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同居日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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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居日常五
    安娜貝爾隱隱的“不正確”感,  在洛森“徹底”克服了自己的睡姿毛病、每晚都一定會及時提供安全感十足的抱抱之後——便全部消失了。
    正如布朗寧法師多次腹誹的:
    這隻蠢兔子真的隻需要攜帶一隻抱抱熊,就可以孤零零搬進異性的公寓。
    除了抱抱她什麽都不需要;也隻有抱抱才能達成安撫她的最高效率。
    不過,當然,  布朗寧法師“徹底”克服並糾正自己的睡姿問題,  和她達成夜晚和諧入眠的共識——這也是個比較曲折、艱辛的過程。
    他們總共花了一周完成糾正,  這其中,讓洛森徹底認命,承認“不可能分床”,  就花了安娜貝爾四天的時間。
    這四天具體如下——
    首先,  在洛森提出“短期根本無法改正習慣”的觀點後,  安娜貝爾強勢駁回了他一切試圖分床的意見,  表示“要解決就必須以睡在一起為前提解決”。
    當晚便又發展到地板上。
    順理成章。
    ……一方頭疼且認命地滾下床,  一方憤怒且迷糊地蹭過去。
    第二天醒來後,兩位學富五車的大法師便不得不就“如何停止在地板上睡覺”進行了激烈膠著的討論,  討論結果是“洛森·布朗寧必須進一步提高睡眠質量,睡死後停止一切肢體動作”——簡而言之,洛森需要睡成一動不動的屍體,完完全全不省人事,  這樣就不會揮臂把安娜貝爾推下床了。
    然而,這個結果需要布朗寧法師對自己睡眠擁有極強的執行力,  按理來說,  正常人是不可能“控製自己今晚睡得有多死”的——
    斯威特法師便進一步提出了解決方案:
    “那就來做吧,我會努力讓你精疲力竭、倒下後一根手指都動不了的。”
    布朗寧法師:“……”
    “不好意思,  斯威特法師,  我剛剛的聽覺好像出現了問題,  麻煩你再說一遍?”
    斯威特法師認真、嚴肅、一字一頓地重複道:“那就來做吧,  我會努力榨幹你的。”
    布朗寧法師:“……”
    布朗寧法師:???
    鑒於布朗寧法師滿臉的問號與眼神中問候她智商的情感過於強烈,  斯威特法師明白自己簡潔明了的這句無法說服對方,便提出了論據。
    真正的“提”——她轉頭用法杖搬出了厚厚一遝子羊皮紙,展開水晶板,運用推演魔法回路的方法向他推演了一遍自己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布朗寧法師:“……”
    布朗寧法師便抱著茶杯,被迫在自己家的沙發上接受了一場詭異的學術報告會——報告者隻有他女朋友,聽眾隻有呆滯的他一個。
    聽到一半時他不禁把茶杯換成了半顆大西瓜。
    ……而且將半顆西瓜再次劃分出兩個區域,一半拿勺子挖著吃,一半切塊用牙簽紮給忙於作報告的安娜貝爾吃。
    安娜貝爾:“……所以,按照這個理論……唔,謝謝……繼續討論,我們應該做……謝謝,要那顆圓圓的西瓜塊……我們應該通過做……不要再給我塞西瓜塊了!話說你把瓜放下!”
    洛森:“為什麽,你繼續演講啊,蠢寶寶,我認真在聽呢,就是感覺這是個再適合不過的吃瓜機會。繼續繼續。”
    安娜貝爾:“……”
    不對吧!
    不對吧!
    怎麽想都不對吧!
    按正常套路來說,不是應該冷笑“嗬,女人,就憑你也能榨幹我”,然後直接撲過來彰顯自己的能力、維護自己的雄性尊嚴嗎?!
    為什麽這頭蠢熊從呆滯狀態自動過渡到了吃瓜群眾狀態,還真的聽得津津有味十分認真、真的拿出了半顆西瓜?!
