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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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千曉也笑了,一麵往馬車這邊走,一麵和氣道,
“先去周記藥房,然後再去丁家的酒樓。”
“好嘞,您坐好,我們這就出發。”
車夫熱情的應著,一甩馬鞭,馬兒得得得的輕快跑起來。
王家聽說她喜歡在街上逛,忍著驚訝要給她配車,但被她婉言謝絕了。
王家人見她如此堅持,怕太過強硬了惹得蘇千曉不高興了反而不美,便不再提這事。
私底下,王家人隻是將蘇千曉雇的那馬車夫叫到了府上,仔細叮囑了一番,又給了些賞錢。
因此,那車夫現在一看見蘇千曉就眉開眼笑的。
他一個窮車夫,平日裏隻能靠拉人拉貨才能勉強糊口的,能攀上王家這樣的高門大戶,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機遇。
所以,他服侍起蘇千曉來就更上心了,知道蘇千曉喜歡聽安城裏的趣事,他就專揀著這樣的事情來說。
“蘇小姐,昨天您不是問我王家布莊被盤出去的事兒嗎,除了大家都知道的那些之外,昨晚上我又打聽到一點兒有意思的,我說給您聽聽?”
車夫雖然坐在外頭,但聲音聽起來很上心的樣子。
“行啊,你說說看。”蘇千曉不動聲色的說,耳朵卻支了起來。
隔著關上的車門,車夫那有些急切而討好的聲音便很快響了起來,
“說起來那王家世代在安城開布莊,所有的基業都在安城,之前雖然向外界透漏出要去王夫人的娘家淮水重新開店的消息,但您想一想,哪裏會有那麽容易,”
“俗話說得好,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像布莊這樣的生意利潤可不薄,想必淮水城裏早就有人在做這買賣了,你一個外鄉人去了就想搶人家的生意?”
“嗬嗬,這不是搶人家飯碗嘛,所以那淮水城裏到時候肯定有好戲看。”
蘇千曉皺了皺眉頭,有點心不在焉了。
她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這些個關聯還是能想到的。
難道車夫昨晚打聽到的就是這個?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沒什麽意思了。
念及此,她清了清嗓子,“就這些嗎?”
車夫一聽,立刻會意,忙道,“不是,不是,”
雖然車裏的人看不見,他還是連連擺手,
“這些已經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了,我昨晚打聽到的那事兒還隻是在王家內部流傳,城裏其他地方還沒聽說呢。”
“說來也是我運氣好,我有一個遠房表哥,在那王家當差,昨日我從王家路過,他剛好出來辦事,”
“因為辦的不是什麽要緊事,我就拉著他去喝了幾杯,就旁敲側擊的問出了新鮮事兒。”
說到這兒,他停了下來。
蘇千曉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如果真是別人還沒聽見過的新鮮事兒,一會兒重重有賞。”
“好嘞,”車夫就等著這句話呢,聞言立刻接著往下講,
“我那表哥說,這幾日那盤下王家布莊的靖國商人來他們王家了好幾回,一直催著和王家交接各樣的手續,”
“王家太爺原本一直稱病臥床,拖著不給辦,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麽,前天晚上靖國商人一走,他就蹦下床,趕緊讓人叫了三個兒子來,”
“據說四人在書房裏嘀嘀咕咕了大半夜,昨日就開始吩咐家裏人開始收拾家當,準備搬家,鋪子裏的事也派了王家長子出麵去交接手續去了。”
“嘖嘖嘖,”車夫越說越興奮,臉上洋溢著遮掩不住的得意笑容,
“我覺得吧,那靖國商人肯定是又允了王家重利,不然王家太爺也不會突然變得那麽好說話了。”
蘇千曉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問,
“真的是允了重利嗎?難道就不可能是靖國人使出了什麽脅迫的手段?”
“哈哈哈,”車夫一陣大笑,引得路人頻頻望來,
“蘇小姐,看來你還不了解我們安城的情況。”
車夫說著斂了笑,一本正經道,
“除了王家的布莊,還有周家的藥房,丁家的酒樓,都已經被靖國商人給盤下來了,據說那周家和丁家人都非常的高興,”
“那丁家人甚至喜氣洋洋的,我早上剛過來接您的時候望見丁家大門半開,已經有仆從開始往外邊搬東西了,想來所有的交接手續都已經辦妥了吧。”
“我還聽人說啊,那些個靖國商人開出的價格都很豐厚,這幾家賣了鋪子還能多賺上兩三成呢。”
車夫說著,興致又上來了,
“您不知道,這些事兒流傳開來之後,我們安城裏可鬧騰了好一陣兒呢,那些個做小買賣的都盼著靖國人能夠看上自己的那攤生意,”
“這樣他們就剛好可以賣了生意,拿著錢再去別處發展了。”
蘇千曉沉默,商人重利自不必說。
但是,能讓王家立刻改了主意,能讓周家和丁家對外做出歡喜的姿態,這隻靠多給錢真的能做到嗎?
這些人家守著的可都是祖業,縱然賣掉鋪子後能一次性的大賺一筆,但是梁國講究仁孝治天下,想必這些家族也不例外吧。
隻看她三嬸的娘家王家就知道,像這樣的人家,別說是讓其賣掉祖業了,就是家裏的女眷多出門一次也要被說成是不守婦道。
所以,能讓這幾家屈服的絕不可能隻是多給錢。
不過,這其中靖國人到底是用了什麽手段她現在還說不出來。
脅迫別人這種事也是有技巧的,就她自己都能想到那麽兩三種,這對於那些久經世事的商人們更是如此吧。
這安城表麵上看來是一切如舊,風平浪靜的,但是她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想到這兒,她心裏忽然有了個念頭,
“方伯,你們安城與外界聯係頗多,這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車夫不敢怠慢,連忙恭聲問,
“您是說鋪子被靖國人盤出去這樣子的?”
“對。”蘇千曉言簡意賅道。
車夫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想,但很快就道,
“有,我記憶裏這種事兒好像一直都有,最早的時候是從十幾年前吧,具體的時間我也記不清了,”
“大概就是十七八年前左右的樣子,我記得第一家被盤出去的是個胭脂水粉的鋪子,那時候動靜比較小,但也引起了一陣熱議。”
蘇千曉目光一閃,但還是強壓下心裏的激動,故作平靜道,
“您給說說唄,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