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逃避不為解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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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上。

    白露將方才張克之的一番話告訴溫小六。

    就見溫小六似乎並不意外,桃花一般的麵容突的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不怕他們有所動作,就怕他們沒有動作。”

    白露見狀便不再擔憂。

    與他們一同離開的劉然四人是自己走回客棧的,而溫小六則是坐馬車回府。

    到了府內,天色已晚,溫小六喝了點酒,此時後勁上來,她腦袋有些暈暈沉沉的,便吩咐下去說是不用晚膳了。

    強撐著精神洗漱完便睡下了。

    謝金科進來的時候,也沒將她吵醒。

    走到床前,看著那張沉睡的麵容,上麵還泛著淡淡的紅暈。

    抬手撫上她的麵頰,微微有些燙,怕是因為酒的緣故。

    雙唇也泛著嫣紅水潤的光澤。

    在她額間輕吻一下,攏了攏被她拉到肚子的被子,這才起身出去。

    “霜降,讓芒種備些清淡好克化的吃食在爐子上溫著,少奶奶怕是半夜醒了要吃的。”

    “是,少爺。”

    夜半時分,除了打更的聲音,連蟬鳴狗吠,也聽不見了。

    溫小六卻在此時餓醒了。

    迷迷糊糊間,隻覺肚子餓得厲害,卻又不想起身。

    摸著肚子,雙眼也不睜開,隻趴在謝金科的懷裏翻來覆去。

    謝金科知她晚上沒有用膳,怕是會餓,所以睡的一直不沉,感覺到她動作,便醒了過來。

    摸上溫小六抗議不停的肚子,有些無奈道“餓了?”

    溫小六此時還困得很,但肚子又難受,眼皮好像被黏上了一般,怎麽都掙不開,謝金科的聲音她卻還是能聽見的,也不說話,就哼哼。

    謝金科拿她沒辦法,“你先睡,我讓人端飯食過來。”親了親她的鼻尖,從床邊櫃子內拿出夜明珠放在床頭,這才翻身下床。

    而溫小六就算迷迷糊糊的,也知道這個時辰再做吃食,怎麽也需要些時間的,便又安心的睡過去了。

    肚子似乎也知道等會就有吃的了,所以這會叫囂的沒了那麽厲害。

    誰知不過一會,謝金科就端著吃食進來了。

    這個時辰,吃東西自然不好吃的太重口,所以他先前讓芒種準備的也不過是一碗蔬菜粥和幾樣點心。

    “軟兒,起來用飯了。”謝金科捏了捏她又放到被子外麵的手,輕聲喊道。

    溫小六覺得自己好似才剛剛睡了一會,他就回來了。

    鼻子微微翕動,一股粥香飄入鼻中。

    這香味總算將她身上的睡意壓下,重新喚醒了她的胃。

    費力的睜開雙眼,順著謝金科扶著她的力道起身,靠坐在床頭,側頭看向謝金科,“金科哥哥什麽時候回來的啊?”

    “酉時。”謝金科說完,先將外衫拿過來給她套上,這才端了粥完過來,遞給她。

    “咦,這粥不是方才臨時熬的吧?”

    雖然是蔬菜粥,但卻是用骨湯熬的,自然不可能這一時半會就熬好。

    “嗯,你晚上未曾用膳就睡下了,半夜定然要肚子餓的,我便讓他們將粥做好溫在爐子上,等你醒來再吃。”謝金科陪她坐在床頭,柔聲道。

    溫小六聞言,心下感動不已,看一眼碗中的粥,舀了一勺子,遞到謝金科旁邊。

    “我不餓,你吃吧。”

    溫小六卻已經將粥送進他嘴裏了。

    見他唇角沾上一抹綠色的葉子,不由笑了起來,眼珠一轉,拉下謝金科就要去擦的手指,將碗微微挪開,傾身上前,直接親了上去。

    舌尖一掃,那蔬菜便被卷進了自己的肚裏。

    謝金科被那酥酥麻麻的感覺震得一顫,正要側頭時,那觸感卻已經退開,隻餘淡淡的濕濡。

    謝金科看向溫小六,視線看似溫和,可裏麵卻是濃重翻湧的情緒。

    溫小六半分不知即將發生什麽,美滋滋的吃著手中的粥,還時不時的喂一口謝金科,卻沒有再像剛才那樣幫他解決遺留的粥粒和蔬菜了。

    謝金科耐心很好的等她吃完,碗筷就放在了外室,等明早丫鬟進來收拾。

    將二人的外衫都脫下之後,躺進被窩,覆在溫小六上方,輕笑道“娘子,剛用過飯,不適宜睡下。不如我們做些適宜的睡前運動如何?”

