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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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北東進屋就看見了家裏來客人了,笑著跟幹娘打了招呼,轉臉看向那個穿著樸素的阿姨。
幹娘笑著問她“北東,這是虎子娘,你該怎麽叫?”
陸北東趕緊行禮,貓一樣懦懦地小聲的問“阿姨,我一直當虎子哥是我親哥哥,我能喊您一聲娘嗎?”
“嗬嗬,乖孩子,幹娘哪有認兩個的。虎子跟我說起過你,我也早把你當自己孩子,叫什麽倒是不要緊的。”
虎子娘慈祥地笑著說“你有幹娘了,我比她大,你就叫我大娘吧。但你也是我閨女,姑爺子敬的茶,可少不得我這杯。”
“我才不嫁人,我現在就給大娘倒茶。”
說完,陸北東故意抿著嘴,蹲下來給幹娘和大娘換茶。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閨女,你不但要嫁人,還得選個好夫家,且不可讓浮華遮了以後的路。這天下人做天下事,女子善懷,亦各有行,這些道理以後得讓你哥教教你。”
陸北東愣了一下,轉而撒嬌道“哼,我哥幹大事業呢,哪有時間管我。”
虎子娘喝了一口茶,展顏一笑“閨女,人這一輩子呀,就兩個活法,要麽是給自己活,像大娘和他爹,除了虎子誰幫不了。要麽,就是給別人活,能做點好事,多幫幾個人,那就是給子孫積福。但說到底,活的就是人,可要沒個男婚女嫁,人從哪來。”
陸北東耍賴,嘻嘻笑著說“那還不讓我哥趕緊結婚,到時候讓嫂子給你生一大幫孫子,嘻嘻,那多好玩。”
“是啊,可虎子還沒到動婚的時候。本來那邊娘家急,打算今年辦,偏巧那前買賣出了點事,也抽不出時間。現在娘家那邊又重選了大日子,到時候啥事也拖不得,就算你哥耍尿泥,也得辦嘍。婚姻大事,人這輩子躲是躲不了的,你也一樣。”
陸北東癟癟嘴“我才不呢,我就跟幹娘在一起。”
虎子娘笑問“閨女,是不是還沒自己喜歡的小夥子?”
“我才不喜歡他們呢,一個個哪有個像樣的……”
陸北東話沒說完,門響了,祁紅大包小裹進來了,招呼陸北東過來拿東西。
虎子娘先說話,親昵地叫祁紅乳名媛媛。
陸北東在背後偷偷撇撇嘴,暗討給媳婦的待遇就是不一樣,臉都笑開花了。
現在祁紅是項家大媳婦的事已經坐實了,當年額姨金承滿做的主,祁紅隻要不上項家戶口本,啥條件都答應。
她提出最誘人的建議是,祁紅跟虎子的孩子,如果是男孩,就落在祁衛軍的戶口上,跟祁家姓。
當然,祁衛軍想要擺酒,項家同意,金家也沒意見。甚至就算祁紅以後來項家當家,項家要是答應,也不是不可以。
隻要虎子法律和事實上是金家姑爺,其他的金承滿都不計較。
金承滿自己就是做小的,一樣主持著金家的家事,她不覺得有什麽。
祁衛軍能答應這件事,最重要的原因是,金承滿提出一個可能虎子早晚有一天要出去,如果另有新歡怎麽辦?咱們自己覺得家裏孩子行,可要是拿到外麵去比,你覺得呢?
女人有都是,虎子可就一個,分了也比讓別人搶走強。
事實證明,金承滿很有遠見,項小虎在京都跟金巧兒吵起來的事,讓金承滿心裏就咯噔一下。
虎子性格深沉,喜怒少有真的,能和巧兒吵起來,那就是生真氣了。
別看曾家後人把親事定的好好的,可真要虎子說金家人不行,著眼全是功利,悔婚的事虎子娘肯定能幹出來。
那是人家親兒子,曾公走之前說虎子將來封侯拜相的人才,不能守在山溝裏,金家財資具足,使助其力,可沒說留給金家扛勞勁的。
再說,自從項小虎到了京都之後,在事業上的資金需要已經不是問題了!
多虧了有祁紅這步棋,虎子就算鬧鬧,最後還得想通了,還得承認自己是金家的姑爺。
男人麽,哪有不想左擁右抱的,除非精神有問題,不然全都一個德行。
有了這些基礎,項小虎和祁紅從一開始的偷偷摸摸,慢慢就變成了半公開的明目張膽。
祁紅也懂事,隻要能抽出時間,就往砬子村跑一次,幫虎子看看家。別的忙沒幫上,倒是幫虎子的新房添了不少家電。
本來祁紅還想在村裏蓋個房子自己留著,但幾次暗示都讓項成儒給褶過去了。反正也不急,祁紅不再提了,知道這事得虎子跟巧兒的婚事之後才行。
於是,祁紅主要精力全用在哄好婆婆的大事上。
小一年,現在祁紅已經能給項家當半個家了,隻要外麵的事,現在全由她做主。
“我給娘買幾套衣服,您試一下。”
祁紅挨著虎子娘坐下來,給換了茶,用眼神示意陸北東把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給虎子娘看。
這些女孩子,除了賴仗身份的金巧兒敢偶爾炸炸毛之外,其他人在祁紅的氣勢之下,早早就學會了看她的眼色行事。
虎子娘試了兩件,很合身,也很滿意,就是覺得這麽好的衣服,穿著幹農活有點浪費了。
祁紅沒話說,項成儒夫婦別人很難說服。
種地收獲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內容,是他們不可或缺的生活,甚至全部。
這一點,項小虎早就教過祁紅,你可以不去田裏幫忙,但你萬萬不能阻攔他們的選擇。
春天犁開土地,土壤中散發出來的那種清甜,夏季玉米抽穗播放出美妙的音樂,秋天黃豆歡天喜地炸開的歡樂,這是熱愛土地的人才能享受到幸福。
做為唯一的兒子,他都沒有權利剝奪父母對生活的選擇和熱愛,更遑論他人。
“他們是從窮苦中掙紮出來的一代人,以前為了交供應糧,家裏都得算計著吃飯。現在日子好了,種出來的糧食都是自己的,一年到秋把糧收到倉裏,這種“全是我的”的喜悅,已經讓他們上癮了。”
項成儒種地的成本很低,種子是他早和幾個異地老哥留的老種子,大家隔年就串一次。也不用化肥,除了自家的,村裏村道上有點糞便就都撿回去,存起來留著用。至於蟲害,項成儒早就學會了使用蓖麻籽和蒼耳熬水自己做生物農藥。
所以,他種地,就是勞動成本,沒有其他的,幾乎產出來的糧食就是淨剩的。
現在一萬平米的大坰,項家連開荒都算上,有四坰多地,一年打底存兩萬塊錢。
日子過得別提多滋潤,每年殺兩次豬,小雞想吃就吃,農閑再采點山貨,沒事老兩口貓在虎子屋裏看書,還偷偷翻看他的筆記,別提多美了。
你說讓他們別種地了,去城裏的鴿子籠裏一圈,逛逛沒幾棵樹的公園,跳跳什麽瞎胡擺的廣場舞,還看不到兒子從小到大留下來的痕跡……
你這就是殺人!
祁紅隻好轉移話題,問娘,剛才你們聊什麽呢?
虎子娘笑著說“我看北東的眉眼,怕是到了動婚的時候。可這閨女,還說沒有喜歡的娃子,那上門提親,可有點莽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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