    她提出這種過分羞恥、大膽的解決方法,無非是為了、無非是為了暗示他……啊可惡!
    安娜貝爾又按捺著自己的焦躁演講了五分鍾,最終在洛森吃完瓜、拿起桌上的檸檬茶後爆發了——
    “巧克力腦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不是,是精靈。”
    “……”
    “講啊,繼續,我聽得非常認真。呱唧呱唧呱唧(模擬的鼓掌聲)……斯威特法師講的特別棒。”
    “……”
    他不要臉。
    ……他不要臉!
    安娜貝爾自暴自棄地把法杖一扔:“你對我,是有什麽意見嗎?!”
    為什麽!
    為什麽薇薇安早年發給她看的那些小黃文情節完全進行不下去!
    男主人公應該在女主人公質疑他的性|能力的第一時間就把她扛進臥室才對!!
    ……斯威特法師認真、嚴謹、論述充分但十分歪七扭八的“求親熱”行動被挫敗了。
    她當然是不可能直接說“這幾天你沒和我親密但我有點想要你”的,必要采取十分扭曲的暗示策略——這可是矜持的斯威特大小姐,洛森和她交往就該做好覺悟。
    當然,如果讓薇薇安知道,她一定會和洛森一樣,同樣報以安娜貝爾看智障的眼神,並恨鐵不成鋼地表示“寫個毛的論文,你把扣子解開在他眼前晃晃對方就把持不住啊”。
    完全不需要任何額外的暗示,這幾天和她住在一起卻不能盡情開吃,最近的洛森時時刻刻都在高壓線上,否則也不可能接連兩夜把她暴躁推下床。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接收到了安娜貝爾這通演講所要傳達的信號,並根據對宿敵的判斷,瞬間做出了合適的對應措施。
    “沒什麽意見,沒什麽意見,蜜糖寶寶。”
    洛森笑嘻嘻地說:“既然你講完了,那我可以說幾句吧?”
    “……隨便你。”
    “嘛,首先,你的那些論據,有大半估計都來自於斯威特家族的封建圖書館……且不說什麽‘雄性之所以較之雌性短命就是因為在占主導地位的性行為中提前失去了過多的精力’這種奇怪論調……還有你當作佐證提出的‘古人禁欲節律表’……真要按照那張表,一個男人一個月隻有三個晚上才被允許觸碰自己妻子脖子以下的皮膚,而這還要提前沐浴焚香,我個人認為這不過是封建社會將家主地位的男性推向情人、正當開枝散葉的理由……而被忽略了需求的妻子也不得不將目光放在其他男性身上,這也直接造成了後期各自情人紮堆的封建貴族式婚姻……”
    安娜貝爾冷淡地哼了一聲:“我不發表意見。還有不許轉移話題。”
    如果不是深刻、真切地喜歡這隻精靈,受正統斯威特式教育長大的安娜貝爾對“各自瀟灑、情人紮堆,傳宗接代”的伴侶相處方式完全沒有意見。
    ……其實她到現在也覺得母親在父親已知的前提下找一大堆情人消遣娛樂、父親為了家族血脈延續給她添了一堆弟弟妹妹都沒什麽問題,隻是不能適用於“我和布朗寧”的情況罷了。
    洛森·布朗寧在她這裏,是一切的例外情況。
    男友攤開手掌,無奈地聳了聳肩,就像在說“我就知道”。
    他沒有就她的思想進一步爭論,順從地轉移話題:“撇除這些真實性存疑的古老論據,按照我們兩的實際情況分析,每一次……蠢寶寶,先失去意識的是你,先抱怨我在那之後找你聊天興奮得像‘煩人的蒼蠅’的也是你。我看不出你怎麽能得出‘可以反過來讓我精疲力盡’的結論。”
    安娜貝爾:“……我會用盡全力努力的!我絕對不會輸給你!隻要我努力就一定能——”
    不,請不要在那種事上拿出宿敵戰爭的行動力。
    洛森有點無奈:“那從明天開始先繞法師塔跑圈鍛煉耐力?以免你每次早早……”
    安娜貝爾惱羞成怒:“女性在這方麵的耐力是否優秀沒關係吧?反正女性不會精盡人亡!”