    說完不管溫小六瞪大的雙眸,便親上那雙因喝粥之後變得愈發紅潤的雙唇。

    床上的夜明珠還在敬業的工作著,不過一會,卻被一件潤白的衣衫蓋住,屋內瞬間一片黑暗。

    這衣衫,不僅將屋內的光芒蓋住,也蓋住了府外突然響起的狗吠聲。

    第二日,溫小六前一晚雖然睡得早,但架不住後來某人半夜折騰她,所以一早醒來的時辰與往日並沒什麽區別。

    穿戴好衣衫,拉開門,準備去給謝大太太請安。

    謝家沒有給兒媳婦立規矩的習慣,也不必晨昏定省,但今日是十月初一,便是謝大太太不介意,她作為兒媳婦,卻不能真的如此隨性。

    天氣愈發冷了,溫小六任由白露給她係上大氅。

    毛茸茸的領子落在下頜上,也不覺紮人,反而柔軟的很。

    溫小六忍不住蹭了蹭,看白露打了個蝴蝶結之後,便提步往外走。

    手中還拿著個毛茸茸兔子形狀的暖手套筒。

    哈了一口氣,便見那口氣因冷空氣而變成白色的薄霧,一會之後又消散了。

    院子裏沒有鋪上地磚的地方,都已經染上了白色的霜花。

    “再過些日子是不是該下雪了?”溫小六有些高興的問。

    在金陵時,天氣比京城溫暖些,不常下大雪。

    去年在北地時,偏偏又因太冷了些,雪也下的大,讓他們出門也不便,如今在京城,隻希望能中和一下,不要下那般大的雪,去又能堆雪人玩才好。

    若是後湖那邊結了厚厚的冰,說不得還能在上麵玩耍呢。

    溫小六到底年紀不大,平日裏便是再端莊持重,也會有玩心四起的時候。

    笑吟吟的想了些許,腳下步子卻未停。

    走了約莫一般的路程,便見管家急匆匆的從婆母的院子出來,臉上滿是憂慮,連她就在他前麵幾米遠,也未曾注意道。

    溫小六也沒上前去打招呼,而是將先前的那些玩鬧心思全都收了起來,招呼行露,“行露姐姐,你去外頭打聽一下,看看發生什麽事了。”

    “是。”

    白露不由看了一眼自家少奶奶。

    為何是去外頭打聽,而不是直接問管家?

    轉念一想,按理京城謝府的內宅之事,大多都是少奶奶在處理,管家便是有什麽事,也該來回少奶奶才是。

    除非此事與金陵城那邊的謝府有關,又或者是此事不方便與少奶奶說。

    但金陵謝府,便是出事,還有謝大老爺和謝老太爺、謝老太太在,哪裏需要千裏迢迢的送消息給謝大太太來解決的。

    看來,最大的可能性,還是與少奶奶有關,卻又不好告訴少奶奶。

    白露想起昨日離開國子監時,那位張公子的話,心下不由一緊。

    但少奶奶什麽都沒說,好似並不擔心的樣子,她又何苦自己在這裏著急。

    溫小六到了謝大太太的院子,請完安之後,二人便坐在一處說話。

    “今兒天冷,你就別出門了吧,正好陪我看看你二哥讓人送過來的那些個所謂的珍稀山貨如何?”謝大太太拉著溫小六的手道。

    “母親發話,小六自當遵從。”溫小六笑道。

    似乎完全不知謝大太太為何會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用過早膳之後,謝大太太帶著溫小六往放著那些山貨的屋子去。

