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克最後出了門，發現自己的秘書官沒有走遠，正在門外的大廳等著自己。

    “卡爾？”

    門外的秘書官興奮地朝著林克確認道“大人，您真的決定要接納基尼人了麽？”

    林克看著麵前秘書官積極的反應，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

    身為土著的他雖然有幸在諾德的學城裏學習，但出身和外貌讓他飽受歧視。

    好不容易遇上了一個不會歧視他的長官，而現在，這名長官不僅不歧視他，更準備包容接納基尼人。

    這肯定讓他有所觸動。

    至於林克為麽做是不是為了拿土著當炮灰，卡爾可管不了這麽多，畢竟土著首領們也經常把族人們當炮灰。

    土著們的命在卡爾眼裏並不值錢，重要的是認同感。

    “是的，我已經決定了。”

    已經深思熟慮好些天的林克，心中對收編土著們下定了決心。

    “對了，你是怎麽去到諾德的學城學習的？卡爾你不會是哪個基尼人部族的王子吧？哈哈。”

    林克一直有想過這個問題，今天正好湊巧直接問了。

    “大人，我。。”

    卡爾原本積極興奮地神情聽到林克的問話，立刻惆悵了起來。

    “我可不是什麽王子，隻是一個普通的基尼人。

    小時候，我所在的部族和別的基尼人部落發生衝突，我們太弱小了，部落被屠殺殆盡，我趁著夜裏抱著一根原木逃出那個小島。

    在海上漂了三天，被一個好心的諾德船長救了。”

    “或許我該說聲抱歉，讓你回憶起這些不好的事。”

    林克摸了摸鼻子，沒想到卡爾有這麽悲慘的童年。

    卡爾聽完沒有在意，搖了搖頭苦笑著“基尼人總是這樣，大部落打擊吞並小部落，慢慢壯大後，再分崩離析。

    這種現象周而複始，從來沒有一個統一的部落，他們給我的感覺永遠是那麽蒙昧，無知。”

    “所以你被那個船長救了之後呢？努力求學，積蓄力量，回來複仇？”

    林克內心已經腦補出一部複仇大戲。

    卡爾想了想，繼續回憶“後來老船長收留了我，讓我在船上打雜，還教會了我通用語。

    可是好人總是難有好下場，在船上呆了一輩子的老船長疾病纏身，沒兩年就去世了。

    他臨走前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去學城碰碰運氣。

    他知道我這種弱小的基尼人，是不會有部落收留的，隻有在學城那種地方，才不會有人挑剔我的出身和膚色。

    大人，你知道麽，老船長誇我是天才。”

    似乎是想起了那個好人不長命的老船長，又或是說到了自己的悲慘過往，卡爾黑亮的眼睛裏流動著淚光。

    林克拍了拍他的後背，沒有多說什麽。

    “我學通用語很快，兩年就掌握了讀寫。地理，曆史，文化什麽的，也都沒難倒我，在學城三年就拿到了學者稱號。”

    林克知道學城求學的都是‘學徒’，需要交費，還會有考核，考核差的會被勒令退出，成績好的有機會成為’學者’，被學城聘用，用來教導‘學徒’。

    ‘沒想到卡爾這麽厲害。’

    林克難以想象卡爾作為一名土著青年，成長為學城的學者經曆了多少磨難。

    “但是後來我發現，學城的學者們，都在研究神學，哲學和曆史。

    那裏沒有基尼人的神明和曆史，我也沒法從哲學裏找出能夠解救基尼人困境的方法。

    後來公爵領來學城請我來汨羅島當顧問，我也對學城失望了，就答應了。”

    “卡爾，你今年多大？”

    “呃，21，大人為什麽這麽問？”

    林克看著麵前這個和自己一樣年齡的青年，沒想到他已經開始為一個族群的未來而擔憂。

    “你真是個基尼有為青年。”

    “嗬嗬。”

    卡爾被誇，有些不好意思得摸摸頭笑著。

    “所以你現在對土著有什麽計劃？”

    作為汨羅島上學曆最高的人才，又是土著出身，林克決定聽聽卡爾的意見。

    “大人，經過我的研究，我覺得基尼人的問題不在於糧食不夠多。”

    “哦？”

    “因為更多的糧食，隻會催生出更多的基尼人口，並不能解決大人您日後可能麵臨的困境。”

    卡爾思考著，斟酌道“我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基尼人繁衍之謎上！”

    “怎麽說？”

    “我查閱了學城圖書館的資料，發現大陸各國的生育率都沒有基尼人這麽誇張。”

    “會不會是基尼人所在的這片海域，氣候和環境都很適合孕婦生產呢？”

    林克想著這裏的作物都能一年四熟，或許真的是塊福地。

    卡爾搖搖頭“那也沒道理，大人您知道麽？基尼人女性十三歲就可以受孕，平均一胎兩個，每年一胎。”

    “啊？！”

    林克真的被嚇了一跳，雖然一直聽說基尼土著們繁衍能力強，特別能生，但也沒想到會這麽誇張。

    “年齡這麽小就受孕，生產的時候不怕出問題麽？”

    林克知道這個時代人們平均壽命短，所以普遍十幾歲就開始結婚生娃，但十三歲，還是太誇張了。

    “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卡爾蹙著眉毛

    “基尼人很少有因為難產死掉的情況，而且生產過後，第二天就可以出門勞作，捕魚打獵了。

    這和學城裏記載的大陸各國都不相同，在各國中，嬰兒夭折率奇高，大概隻有三分之一的嬰兒能夠順利出生，長到成年。

    而在基尼部落，除了戰亂和食物不足，幾乎每個基尼嬰兒都能順利長大。”

    “唔，這確實有些詭異。”

    林克想著這些土著驚人的繁衍能力“會不會是什麽神靈，圖騰的力量作用？”

    林克又想起卡爾曾經說過的，關於那些圖騰戰士，大部族裏總是會有一些傳承下來的秘法，或許會跟土著們的繁衍能力有關。

    自從他見識過風語城那個在他麵前瞬間消失的兜帽男後，林克堅定的唯物主義信仰出現了動搖，開始對這個世界的神靈產生了敬畏之心。

    “不會的，我所在的是一個小部落，沒有圖騰戰士的存在，也沒有傳承的圖騰壁畫等等，就是一群普通的在島嶼上生活的基尼人。”

    卡爾覺得基尼人的繁衍能力，和是不是有傳承的部族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