    洛森:“那就從明天開始去遊泳館鍛煉肺活量?以免你每次接吻……”
    安娜貝爾:“你!閉!嘴!”
    好險好險,不能逗過了。
    “別生氣嘛,我隻是為你的‘努力’提供一些方向。”
    洛森做了一個在空氣中打引號的手勢,示意她稍安勿躁:“就算再撇開過去你我所有的實際表現不談——歸根結底——”
    安娜貝爾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對方未免也太過淡定了,難道是她的論述裏有很大的漏洞嗎?
    “——你所有推論,是建立在‘我是男性學徒’的前提上。”
    布朗寧法師開口:“但同時,我是一隻雄性精靈——與你共同經曆過那些,在森林的各種力量裏沉浮了不少時間的精靈。不好意思,蜜糖寶寶,但精靈族不存在‘會因為性行為消耗精力’的設定,嘛,我們的種族天賦就是自愈,某種意義上,我們的體質天賦真的可以實現那種三流小黃文裏的‘永續能打樁機’設定哦?”
    安娜貝爾:“……”
    安娜貝爾不禁抱緊了自己寫滿論點的羊皮紙。
    然後踩著拖鞋“蹬蹬蹬”遠離了這隻可怕的異人生物。
    洛森連忙補充:“別緊張,別緊張。隻是精靈的體質理論上能做到而已……精靈天生就被‘禁欲’的森林戒律束縛著,保持‘純潔’,節製‘欲望’也是我們的種族天性。沒有遇見伴侶前我們的身體不會產生任何欲|望,而就算兩隻相愛的精靈結合在一起生育子女,也不太可能像人類夫妻那樣頻繁的進行‘交流’……”
    可安娜貝爾“蹬蹬蹬”退得更遠了,她抱緊自己厚厚的論文,整隻藏在了水晶板後。
    她大聲道:“你騙人!你和常規精靈有關係嗎?你遵守過任何一條森林戒律嗎?”
    “……不不不,你誤會了……咳,我怎麽可能真的對你那麽做啊,現實又不是三流小黃文,那種事再怎麽說也要適度、節製。不管是為伴侶的身體考慮,還是為健康的未來考慮……”
    雖然,嘛,因為種族天賦,以前一直是“意猶未盡”,現在被惡意一攪合,就變成各種意義的“吃不飽”……沒有鎮靜劑實在難捱……真想每一分、每一刻、每一次、每一根荊棘都把她……
    洛森的眼神漂移了一下。
    而這一下立刻被敏銳的宿敵捕捉到了。
    “巧克力腦袋,你騙人!你剛剛在說謊!你想過利用自己的體質對不對!”
    “怎麽會,別退了,蜜糖寶寶,再退你就……哎,跌在茶幾上了。”
    跌在茶幾上的蜜糖寶寶:“你騙人!我不信!你離我遠一點!”
    “好好。所以,綜上所述,你現在同意‘無法通過親密交流耗費我精力’的結論吧?”
    “……”
    至此,安娜貝爾的建議被全盤否定了。
    兩位學富五車的大法師再次討論了個寂寞。
    於是當晚洛森又滾到了地板上——但這次安娜貝爾沒有迷迷糊糊地爬過去,她被白天這隻精的一係列恐怖發言嚇到了,老老實實地蜷縮在原位,抱著自己帶過來的抱抱熊。
    ……不過,恰巧,臥室內的窗簾忘記拉上,而當晚的夜空出現了皎潔的月亮。
    後半夜,圓滿的、盈潤的月光照進房間。
    晶角瑰麗的森林主人從地板上緩緩爬起來。
    他站了好一會兒,冰冷的豎瞳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被她抱在懷裏的抱抱熊,像是凶獸注視即將被自己獠牙撕開的獵物。
    半晌,繁密的荊棘逐漸爬上床鋪,幽綠色遮蔽了所有純潔的白色——月光、床單、肌膚。
    ……第二天中午,安娜貝爾精疲力盡地醒來。
    她發現自己躺在男朋友的大抱抱裏,而後者正半靠在床頭,一邊提供抱抱一邊叼著咖啡色的針線,皺眉縫補她的抱抱熊。
    安娜貝爾:“……”
    安娜貝爾看了眼他手裏的抱抱熊。
    棉花到處淒慘泄露,說是開膛破肚也不為過。
    安娜貝爾:“它昨晚是被誰謀殺了嗎?”
