

    佟士金瞪著眼球,張著大嘴直直向冬盼兮走來。

    佟士金離她隻差一步,忽然雙手向前一撲,就要掐她脖子。

    刹那之際,一把劍刃從手與脖子隻差半寸的空隙中穿入,將那雙惡心的大手隔開了數米。

    持劍人更是乘勝追擊,左掃一下,右擊一招,佟士金也是左避一掃,右接一招,隻見持劍人往他右胳膊削去,佟士金右臂向上一躲,往右一跳,持劍人劍鋒稍轉直劍往他肚子刺去,佟士金向下一躺往前直滑又躲過一劍,持劍人迅捷轉身長劍微擺,又往他要害刺去,一招北鬥七步星雲劍變幻莫測,威猛卻又綿長。佟士金已經自亂陣腳,持劍人又一招夜雨瀟瀟,其劍招看起來軟綿輕微,卻疾快如風,如同雨水一般打在人身上,淨顯悲涼婉轉。佟士金哪裏過招過這等精妙功夫,還不等對方第三招就已經敗下陣來。

    冬盼兮在一旁癡癡看著,心想這白衣男子可真厲害,幾下子就將對方打趴下了。瞧他背影出招之際的淩冽清高定然是大家弟子。

    持劍人劍鋒指著佟士金,雖麵無表情卻盡顯清冷,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道“佟士金,我已經饒你一次,你為何執迷不悟。”

    佟士金害怕得瑟瑟發抖,顯得懦弱惡心,顫聲哭腔道“誒呀,我,我真是鬼迷了心智!我,我真是太傻了!”

    佟士金偷偷瞧了瞧持劍人,看他依舊麵無表情,又道“大俠請在饒我一命!我保證以後痛改前非,再也不殺人了!”

    原來佟士金一直在找尋長生不老的方法,幾個月前聽一個外族人說,他今年必須找到屬相為羊的未出閣女子,用她少女之血和心頭之肉為藥引,在添一味他們本族的秘藥,便可以長生不老。於是他發現陳紫茉屬相為羊,便花重金將她買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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