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相國寺內賞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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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上要進入冬月,天氣一天比一天冷,溫小六寫信給秦卿言,約她一同而去。

    誰知信還沒送出去,秦卿言卻上門了。

    “這可不就是無巧不成書。”秦卿言拉著溫小六笑道。

    溫小六也覺得緣分很是奇妙,遂將想約她去相國寺的事說了。

    “好啊,正好我母親這些時日總覺得身子不大爽利,我還想著什麽時候去寺裏求個開光的平安福給母親呢,你這話倒讓我不用考慮了。”

    兩人說完去相國寺的事,溫小六便又問起她今日來可是有什麽事。

    秦卿言便讓丫鬟將包袱拿了過來。

    “這書稿我都整理完了,本想讓父親看一看的,但父親一揮手,說讓你看看就好了,我便直接拿過來了。你先看看可還有需要修改的,若是有,我再拿回去改一改。”秦卿言道。

    書稿從先前的厚厚一摞,變得少了一半,溫小六就知她肯定費了不少心思。

    “那書稿就先放在我這裏,這兩日我看完了再給你。”溫小六也沒有跟她客氣的道。

    將秦卿言送走之後,溫小六便一心開始看書稿。

    秦卿言很細心,書稿分門別類做的很好,而且文字比起之前要精練很多,不繁複囉嗦,既省了紙張,又讓人一目了然。

    這一看就是一整天,直到掌燈時分,才揉了揉脖子,喊了一聲“白露”。

    “少奶奶,白露有事出去了,奴婢來收拾吧。”霜降進來後道。

    溫小六一愣,見霜降臉上揶揄的表情,忍不住有些好笑,“你這是有什麽好事,笑的如此高興?”

    “少奶奶,可不是奴婢有什麽好事,奴婢這是替白露高興呢。”霜降手腳麻利的將東西收拾好,語氣歡快道。

    溫小六一臉恍然的玩笑道“啊,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我們家霜降人逢喜事精神爽,找了個好女婿呢。”

    霜降紅了臉,不依道“少奶奶!”

    “行了行了,我就開個玩笑。白露那邊到底什麽好事,值得你這麽高興的?”說著又招呼霜降給自己揉一揉肩膀,實在有些酸疼的很。

    霜降將東西收拾好之後便力道適中的開始按摩起來。

    她的手法跟著秦嬤嬤學過的,是專門針對溫小六的,所以按起來很舒服。

    溫小六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等著霜降說白露的事情。

    “您不知道,今日一大早,門上就有人來稟,要找白露。說是您那個外文刻印有些地方出了些問題,想請白露去看看。”

    “可奴婢一想,這人實在奇怪,白露又不會那番邦文,此事有問題,難道不是應該直接回了您嗎?請白露過去又有何用?”

    “奴婢心裏好奇之下,便找了個借口去門口,一見是那位張先生,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白露先前還推辭不肯去,奴婢隻好做個中人,將她給勸過去了。”

    “您說這可不是值得高興的事嗎?”

    霜降手上沒停,嘴裏也叭叭叭說個不停。

    溫小六聽完好笑的搖了搖頭,“你怎知白露就對那張先生有情義了?”

    “這有何看不出來的。”

    “白露那個脾氣,少奶奶您又不是不知道,若是旁的人,便是春劍,想得她一個笑臉都難。今日來的要不是那位張先生,奴婢便是上前去勸,肯定都沒有半分作用的。要是這樣還不能說明問題,那奴婢就真是白活了這些年了。”霜降說的信誓旦旦。

    “白露今年也十七了吧?”溫小六突然問道。

    “白露比奴婢還大上幾個月呢,過完年就滿十八了,虛歲也十九了。”

    若是這樣,也確實該放她成婚了。

    “這件事我知道了,”溫小六點頭,又問,“你也不小了,可有看上的人?”

    溫小六原本不過隨意一問,誰知霜降倒真的扭扭捏捏起來,她有些意外的看向霜降,“你看上誰了?是府裏的人嗎?”

    霜降停了手,扭著衣擺,臉紅彤彤的,聲如蚊蚋道“穀穀護衛。”

    “穀護衛?!”

    “你何時瞧中他了?”