    洛森:“沒有,它想去廚房倒水喝的時候被地板上的釘子絆倒了。”
    安娜貝爾:哦。
    她看了看隻絆倒一次就如同遭到幾百次淩虐的抱抱熊,又看了看滿臉不耐煩但卻仔仔細細操作著鉤針的布朗熊。
    “你會給它道歉的,對吧。”
    “……我隻會縫補它,蠢寶寶,誰讓它自己大晚上不睡覺非要跑出去倒水喝,活該絆倒。”
    “那我就當你在道歉了,布朗尼。但我真的搞不懂你為什麽總要和我的抱抱熊計較。”
    “……我說了我沒計較,是它自己絆倒的!”
    “嗯。縫這邊耳朵的時候給我加一塊白巧克力圖案好不好。比較可愛。”
    “麻煩死了……”
    “上麵的花邊想要綠色的。”
    “嘖。”
    安娜貝爾貼著他的胳膊蹭了蹭臉,含混地輕哼著,委婉地表達自己的喜歡。
    對方的心跳沒有因為自己這個動作加快,她有點不滿。
    但洛森卻動了動,安娜貝爾抬頭看見了他發間有點紅的耳朵。
    ……唔。
    難道,精靈這個種族,真正的心跳也不在學徒本該有的位置嗎?
    安娜貝爾腦中閃過了什麽,好像又發現了他的什麽小秘密——但算啦,嘛,她現在不是很想思考。
    “布朗尼,午飯吃什麽?”
    “想吃什麽?冰箱裏有麵條、鮮筍和豬骨……”
    “那,就日式拉麵。”
    “……燉高湯非常麻煩,蠢寶寶,就算有加速魔法輔助也一樣。”
    “我不管,想吃拉麵。”
    “……真麻煩,大小姐……知道了,縫好熊我就去做。”
    “嗯。布朗尼。我困了。”
    “你才醒,蠢寶寶。”
    “但我感覺根本沒休息好……就好像昨晚被拉入了一個特別逼真的噩夢,經曆了許許多多想不起來的事情,消耗了我的精力與……”
    “咳咳。既然困就睡,縫好熊我會叫你起來的。”
    我才不在乎會不會被縫好。
    待在正牌、唯一、最青睞抱抱熊的懷抱裏,斯威特法師冷酷地瞥了一眼他手中那隻死相淒慘的玩偶,心中冷哼。
    布朗熊23號,你不過隻是替身罷了,就算真的被他毀屍滅跡我也不會在意。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認清自己的地位,再把那個寫著“布朗熊23號”的小名牌吞進棉花肚子裏,一輩子都別被他看見。
    ……對玩偶無聲發表如此渣女的宣言後,占據了男朋友手機通訊錄九年備注的霸道無情壞女人重新拱了拱,縮進她白月光的抱抱裏。
    對方無言地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快睡。
    安娜貝爾其實不是很想睡,醒來後睡回籠覺著實不符合她的生活習慣,就算是待在喜歡的抱抱裏,也太墮落了一點。
    ……今天醒來後怎麽這麽疲憊,好奇怪。
    她掙紮了一下:“布朗尼,我們來繼續討論一下睡地板的解決方法吧。”
    洛森拒絕:“我在縫補你的抱抱熊,沒空。”
    安娜貝爾抬爪就拍開了正被他縫補的抱抱熊。
    補到一半就被二次分屍的抱抱熊:“……”
    完全不懂對方為何對抱抱熊如此狠心的布朗熊:“……”
    這一刻,白月光先生突然升起一種微妙的唇亡齒寒感。
    “我·說·了。”