    謝二哥讓人送了好幾個大箱子過來,裏麵除了曬幹的山貨,還有些是用冰塊保鮮著的鮮貨。

    野山菌、人參、鹿茸一類都不少,二人翻檢一會,挑了幾樣給下人拿去中午做了吃,剩下的謝大太太又讓人分成了好幾份,往親家那邊送過去。

    按理溫家未曾分家,這禮實際隻用送一份即可,但如今溫家幾兄弟,雖都在京城,卻並不住同一府上。

    謝大太太又從來不是個小氣摳門之人,所以這些東西便被分成四份。

    除了溫大老爺、溫二老爺、溫四太太那邊以外,給溫紜也單獨備了一份。

    溫小六又撿了些給舒暮雪送去。

    這一分下來,府裏便隻剩下兩個箱子了,不過他們府上本來人不多,兩箱子怕是也要吃上些日子才能吃完。

    幹貨還好說,但鮮貨卻是要精心包裝起來。

    好在如今天氣本來就冷了,便是冰化了也不怕,用來裝鮮貨的木匣子是金絲楠木,一個便價值千金,還有保鮮的作用。

    謝大太太似也不心疼,直接連著匣子一起讓人送了出去。

    挑選完山貨,謝大太太又拉著溫小六去了府庫,說是老太爺的壽誕快要到了,得早些準備賀禮。

    可謝老太爺是謝家的掌家人,現在雖然已經不怎麽管事,可府裏的這些東西,他老人家又怎麽可能看得上。

    便是金陵那邊府裏的東西,怕是比起這裏的都要好上不少。

    溫小六雖然心知謝大太太為何如此,卻仿若什麽都不知道一般,泰然自若的陪著謝大太太挑來選去。

    早已從外麵打探完消息,候在外頭的行露,滿臉寒霜,想要回話,卻又不敢打擾。

    站在那裏,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比起今日寒冷的溫度,還要更冷些。

    “行露姐姐,你方才從外頭進來,可知外頭在吵什麽?我聽著怎麽好像就在咱們府外?”霜降瞅了一眼行露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行露卻隻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臉卻更冷了。

    霜降曆來有些怕行露,此時也不敢再多話。

    但站在外頭,有風吹過來,冷的很,不說話,又不敢隨意走動,更是難受。

    在府庫又逛了些許時候,謝大太太此時沒了話頭說要去做什麽,便拉著溫小六,說讓她回屋彈琴給自己聽。

    溫小六站定,將謝大太太拉住,微笑道“母親,逃避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不是嗎?”

    謝大太太聞言鬆了口氣,歎聲道“你猜到了?”

    “給母親請安時,管家神色匆匆,滿麵擔憂的從母親的院子出去。給您請安的時候,您卻一反往常,說讓小六今日不要出門,陪著您挑選山貨。可這山貨據小六所知,早在前兩日便已經送過來了。想必母親一早便看過了,有哪裏需要再來看一遍。”

    “至於老太爺壽誕,還有近半年的時間,母親便是著急,也不該是拉著小六在京城的府庫內找賀禮呀。這府庫的東西,怕是連金陵城的都不如,又怎會入得了祖父的眼。”

    “母親如此八麵玲瓏的一個人,怎會連這都不知。不過是為了攔住小六,不讓小六出門罷了。”

    謝大太太見她早就心裏有數,難得老臉一紅,“你也別怪母親,實在是今日之事,我也不知為什麽會這樣。總之我已經讓管家去叫金兒處理了,你也別擔心。不管怎麽說,你還是先不要出門了,不然若是一會傷了你,我日後可是沒臉去見你姨娘了。”

    謝大太太一番好心,溫小六自然不會怪她,但她也不會真的坐在府內,等著金科哥哥去解決此事。

    說到底,這外頭發生的事情,十有是昨日那群書生所為。

    既然與他們有關,那她就必須出麵。

    更不用說,此事本來就是她刻意放任其為之的。

    所以此時便拉著謝大太太,一臉從容淡定道“母親不必擔心,今日外頭所發生之事,我早有打算,不會有事的。”

    謝大太太看著溫小六堅持的樣子,又想起她一路走來,從來不是個躲在人後的性子,遂又放心了些,便是雛鳥,也要放手,其才能展翅高飛。更何況,小六這孩子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小雛鳥”了。

    雖然心內還是有些擔憂,但對溫小六的放心,大過了這擔心,便點點頭,“那你一切小心。記得帶上你二叔給的那幾人,別受傷了。”

    “好,母親放心。”

    溫小六拉開府庫的門,走了出去。

    白露忙上前將大氅給她披上,又拿過暖手套筒遞給她。

    “霜降,你去把謝一幾人叫過來,就說你們少奶奶今日要大鬧一場。”溫小六緩緩笑道。

    霜降一愣,雖滿心疑惑,腳下動作卻未停。

    小碎步走的急促,好似快要跑起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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