    溫小六是真沒想到,這霜降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穀護衛與他們來往不多,平日裏也多是因為與謝金科一道出去,穀護衛才會跟在他們身後。霜降這一顆芳心是怎麽落到他身上的?她實在有些費解。

    更重要的是,她作為主子,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奴婢,奴婢從小就想找個會功夫的丈夫”

    溫小六扶額,她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雖然無奈,但既然她看中了,總要去探一探穀護衛的心思才是,“我知道了,等你們少爺回來我會讓他去問一問的。”

    霜降臉上雖還紅著,卻喜不自勝,高興的衝著溫小六福身道謝。

    “行了,走吧,這會怕是也該擺晚膳了。少爺今日回來用晚膳嗎?”

    “少爺說要跟同僚有應酬,今日會回來的晚些,不在府裏用晚膳。”

    溫小六點頭,往大太太那邊去了。

    天氣冷,她便直接吩咐了廚房那邊,就在大太太院子裏用膳,也省的大太太還要再跑一遍。

    晚上,謝金科身上帶著酒味回了屋子。

    溫小六正坐在貴妃榻上做女紅。

    屋內燃著四盞落地燈,貴妃榻旁邊的案幾上也放了一盞燈燭,屋內光線並不昏暗。

    溫小六隻穿了一件中衣,腿上蓋著從海外帶回來的毛毯,肩上則搭了個毛茸茸的坎肩。

    許是因洗了發,發髻都拆了下來,隻用了一根綢帶,將發尾束起。

    如雪一般白皙的麵容,在屋內暖光的投射下,泛著如玉光澤。

    不過這樣看著,便有一種歲月靜好,細水長流之感。

    謝金科腳步放輕的走上前,擋住了那抹光亮,溫小六這才發覺丈夫回來了。

    抬眸看他,滿眼驚喜。

    “金科哥哥,你回來了!”

    謝金科見她這滿是歡喜的眼神,心不由軟成一灘被融化的雪水,慢慢染上熾熱的溫度。

    “在做什麽?”拿起她手中的繡花繃,嗓音有些微啞道。

    溫小六將手上的針插回針線包,笑著道“母親的手到了冬日總有些涼,我就打算做個活動方便的手套,以前姨娘也給我做過,很暖和,也不怕凍手了。”

    謝金科“嗯”了一聲,似乎並不感興趣的樣子。

    溫小六見他這個模樣,有些疑惑,鼻子動了動,這才發覺他喝了酒,忙站起身,就要吩咐白露讓廚房做一碗醒酒湯過來,人還未走出兩步,就被謝金科給拽住了。

    “我沒事,不用吵醒她們了。”謝金科從背後抱住溫小六,酒後灼熱的氣息噴在溫小六露出的脖頸上。

    說完人卻沒有離開,對著纖長細白的脖頸便開始又親又吮起來。

    手也從衣衫下擺探了進去。

    溫小六忙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紅了臉道“金科哥哥,不如我服侍你去洗漱吧。”

    “我洗過了,若是不信,你聞聞。”說著便將衣衫拉開,露出與溫小六膚色一般白皙卻健壯很多的胸膛來。

    溫小六被他這動作弄得愣住了,視線卻不由自主的落在那片胸膛上。

    金科哥哥瞧著是個文弱書生,可身體卻不差,胸膛也是硬邦邦的,很是結實。她看的心口怦怦亂跳起來,柔軟的小手情不自禁的撫了上去。

    謝金科眼裏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幹脆握著她的手,順勢讓她幫自己將衣衫拉開,不過一會,就隻剩一條褻褲。

    而溫小六的身上,也不知不覺間隻餘一件粉色鴛鴦肚兜,直到有一縷細微的風吹來,讓她打了個寒顫,這才驚醒。

    謝金科也擔心她染了風寒,一把將人抱起,往內室走去。

    “金科哥哥,你”溫小六滿臉通紅,雙手搭在謝金科光溜溜的肩膀上,似在火上煎烤一般的滾燙,身體也跟著軟成一片。

    “軟兒可是想我了?哥哥就在這裏,隨你如何,嗯?”話畢,便將人放在了已經鋪好的被褥內。

    裏麵一片溫暖,溫小六正要將被子裹在身上,謝金科便欺身而上了。

    屋內的四盞落地燈還泛著溫暖的光芒,賬內的二人卻將那光線無視,躲在了被中,窸窸窣窣溫存,升高了整間屋子的溫度,燈罩上似乎也染上一抹羞意的紅。

    第二日,溫小六起身時,有些懊惱,昨日因金科哥哥一回來就胡鬧,忘了與他提起穀護衛的事了,看著霜降期盼的眼神,隻好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一行人便往相國寺去。