    霸道無情壞女人慵懶地眯了眯眼睛:“盡快討論,找到解決方法,布朗尼,我不想每天醒來都在地板上。”
    你今天醒來就不在地板上。
    ……話雖如此,布朗熊不敢逼逼,剛剛目睹了抱抱熊的慘狀(雖然有一半是因為他自己),他難免有些心悸。
    “既然否定了你之前的建議,不如我還是慢慢花時間調整……”
    “不行,太慢了,不準分床練習。”
    安娜貝爾又蹭了蹭臉,今天他穿的依舊是那件潔白無瑕的高領毛衣。
    和過去總計較他這件毛衣是“雪人做的”不同,安娜貝爾如今很喜歡他這件白毛衣——因為這是洛森·布朗寧被她救出後,真真切切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她麵前時、身上穿的衣服。白色並沒有襯得他蒼白,反而顯出了健康的氣色。
    她真實看見他的那一刻,才完全,鬆懈了戰鬥後的全部神經。
    它好像就象征了雪,象征了童話,象征一切安好,與塵埃落定。
    ……說她迷信也好,說她膽小也好,總之,安娜貝爾現在喜歡他的白毛衣。
    觸感也非常柔軟……老實說,待在這裏再蹭幾下,她肯定會睡著了。
    ……唔。
    要忍住。
    不能繼續這樣蹭了。
    安娜貝爾抬起手,掩唇,打了一個秀氣的小哈欠。
    她昨晚睡覺穿的是得體的長袖家居服,袖口有一圈保暖的絨毛,按理來說可以固定得很好不會滑動,隻是安娜貝爾的手腕太細——
    所以,當她抬手時,袖子還是滑動了一下。
    被她靠著的洛森垂眼輕輕一瞄,就瞄到了她袖口中一閃而過的紅痕。
    ……可惡。
    【這是你自己做的。】
    閉嘴。
    【誰讓你自己沒控製住。蠢貨。】
    閉嘴。
    【不僅僅是手腕、手肘、腳背、腳踝、膝蓋、膝彎、腿……你明明就想徹底在她麵前暴露自己的異常,你明明就想肆意無恥地舔舐她每一寸的——】
    “解決方法,蠢寶寶。”
    洛森嘟噥道:“你又打算提出什麽糾正我睡姿毛病的方法,快點說,我要忙著縫補你愚蠢的抱抱熊,要忙著去廚房燉高湯。”
    還要趕緊把你弄睡著,配合著藥膏揉按,徹底消除你身上殘留的紅痕。
    ……真可惡,明明是正當行為,因為不穩定的狀態產生的過激想法,偶爾忍不住和女朋友貼貼一次後……都要像收拾凶案現場一樣心虛。
    安娜貝爾又打了一個小哈欠。
    “要不要,今晚我們換一套床上用品?”
    洛森的思維立刻扯到了一係列與“床”相關的黃色一二三四五六七,包括但不限於各種漂亮內衣露背毛衣荊棘可以做到的纏繞手法。
    ……然後布朗寧法師再以同樣迅捷的速度把自己的思維扯回來,在內心給了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哦,換床單被套是吧。”
    “嗯,沒錯,就是換……嗯?難道你之前理解成別的東西了?”
    “怎麽可能,哈哈哈。換床上用品是為了提高睡眠質量?那你想換什麽?你家宅子之前大麵積鋪墊的蒙多維天鵝絨?”
    “……不,那種太豪華的羽絨和我選的這張床不搭,而且我隻是打算嚐試性更換一點……譬如今晚,我們可以從床單開始更換。”
    “換成什麽?”
