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文冰三四前回來後，蕭乾周身又恢複了以往的寒涼。

    隻要稍微靠的近一點，她甚至都要忍不住凍的打哆嗦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蕭乾丟開了手裏正拿著的書冊，向她挑了挑眉。

    意思是問她，有事？

    偷看人家被抓了個現行，她的臉龐忍不住有些微微的發熱。

    但她旋即就揚了揚手裏捏著的兩張紙，嘴角含笑，

    “我就是想問問，你之前不是說情報什麽的都很值錢的嗎，所以這些我該付你多少錢？”

    蕭乾看也不看那兩張紙，目光卻徑直落在她的臉上，嘴角綻開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你知道的，我不缺錢。”

    蘇千曉微滯，片刻後索性將手裏的紙放在了方桌上，調整了一下坐姿，

    “那你想如何？”

    這是要公事公辦了？

    蕭乾暗暗發笑，麵上卻嚴肅的很。

    這丫頭，對於別的一竅不通，單單對談生意這塊兒可真是熱情的很呐。

    想到這兒，他手指在書冊上輕輕敲了敲，

    “不如咱們暫定用勞動來抵扣怎麽樣？”

    蘇千曉皺了皺眉。

    用勞動來抵扣？

    她有些不明白，但略一思索，她忽然眉毛一掀，

    “你是說讓我像當初在飛雲山莊的那樣，做小丫鬟服侍你？”

    蕭乾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這個辦法不錯。

    不過，看到她皺眉的樣子，他就心癢難耐，忍不住想逗她，

    “怎麽，你不願意？要知道情報本來就很貴的，尤其現在又是這樣的亂世……”

    蘇千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那你說，這個到底要怎麽算？”

    當小丫鬟什麽的她也算是很有經驗了，隻是這情報也是分等級的吧？

    至少她之前在話本子上看到的就是這麽說的。

    不同等級的情報收費肯定是不一樣的吧，那她的服侍要該怎麽劃分等級呢？

    她可是知道，最貼身的那類丫鬟可是要給少爺做通房的……

    一想到這裏，她的麵頰就不可遏製的紅了。

    對麵蕭乾的呼吸微微沉了一分，但說出來的話卻還是不緊不慢，

    “自然是一樁樁一件件的，分開算，仔細算。”

    蘇千曉忍著羞怯，抬眼直視他，“你說。”

    少女眼神清澈明亮，顯得非常的認真和鄭重，但偏偏一張小臉若紅霞般瑰麗，真真是讓他快移不開目光了。

    蕭乾下意識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我這邊的情報等級劃分的比較複雜，但總的來說你可以理解為三類，甲乙丙，其重要程度也是依次遞減。”

    說到這兒，他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兩頁紙，

    “就比如這樣的，等級大概在丙。”

    蘇千曉放在膝頭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但隨之，一股巨大的狂喜刹那之間就充斥在了她整顆心裏。

    她微微攥了攥拳頭，麵上露出一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架勢，

    “你說吧，要我怎麽做？”

    蕭乾勾了勾唇角，眼底有笑意在輕輕的蕩漾。

    很快，整個蘇家車隊都發現了這個異常。

    那就是，他們的大小姐對姑爺的態度……變了。

    如果說以前是相敬如賓的話，現在就有點刻意討好……死纏爛打的趨勢。

    比如，隻要他們能看到的時候，大小姐都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姑爺身後。

    永遠是笑容滿麵，幾乎都沒有發過火。

    姑爺要喝水了，不等文冰動作，大小姐就親自拿來水囊遞上。

    吃飯的時候，大小姐也是小心的伺候著，什麽都先緊著姑爺來。

    那個態度真的是親切的不得了呢。

    能看到大小姐和姑爺如膠似漆的，他們這些做下人的自然高興的很。

    大小姐那麽厲害，又是開繡坊，又是開糧油鋪子的，還給他們蘇家掙下了那麽一大筆的家業，他們巴不得她能過得好呢。

    所有人都很高興看到這種變化。

    但不遠處，柳氏卻微微皺了眉。

    到了晚間，洗漱睡下之後，她就忍不住在蘇哲耳邊嘀咕，

    “老爺，我怎麽總覺得曉兒這兩天怪怪的呢，她和乾兒之前那樣就挺好的……”

    知女莫若母，女兒這麽性情大變，她心裏著實是有點擔憂的。

    “夫人，你看你，別多想了，你別忘了，曉兒如今也不過剛十六歲，乾兒也才十八，他倆說到底都還隻是個孩子呢，想當初咱們倆剛成親那會兒不也濃情蜜意過嗎？”

    對於柳氏的擔憂，蘇哲反而不以為然。

    “可是……”柳氏還想說點什麽。

    但是蘇哲已經猿臂一伸，將她摟在了懷裏。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伸進了妻子的衣襟裏，帶著些情動輕輕的愛撫著。

    “老爺……”柳氏聲若蚊呐，一伸手按住了丈夫的大手，粉麵已經漲的通紅。

    這荒郊野地的，周圍又有那麽多人，這……實在是好害羞……

    “環環，”蘇哲貼上來，輕輕啃咬著妻子的耳垂，在她耳邊低語，

    “想當初咱們也曾年少輕狂過，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多麽美好的回憶啊。”

    一提到年輕的時候那些快樂的日子，柳氏也目露追憶。

    又想到一路上蘇哲的辛苦，她這顆心就軟了下來。

    她慢慢鬆開了手，轉而手臂輕輕的環上了丈夫的脖子。

    羞就羞吧，隻要能讓丈夫高興，讓他輕鬆一些，她願意……

    黑夜深沉，天邊掛著一輪要圓不圓的月亮，但蘇哲他們的帳篷裏卻人影交疊，傳出了幾聲微小的動靜。

    蘇千曉這邊，她還沒睡。

    她已經很困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剛才自己眼瞅著就要睡著了，蕭乾也不知道抽的什麽風，非要喊她起來陪他聊天。

    這會兒，她一邊掩嘴打著哈欠，一邊還得應付著和他說話。

    “蘇千曉，你到底有什麽打算呢？是去梁國的都城盛邑，還是去極南邊的某處安頓？”

    他曲著一條大長腿，手肘放在膝蓋上，一邊專注的望著她。

    小丫頭一邊捂嘴打哈欠一邊努力保持清醒的樣子實在是好搞笑。

    他強忍著沒笑出聲，耳邊外頭的動靜似乎也小了，沒有讓他更加的心煩氣躁。

    “我不去盛邑，”蘇千曉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閑聊，

    “我討厭我們梁國的朝廷，才不願靠近帝國的心髒呢。”

    “不想去盛邑，那你要去哪兒？”他下意識的問。

    實在是太困了，蘇千曉打著哈欠隨口嘟囔了一句。

    但下一秒蕭乾卻驟然瞳孔緊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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