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這聲‘前輩’的份上，我會記得手下留情的。”
    小女孩連敬稱都叫出口了，再不認真點就不禮貌了。
    活動了一下指關節，萊茵娜一揮手，派頭十足道：
    “提前公開一些情報給你吧。”
    “現在的水靈，不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獨立驅魔武裝而存在，還跟我建立了更深層的操控關係。”
    “如果還以曾經那樣的思維模式來對付它們，可是很容易吃大虧的。”
    哦？
    露西伸長耳朵，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可惜萊茵娜似乎並不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展開，隻簡單解釋一句，就直接略過了。
    露西隻能把期待和好奇暫且壓下，等著在之後的戰鬥裏尋找答案。
    吝嗇的情報交換結束，被抓壯丁的匣飄在場外，以結界塊的爆炸作為宣告，拉開了驅魔師和選育師切磋的戰鬥序幕。
    原本已經隱去身形的水靈再度浮現，萊茵娜站在兩柄冰藍色的長槍保護後，隻覺得無比安心。
    跟迪恩預想的一樣，水靈和怖雪幽靈結合之後，就與萊茵娜之間建立了一種天然的契約關係。
    這種附產品果然是最好的媒介，無需其他儀式，便能將二者的能力發揮到極致，萊茵娜甚至沒費什麽心思，感知到了水靈情況的水之觀測者就已然自動調整，呈現出了最合適的姿態。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就是驅魔武裝自己的選擇，因此萊茵娜對於進化的結果也是相當滿意。
    不僅大大提高了水靈的戰鬥能力，還相當程度地解放了水靈的自主性，以及賦靈的走向，雖然也因此觸碰到了她的承載極限，但這是她的問題，與水靈和魔寵無關。
    重數量不如重質量，更何況如果真要論起戰鬥力來，一萬個普通水靈也不是一個魔寵水靈的對手，這麽大的差距擺在那裏，有很多東西都沒有在意的必要了。
    而且關於原版水靈，萊茵娜也有一些顧慮。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水靈到底是什麽情況、有什麽風險，她比任何人都了解，也正是因為了解，所以才有更深的顧慮，那東西太特別了，如果繼續提升下去……水靈真的有可能誕生出自我意識，進而出現失控的風險。
    所以接受迪恩的魔寵贈予，除了提升自己以外，她更想要的，其實是借魔寵的插足，削弱一下水靈的成長。
    但設想歸設想，萊茵娜也沒想到魔寵真的能做到這個地步，露西或許以為她這個前輩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其實從水之觀測者本體發生變化開始，萊茵娜就陷入震驚當中，直到現在都有點沒緩過神來。
    她甚至覺得有些可怕，管中窺豹，魔寵對其他職業的包容性和適應性，已經到了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說明從能量上講，魔寵這種生命體的根源能量，是遠遠淩駕於其他普通職業之上的。
    真正有種……萬物起源的感覺。
    壓下那種細思極恐的感覺，萊茵娜看著隨意兩槍，壓製住燈火燭靈的魔寵水靈，露出得意的笑容。
    “稍微認真點吧小朋友，這可是你老師忙了好幾天才得來的成果，如果那麽簡單就能對付，丟人的可不止我。”
    露西表情嚴肅地看著體型膨脹到最大的燈火燭靈，以及在衝天烈焰中，依舊氣勢洶洶的水靈，仿佛在觀察一個重大課題，心裏除了對敵人的分析，就是對創造者精妙腦回路的歎服。
    一個在一心二用，而另一個，也絲毫沒有顧慮過對付一個小孩用這麽大陣仗是否勝之不武，她徑直召喚出水之觀測者，看著形象大變的驅魔武裝，迫不及待道：
    “好了，熱身結束，接下來就要動真格的嘍！”
    說完，她隔空一劃，水之觀測者瞬間如同被指令啟動的機器一般，釋放出大量寒氣，萊茵娜看著對麵露西震顫的瞳孔，心裏暗爽不已。
    這樣被震撼到的就不止她一個了。
    萊茵娜有些唏噓地想到，她得承認，在剛發現這個事實的時候，自己也被震撼到了，迪恩確實有點東西，托他的福，水之觀測者完成了一次完全意料之外的進階。
    不僅形象發生了變化，還誕生了一個能夠完美發揮新水靈特性的能力。
    用別的職業體係結合自身職業體係，還發生了推動進階，如果放在認識迪恩以前，她一定會以為這是天方夜譚。
    不，準確地說，現在也是天方夜譚。
    隻是選育師比較變態而已。
    萊茵娜暗暗腹誹，有一句話她沒跟露西說，水靈雖然仍舊是水靈，但水之觀測者，確實因為迪恩選育出來的魔寵，發生了涉及本源的變化。
    這個一向以“觀測”為主的驅魔武裝，竟然在怖雪幽靈加入以後，誕生出了一種新能力——奇聞。
    這個能力的本質，其實依舊沒有脫離開水之觀測者作為能力核心的“觀測”，但它從“觀測”的根係上，多開辟出來了一條分支的使用方向，也就是將觀測到的信息讀取出來。
    這種讀取出來的信息，被總稱為【奇聞】。
    而在條件符合的情況下，萊茵娜就可以調動【奇聞】的力量，生成一場奇聞再現。
    迪恩稱其為沉浸式觀影，力求讓觀眾身臨其境，甚至無法自拔。
    露西接下來將要體驗的，就是這樣一場別開生麵的異世界電影。
    “奇聞·雪幽靈。”
    話音落下，漫天大雪匯聚成的雪龍卷，從水之觀測者中湧出，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過人的戰鬥直覺讓露西迅速作出反應，她讓燈火燭靈用火焰環繞周身，瞬間，大量的蒸汽湧出，露西下意識橫臂，等她將手放下來時，周身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雪地。
    好怪。
    她越發貼近魔寵，警惕地打量四周。
    仿佛來到了一個新的環境，又或者是被人罩到了另一方小世界裏，分明剛才還在選育屋裏，現在竟然除了雪，已然看不見任何事物。
    也找不到任何敵人的蹤跡。
    雪幽靈……
    露西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自然而然地發生聯想。
    難道有幽靈係的特質？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萊茵娜托著手中的水之觀測者，嘴角緩緩上揚，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微妙的角度上。
    天真的小姑娘，在麵對不熟悉的事物時，思考可是很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