    秦卿言與他們在路口處匯合,一同而去。

    因快到年節,相國寺內上香的人很多。好在溫小六讓管家事先在寺裏定了禪房,準備在寺內用過素齋再回城。

    在前頭拜過菩薩,又求了開光的荷包,便往禪房去。

    “對了,我聽說相國寺裏的紅梅開的不錯,你們倆出去看看吧,我在這裏歇一會。人老了,稍微動一動就覺得累,比不得年輕時候了。”謝大太太斜倚再羅漢床上道。

    溫小六看了一眼秦卿言,她倒是無所謂,但秦卿言難得出門一趟,這寺裏的梅花確實不錯,不看看豈不是有些可惜。

    可她怎好留了母親一人在這裏。

    正猶豫間,就聽秦卿言道“謝太太您說哪裏話,我瞧著您氣色紅潤,眼神矍鑠,精神很好,一點都不像這個歲數的人。相國寺的梅花我也聽母親提過,說是每到冬日,滿園盛放,若前日下了雪,更是‘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隻是卿言自小怕冷的很,卻是福分欣賞這樣的美景了。”

    謝大太太見秦卿言如此體貼,不由嗔怪道“你這孩子,怕冷就多穿些便是,那景卻不是日日都能賞到的。快些去吧,”說著又看向溫小六,“小六你陪著秦姑娘去吧,娘這裏有茗茶幾個呢,你不用擔心。”

    溫小六見母親堅持,便也不再推辭,挽起秦卿言的手往梅園去。

    寺內女眷歇息的地方自然是不能有外人進入的,巧的是那梅園正在女眷禪房與前院一牆之隔的地方。

    溫小六與秦卿言相攜,問了寺裏的小師父,讓他帶著往賞梅處去。

    賞梅的亭子是個八角亭,廳內空空如也,正巧無人。

    溫小六便吩咐霜降幾個在亭子遠處守著,不讓外男過來,自己則與秦卿言在亭內烹茶賞梅。

    “這梅花開的確實好,修剪的也漂亮,倒是不枉咱們過來一趟了。”秦卿言端著茶杯,輕啜一口道。

    溫小六見她怕冷的話不是客氣,一雙手凍得紅彤彤,忙將自己手中的暖手筒遞了過去,“你這也太怕冷了些,冬日裏可會生凍瘡?”

    秦卿言也沒客氣,將手套進暖融融的兔毛套筒內,不由舒了一口氣道“往日不出門倒也還好,隻若是在外頭待的時辰長了,回去第二日定然會有些癢,但隻要好好護著,也沒什麽大礙,隻是血氣不暢,會腫起來,倒也不會瘡爛。”

    溫小六聞言鬆了口氣,若是約她出來,卻因此讓她凍壞了手,那她可要內疚死了。

    秦卿言還未出嫁,這不管是身上還是手上,都得好好保護才是。

    “我這兩日正給我婆婆做手套,不如也給你做一套吧,皮子的,做的貼指頭些,動起來也不用擔心不方便。若是你覺得不好動作,我再做一套露指的給你。”溫小六道。

    “這怎麽好意思。不如你告訴我該怎麽做,我自己學著做好了。”

    “不是什麽難事,你就不要與我客氣了。等我做好了,若是你想學,便來問我就是。”溫小六笑道。

    二人說說笑笑,賞著梅花,倒也閑適的很。

    “少奶奶,外頭有國子監的學生過來,說是想跟您打個招呼。”霜降突然跑過來道。

    “國子監的學生?誰啊?”溫小六蹙眉道。

    她對國子監大部分學生都沒什麽好印象,這些人隻怕對她也同樣如是,遇上了不繞遠些,怎麽還想著給她打招呼?

    “奴婢不識,隻他說自己姓任,還有位姓李,是李大姑娘家的兄弟。”

    那姓任的書生她不認識,但既然是李姑娘的兄弟,遇上了總不好不理不睬。

    便對著霜降道“你去與他們說,我這裏還有朋友在,不方便與他們見禮,請他們見諒。下次再與他們賠罪。”

    霜降便福身應是,轉身去回話。

    ------題外話------

    除夕快樂,大家的福都集齊了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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