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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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先是呆了一秒,既而麵色爆紅。
他的確是沒想到還有這一茬。
不過,當時大家都那麽忙,他親眼看見小師妹都快忙成狗了,她又是怎麽會想到要留意那種細節的呢?
心裏頭的疑問剛起,他正要問,卻見蘇千曉已經走遠了。
他隻得抓了抓腦袋回到了沐玖旁邊。
蘇千曉過去的時候吳白他們已經卸了四輛馬車了,正在卸第五輛。
地上擺了好幾排的箱子,她大眼一掃估摸著也有近六十口了。
見她過來,吳白沒理會,卻是景言迎了上來。
蘇千曉簡明扼要的說了自己的來意。
景言微微一笑,態度非常和氣,
“理應如此,是師兄考慮不周了,小師妹你們稍候片刻,我這邊馬上安排。”
“那就多謝師兄了。”人家態度好,蘇千曉也不能冷著臉,嫣然笑道。
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她刻意挽著蕭乾的胳膊,與他幾乎貼在了一起,
“如何?”
“車裏除了各種藥材味道之外還有活人的氣息,不像是護衛。”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將她鬢邊的一縷碎發輕輕撩起別到她的耳後。
指腹輕觸到她小巧的耳朵,肉眼可見的,她的耳根子逐漸的就變紅了。
他這小娘子真的是太容易害羞了。
他有心繼續逗弄她一下,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
蘇千曉隻當是他無意之舉,她稍微偏了偏頭,躲開他的手指,暗自思忖,
“能與大量珍貴藥材一起呆在馬車上的,又不是護衛,那極有可能就是大夫和藥童之類的了。
看他們準備的這樣充分,那這位病患的地位肯定低不了。”
再一聯想到梁國現在這麽亂,吳白他們竟能夠帶著人和藥材到處跑,剛才關卡處的將士們對他們的態度又很恭敬。
不,她猛地頓住腳步,回頭又看了一眼。
視線內,吳白還在忙著指揮護衛們搬箱子,而景言則正扭頭對一人低聲說著什麽話。
“盡快帶人預備出一個營地給我師伯那邊,還有飲食上盡量豐盛點。”
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極低的聲音,細如蚊呐,卻偏偏剛好可以讓她聽見。
“你……”她抬頭睥了他一眼,心裏又驚又喜,
“你能……”
“嗯,”他點頭,“他們並沒有刻意避開我們,也沒有故意壓低聲音。”
蕭乾竟然能夠偷聽到那邊的對話,這真的是太好了。
蘇千曉在開心之餘已經收回了視線。
剛才那一幕已經夠了,別的不敢說,但她卻能肯定,景言在靖國的地位也低不了。
那些將士對他的態度,可要比對吳白恭敬的多。
一刻鍾後,蘇千曉這邊就搭起了四頂帳篷。
令她感到驚喜的是,最大的這頂帳篷裏還附帶著桌椅板凳之類的。
他們走進去後,很快就有士兵端上來不少吃的。
稀粥,已經被烤軟的肉幹和大餅,最為難得的是還有幾樣時令小菜。
在他們坐下之前,還有人端來清水給他們洗手。
蘇千曉忍不住感慨,這逃難一個多月了,就今日最有吃飯的感覺。
一點不像被囚禁,倒像是來野外遊玩似的。
“吃吧,吃飽了好好睡一覺,在接診之前先養好精神。”沐玖微微笑著,率先拿了一塊肉幹。
“嗯。”蘇千曉認真的點頭,也拿起了筷子。
她先給蕭乾夾了一筷子的小菜,然後才給自己夾了點。
桌子底下,蕭乾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直接左手拿起了筷子。
三人開開心心的吃起了飯,一旁的小木卻急得滿頭大汗。
他們現在可是身在敵營之內呀,對於敵人給的吃食,師父和師妹他們怎麽能夠毫無芥蒂的入口呢?
帳篷裏雖說沒有人伺候,但門口卻站著兩人,他不敢大聲說話,連開口都有些猶豫,隻拚命的對蘇千曉使眼色。
蘇千曉隻當沒看見,隻顧埋頭苦吃。
“行了,小木你趕緊吃吧,別瞎擔心了,既來之則安之,不要把心神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最終還是沐玖看不下去了,拿筷子敲了敲小木的腦袋。
小木扁著嘴端起了自己麵前的粥碗。
洗漱過後,蘇千曉也沒再去找吳白他們,而是快速的鑽進了自己的帳篷裏。
師父說的對,左右暫時是跑不了了,那還不如吃好喝好睡好,提前為接診做好準備。
他們這邊熄燈就寢,吳白那邊也忙的差不多了。
“哼,沐仙酒那個家夥還是那麽的裝腔作勢會享受,我這兒累的半死,他那兒倒好,直接吃飽喝足倒頭睡大覺了。”
直到晚飯端上來,吳白還在憤憤不平的碎碎念。
景言忍不住扶額苦笑,
“師父,您說這回真的有希望嗎?我父親的病……”
“言兒,”吳白歎了口氣,順著他轉移了話題,
“若連沐仙酒那個瘋子都沒辦法,我看這世上就再沒人能行了。”
“嗯。”景言應了一聲,微微垂了眸。
“想當初,你師祖教我們的時候雖然是一視同仁,但沐仙酒那個家夥天賦最差,問題最多,經常纏著你師祖,一問就能問到大半夜……
我們都取笑他,說他這樣笨還學什麽醫,幹脆換個營生做好了,
哧……那家夥對我們的這些冷嘲熱諷根本不理睬,除了纏著你師祖問問題之外就是貓在自己的屋子裏看書,
沒想到,就他那樣的書呆子,最後卻竟然能得了你師祖的衣缽,也得了小師妹的青眼……”
像是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不妥當的話,吳白輕咳兩聲,
“不早了,你忙完也早點睡吧,主……老爺明日應該就能到了,咱們要養足精神才好。”
“嗯,徒兒明白。”景言恭聲道。
待吳白走了,這帳篷裏再沒了旁人,他這張如玉的麵龐上神色才逐漸冷了下來。
一改往日的春風拂麵,換上了令人感到心驚的肅殺。
卻說蘇千曉這邊,雖然躺在舒適豪華的帳篷裏,身子底下的墊子也夠厚,幾乎感受不到地麵上的潮氣和碎石,但她還是有點難以入睡。
也不知道爹娘他們都走到哪裏了,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麽麻煩。
她翻了個身,停了幾息又重新翻回來。
帳篷外頭天已黑透,連鳥叫聲也沒了,隻剩蟲鳴。
她這心裏煩躁,更是越發的睡不著了。
正糾結間,後背猛然貼上了一個溫熱而寬闊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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