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千曉:這次算是開了眼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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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這東西叫蛇藤根,其實一點也不幹枯,被削斷後汁液瞬間就湧了出來。

    在她找瓶子把這蛇藤根收拾起來的時候,五名大夫中有兩個直接拔腿向營地跑了過去。

    蘇千曉哪管他們,眼睛眨也不眨的把下一樣藥材撈在了手裏。

    師徒三人忙個不停,蕭乾不懂這些,但給蘇千曉遞個容器打個下手還是可以的。

    蘇千曉不得不承認,這次她算是開了眼界了。

    就眼下的這些藥材,至少有六成她從來都沒見過實物,隻在醫書上見過圖畫。

    而有那麽兩三種,她連圖畫也沒見過,隻能根據這藥材的外形,氣味,顏色等勉強和自己腦海裏的那幾行描述劃上等號。

    她都如此,那成日裏憊懶不肯多念書的小木就更不行了。

    她注意到小木處理的都是他見過的那幾樣,沒見過的他連碰都沒碰。

    蘇千曉瞄了一眼沐玖,將手裏的一塊黑色的餅狀物拋了拋,

    “師父,這些藥材咱們都要提前處理出來嗎?”

    吳白他們收藏藥材很專業,麵前的這一箱裏頭有一大半都和治療心疾有關。

    剩餘的那一小半雖然不能當作主藥來用,但也是極佳的輔助藥材了。

    這才隻是其中一箱,她記得吳白昨日至少卸下來了六七十箱呢。

    心疾雖然難治,所需的藥材眾多,但絕不可能需要幾十箱那麽多,她其實是想問,那將要到來的病患到底生的是什麽病而已。

    中醫講究對症治療,知道了病患是什麽病症,他們處理藥材的時候才能更精確。

    沐玖正舉著一朵幹花模樣的東西對著太陽光照,聞言神色自若道,

    “嗯,都處理出來吧。”

    蘇千曉將手裏的那塊兒黑餅捏了捏,輕快道,

    “好嘞,徒兒明白了。”

    語畢,她徑直從旁邊的工具箱裏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調整好角度,開始給那塊黑餅削皮。

    一股夾雜著土腥味兒的清香飄了出來,聞著讓人有點反胃,但頭腦卻越發的清醒。

    “這……丫頭,誰讓你隨便動那個墨元果的!”

    一聲暴喝由遠及近。

    縱然蘇千曉已經夠處變不驚了還是被嚇了一跳,手腕輕抖,剛去完皮的墨元果就被削掉了一塊兒。

    被削掉的部分落在了地上,被塵土一蒙,乳白色的果子頓時變成了黃褐色。

    蘇千曉低頭看了一眼,沒有去撿。

    墨元果這種藥材,沒有削皮之前怎麽放都行,即便埋在土裏也絲毫沒有影響。

    但是,一旦削了皮,卻需要用玉質的容器來盛裝的,其它的物件挨上一點也會讓它變質。

    到時候就不是治病的藥材,而是奪命的毒藥了。

    來人幾步撲過來,激起來的勁風吹拂著蘇千曉的衣裙,她腰間的帶子跟著動了幾下。

    吳白指著地上的那塊兒果子,整個手抖得都不成樣子了,

    “丫頭,你可知我為了尋這顆墨元果跑了多少地方,糟了多少罪,你……你就這麽給我霍霍了?!”

    霍霍?

    蘇千曉一手捏著剩餘的大半個果子,一手拎著小刀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

    “要不,剩下的您來處理?”她把小刀和果子都遞了過去。

    吳白說她霍霍,她自動理解為了他在說她浪費東西。

    但顯然她理解錯了。

    “處理,還處理個屁啊!”吳白怒吼著,鼻子裏重重哼了一聲,

    “墨元果極為特殊,隻能用玉質器物來處理和盛放,你都用小刀削過了,這還怎麽入藥?”

    蘇千曉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睛。

    不是,她可有好好看過醫書的呀,上麵明明寫著,削皮之後須放置在玉器裏保存,可沒說不能用小刀削皮的呀?

    她求助的望向沐玖。

    “曉兒,你師叔既然都發話了,那塊墨元果你就不要拿來入藥了,先找個東西裝起來吧。”

    沐玖平靜道。

    既沒有做任何解釋,也沒有責備蘇千曉的過失。

    “是,師父。”蘇千曉點點頭,沒有過多糾結,找了玉瓶將剩下的墨元果扔了進去。

    吳白看著蘇千曉的動作,目光裏閃過一絲肉痛,但轉而就瞪向了沐玖,

    “師兄,你連問都不問病患的情況,一大早就拖了我一箱藥材出來,你這是要幹啥?”

    “提前熟悉藥材?”沐玖把手裏處理到一半的塊莖扔到了旁邊的筐子裏,拍了拍手道。

    “你……”吳白氣得下巴上的胡子都要翹起來了。

    提前熟悉藥材?

    鬼才信嘞!

    “師弟,這就要你多擔待一下了,你知道師兄我已經閑雲野鶴十來年了,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麽多珍貴的藥材了,不提前熟悉一下,到時候豈不誤事?”

    沐玖依舊笑眯眯的。

    吳白的臉更白了。

    想當初他們師兄弟在一起學藝的時候,什麽珍貴的藥材沒見過,並且沐仙酒這家夥別的不行,拍馬屁功夫一流啊。

    每次都是搶著要給師父打下手,這珍貴的藥材他哪一樣沒碰過,沒處理過,沒仔細研究過,還用得著再提前熟悉一下?

    騙誰呢?

    他不由轉過頭去,瞪了蘇千曉和小木一眼。

    肯定是為了他們,沐仙酒自己熟悉藥材是假,其實他是想趁機讓這倆徒弟開開眼界的吧。

    想到這裏,他整個人就更不好了。

    他們都一把年紀的人了,沒想到沐仙酒還是這麽的無恥,這麽的雞賊!

    不過當務之急可不是跟這家夥鬥氣,他穩定了一下心緒,努力把話題往正題上引,

    “知道怕誤事,那你怎麽不提前問我病人的狀況?”

    沐玖攤了攤手,有些無辜,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求醫的應該是你們吧,這種事情難道還要我上趕著問?”

    吳白被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師伯說的對,的確是該我們主動點,”關鍵時刻,景言過來了。

    他一麵溫和的笑著,一麵從寬袖中摸出一個信封來,

    “師伯,家父的病狀我都記在這上麵了,您看看。”

    病人竟然是景言他爹?!

    蘇千曉愕然。

    難怪他這麽積極。

    信封普普通通,上麵沒有任何特殊的標誌。

    但待沐玖打開信封,抽出裏頭的信紙,蘇千曉的瞳孔就微微縮了一下。

    這是澄心紙!

    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信紙上寫了啥是看不到的,隻能看到是三頁紙,上麵的小字滿滿當當的。

    一株香後,沐玖闔上信紙,連同信封一起還給了景言。

    蘇千曉留意到沐玖的神色竟一點變化也沒有。

    “師伯,您看……”景言連忙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