    “真絲吧。之前薇薇安建議的。”
    “嗯,我隨便。”
    “那顏色……”
    “具體的樣式下午再選吧。如果是真絲床單,你家就有最方便的購買渠道……快睡,蠢寶寶。”
    “……嗯,那好叭……哈欠……”
    ——於是,第三夜。
    想把自己摔向枕頭的布朗寧法師直接從床上滑了下去。
    真的滑。
    安娜貝爾:“……”
    洛森:“……”
    兩位學富五車的大法師再次陷入了沉默。
    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
    感覺真的隔著包含所有魔法奧秘的星辰大海。
    布朗寧法師倒在地板上倒了一會兒,有氣無力地提議:“要不給臥室的所有地板鋪上榻榻米……”
    安娜貝爾:“不。我處理產業時在東方的溫泉旅館睡過,再好的榻榻米我都會睡得皮膚發紅。而且骨頭很痛。”
    大小姐。
    ……真是大小姐。
    “你沒睡過真絲?”
    “沒。”
    “……爬上來。重新躺好。”
    “不。感覺好惡心,像睡在什麽滑溜溜的史萊姆上。”
    “……”
    窮酸鬼。
    ……真的是窮酸鬼。
    兩位學富五車的大法師再次困倦且憤怒地互瞪了一會兒。
    “總之,今晚還是我睡地板,你睡床……”
    “不!!”
    安娜貝爾實在忍不住發脾氣了:“洛·森·布·朗·寧,你究竟在搞什麽鬼,你就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和我親密,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今晚同意了你一隻精睡地板你就會之後日日睡地板,把‘和我分床睡’默認成事實——”
    洛森也忍不住發脾氣了:“你以為我是故意要和你分開?!說到底還不是某個嬌氣大小姐對自己的睡眠環境要求過高,完全沒必要——”
    “那你倒是說說該怎麽睡啊?!”
    “我告訴你大不了今晚別睡了!”
    “不睡就不睡,誰怕誰!”
    “怕?你是該怕,拐彎抹角的還以為沒有人能看穿——”
    “你就算看穿100道的轉彎拐角也不采取行動,有什麽區別!”
    “好得很,蠢兔子,我這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後悔——”
    “來啊來啊,反正今晚也不睡了,來決鬥啊,話說我從同居第一天就看你很不爽了,早知道就帶著我那一別墅的抱抱熊過來——”
    布朗寧法師猛地暴起,趕在斯威特法師揮爪襲來之前,直接拖過了她的腳腕。
    “瘋婆子,我揍死——”
    “神經病,看我咬——”
    然而。
    結果。
    第四天傍晚。
    打電話前來八卦的薇薇安收到了消息。
    “……所以你們大吵了一架,又大打出手,這才換回了原來的床單……你們倆是不是有病?折騰來折騰去很高興?”
    安娜貝爾:“……我們沒有折騰,我們吵得不是很凶,而且也沒有大打出手。”
    得了吧,如果不是和他打架被掐青了胳膊腿之類的地方,你怎麽會突然取消和我預定好的下午茶時間,托辭什麽“家務繁忙”。
    薇薇安見過太多這對宿敵打架了,也見過太多次安娜貝爾罵罵咧咧地坐在床邊,讓助理給自己塗抹治愈魔藥——
    一般安娜貝爾的傷勢到這個程度,洛森的兩隻眼睛也絕對被打腫了一隻。
    不管是否是情侶,這不還是老樣子嘛。
    唉。
    沒救。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薇薇安。他保證自己絕對不再會試圖睡地板了,無論我們哪個掉到地板上一定會爬回來,直到他亂揮人的破毛病治好為止……所以,我們隻是運用智慧達成了共識。”
    薇薇安:智慧個球,就是兩個智障。
    “我知道了,”她翻翻眼睛,“反正你一直都這麽慣他,他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沒。”
    安娜貝爾清清嗓子:“我們隻是,發現真絲床單,不吸水。”
    薇薇安:“……”
    薇薇安:“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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