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鍾，沈林還有王龍正告辭離開…

    不走不行啊，有校規的！

    沈林倒是加了楊樰、韓文文、董玄的聯係方式…

    但他很少主動約一個人。

    要是誰都來一火包，那這本書幹脆改名《金陵豈是》那啥了…

    他也沒空…

    接下來的幾天，他忙著寫歌。

    適合《十八歲天空》的歌曲！

    《紅色石頭》肯定合適，《最後的夏天》、《被風吹過的夏天》也合適…

    寫到一半，他打電話問了下李濟昌。

    後者告訴他這部電視劇的插曲已經交給台灣有名的音樂製作人馬兆駿了…

    馬兆駿真的是台灣知名音樂製作人，製作過費翔、巫啟賢、張信哲、伊能靜等許多名歌手的專輯…

    也看得出，《十八歲的天空》幕後班底的華麗！

    他話鋒一轉：我隻是署名導演，真實導演是楊玄，你到時候要聽他的安排…

    “為什麽？”

    “他是導演啊！”

    “不是，我是說為什麽他要放棄署名？”

    那頭李濟昌歎了口氣：“這個劇原定是台灣、內地兩邊共同製作，共同播出，但現在台灣三立都會台內部出了矛盾，挺嚴重的，撤了資…”

    好吧，其實這個牽扯到兩岸關係——2002年，兩岸關係挺緊張的，你等會公開說：釣魚台是日苯領土…

    簡直比汪精衛還要周佛海！

    這樣的大前提下，《十八歲的天空》能順利開拍就已經很不錯了——這個劇除了打光師之外的全部班底都是來自台灣。

    不好署名的，你要是署名了，萬一出了什麽問題呢？

    劉德洪也夠狠，你們不投錢，老子自己做！

    花錢請了他們…

    “放心吧，劉老板有一套的，他跟中影搭上線了，播出渠道沒問題…”

    “我知道了~”沈林接著道：“李叔，我寫了幾首歌，你拿給咱們的音樂製作人，讓他看看…”

    “你還會寫歌？行，你寄給我，我讓他看看…”

    “嗯…我先錄個demo，然後給您寄過去！”

    掛斷電話，沈林琢磨了一下，還是把《紅色石頭》拿掉吧，萬一人家已經寫好了呢？

    加上一首《紀念》吧！

    插一句，楊玄，《紫禁之巔》的導演，瘋狂尬舞橋段就出自他的手筆，當然啦，《放羊的星星》、《三生三世枕上書》也是他的作品…

    有水平的打工人！

    就說《十八歲的天空》，質量不俗，李濟昌這麽個三無人士憑什麽拍出來？

    ……

    小型放映室，正在播放《盲井》，王慶鏘、陳婧、李揚是觀眾。

    電影結束，王慶鏘也沒說滿不滿意，反倒問了李揚：“小紅這條線為什麽斷了？”

    李揚老實說：“拍到一半，女演員跑了！”

    小紅這條線，原本是一條很完整的故事…

    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小紅幹的就是婊子的買賣，可就是這樣的女人，卻把自己賣身的錢郵寄回家裏。

    電影有一段：在郵局碰見元鳳鳴時，小紅一改在洗發店的作風和妝容，樸素的如鄰家女孩，元鳳鳴看見她羞紅了臉，扭過去頭。

    哦，小紅就是讓寳強尿尿的女孩…

    “跑了？”

    “攝製條件有點艱苦，第一個製片人帶著女演員跑路了，然後陳女士加入進來…”

    李揚言簡意賅說了一下《盲井》的情況…

    王慶鏘點了點頭：“這電影不錯，有種粗糲的真實感，入圍沒什麽問題…”

    “真的嗎？謝謝王老師！”

    “沒必要謝我…我就是幹這個的。”

    王慶鏘擺了擺手，然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陳婧：“這是我在日苯的公司，一直負責東亞電影海外出口，我覺得我們還可以合作！”

    陳婧愣了一下，突然覺得劉菲頗有先見之明，來之前就跟她說了‘如果他要合作，答應他！’

    所以，陳婧笑了笑：“那當然好了，我們參加電影節的目的就是推廣這部《盲井》…有王老師親自推廣，求之不得！”

    王慶鏘解釋：“主要公司也要養人，如果隻是我個人，肯定不會占這個便宜…不過，你們放心，我們推廣隻收分成…”

    “您這說的，王老師這些年一直負責電影節選片，您對華語電影的貢獻，又豈是一點錢能代替的？”

    沒等王慶鏘說話，陳婧接著道：“…對了，我們投資人劉菲在隔壁準備了一點粵菜，王老師，我們邊吃邊聊！”

    ……

    飯局結束，劉菲叫了一輛車，親自送王慶鏘上車，回頭又送走了李揚，然後才跟陳婧道：“這是個理想主義者！”

    “世界電影公民嘛…”

    這話原本是褒義詞，形容那幫電影節的核心人群…

    比方說戛納的皮埃爾-裏斯安，威尼斯的杜阿梅，他們把全世界的電影，尤其是第三世界國家的電影帶去歐洲電影殿堂！

    但從陳婧口中說出來，就有點諷刺的意思了…

    你看啊，這幫人辛辛苦苦幾十年，提攜新人，發掘遺珠，怎麽也不應該諷刺吧？

    但是呢，他們發掘的電影是根據他們的審美判斷的！

    他們喜歡什麽類型，討厭什麽類型，有誌於揚名歐洲的那幫導演們就拍什麽類型！

    戴錦華在《電影理論與批評》寫過一句話：‘歐洲國際電影節榮譽、資格擺在那，確乎存在某些第三世界藝術家‘為國際電影節拍片’的事實，即，將歐洲國際電影節評委的視點、預期與藝術準則充分的內在化，甚至將某一特定國際電影的品味與標準配方化，通過它、運用它，以組合、調製本土的文化素材與資料。’

    所以，越地下、越人性的電影越容易被這幫人接納！

    從這個角度來說，第五代、第六代們的中國電影確實在自我他者化，以西方觀眾在場為前提進行創作！

    “這兩年，能入圍歐洲電影節的華語電影版權買賣都不錯，你覺得有可能把《絕對隱私》也弄進柏林嘛？”

    陳婧想了想，搖頭：“…算了吧，又不是隻有這一個電影節。我前幾天看新聞，911之後，紐約辦了個翠貝卡電影節，咱們可以把《絕對隱私》帶去那裏碰碰運氣…”

    劉菲：“也行，咱也別一條路走死了，胡安之前的《西洋鏡》好像被二十世紀福克斯買走了…”

    “…對了，我姐跟我說電影頻道想做一個關於白血病題材的電視電影，她建議我們拿下…”

    “白血病？”

    “對，隻要質量過關，鐵定會被高價買走！”

    “…行，你去搜集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