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沒了。”
    “靈氣沒了，隕石沒了，碎星沒了……甚至光都沒了，隻剩下一團空洞。”
    下三界，淵海星域深處。
    一艘星舟躍遷而來，最後停泊在深空某處。
    “星辰塌縮，就是這麽可怕。”
    西京長老的聲音感慨著響起。
    在他身後，是龍元霸、易千寶一行人。
    從之前遷躍的深空回到九靈宗所在。
    他們花了三天時間。
    等到了目的地，他們看到的是“空”。
    原本九靈宗所在的地方，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被毀滅的屋舍，尚且有廢墟，可一顆星辰的死亡，最後什麽都沒有留下來。
    隻有一團“空”，這一團“空”裏，連光線都沒有，看過去，不是黑，而是虛無。
    太虛無了。
    以致於所有看過去的人，都覺得心裏空空蕩蕩。
    “如果寧天真的在九靈宗。”
    “那他一定死了。”
    西京長老此時再度開口：“絕無存活的可能。”
    “即便你們說的，那個能將白帝洲神帝一手‘捏死’的奪舍者再度出手，他也活不下去。”
    聽到這樣的答案，一行人陷入了沉默。
    易千寶更是低垂著頭，不發一言。
    萬叔也難得沉默，他對寧天的觀感更加複雜，從不屑一顧到震驚，最後到有點佩服和仰慕。
    結果，一場塌縮，全都沒了。
    “哎。”
    西京長老再次開口：“可惜了，這寧天真的是個妖孽啊。”
    “我可以說，不止是你們，上三界的頂級天驕們，沒幾個比得上他。”
    “如果寧天能去上三界，他必定能能進‘天驕榜’前五，不，前三！”
    說到這裏，他搖了搖頭：“可惜……”
    就這麽沒了。
    西京長老還沒可惜更多，一旁的周紅玉忽然叫了一聲。
    “快看！”
    “那是什麽？！”
    一行人頓時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了過去。
    隻見深空裏，屬於九靈宗的那團“空”微微動了動，隨後，一道身影在“空”的一側緩緩浮現而出。
    雪色的長裙在深空中微微飄蕩，一頭青絲更是輕輕搖曳。
    她宛如沉睡一般，靜靜閉著雙眼，安靜、祥和。
    “那不是……寧天的師傅？！”
    周紅玉再次驚呼出聲：“她還活著！”
    “不可能的！”
    西京長老也驚呼出了聲。
    隨後就是反駁：“塌縮！那可是一顆星辰塌縮了！”
    “星辰塌縮十分恐怖，就算是神皇遇上了也得死！”
    “此女不過一個神魔境，怎麽可能還活著？”
    淩霄山的那位長老也十分震驚，但他更冷靜一些，立刻就道：“不管是不是還活著，我們過去看看！”
    “對對對，過去看看！”
    西京長老回過神來，立刻折返回了星舟中。
    然後小心翼翼操縱星舟靠近那個沉睡的“寧天師傅”。
    因為星辰塌縮形成的“空”並不安全。
    看起來平和的“空”裏，依舊有可怕的引力旋渦。
    稍有不慎，就會被旋渦吞噬。
    實力不夠高的人，會瞬間被撕裂成碎片。
    隻是，還沒等星舟徹底靠近，那個“空”附近的空間微微泛起漣漪，隨後就如海浪一般分開。
    看到深空漣漪的瞬間，西京長老眼瞳一縮，手中動作猛地一變。
    吱嘎——
    星舟發出難聽的聲音，硬生生停在了原地。
    龍元霸忍不住道：“西長老，怎麽了？”
    西京長老嘴唇顫了顫，音色嘶啞：“是、是……那、那一位。”
    如海浪一般分開的空間裏，一個中年人緩步而出，沒有炫目的光影、震撼的聲勢，他出現得平平無奇。
    一身月白長袍，眉目溫和，氣質儒雅，眉心中一點黑痣，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慈悲。
    淩霄山那位長老猛地看過去，看清那人樣貌後，也是臉色大變，艱難地從嘴裏吐出兩個字：“白帝！”
    白帝。
    真名不可知。
    白帝洲之主，他的實力在神帝巔峰，據說已經半隻腳跨入了神尊境界。
    可以說，白帝幾乎是上三界最強的人！
    衍天宗的申承嶽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隻是這位白帝不曾離開白帝洲千萬年了。
    如今，卻是現於下三界！
    當然，受限於下三界的實力限製，即便是白帝，來的也不過是一尊神王境的投影分身。
    可即便是同等境界，神王和神王也是不同的。
    比如說現在，他們一行人需要操縱星舟，才敢小心翼翼靠近九靈宗塌縮後的“空”。
    可白帝就閑庭信步站在那一處，對於恐怖的引力旋渦，毫不在意。
    “和命運之核徹底融合了。”
    “難怪能逃過引力的絞殺。”
    中年人站在那裏，隻看了一眼就明白怎麽回事。
    隨後還歎息一聲：“隻可惜，命運之力耗盡，生命之力也耗盡，如今不過一具不腐不壞的屍骸罷了。”
    此時，僵持的星舟內，易千寶忍不住發聲：“我們就在這裏不動嗎？”
    “當然。”
    西京長老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那位，可是……白帝。”
    他強調：“寰宇第一人！”
    淩霄山的長老也開口：“不管他是衝著什麽來的。”
    “我們盡量，不要和他有什麽糾纏。”
    易千寶還想說什麽，這時候周紅玉又叫了：“又有人來了！”
    另一邊，中年人也察覺到了。
    就在他不遠處。
    深空微微震動，裂開一道縫隙。
    哢啦一聲，一雙手從縫隙裏伸出，將縫隙撕得更大。
    而後，一道人影從中走出。
    “是衍天宗主！”
    周紅玉認出了對方。
    西京長老則更加準確地叫了出來：“居然是一等分身！”
    實際上，投影分身也有等級。
    本體分裂出來的分身，是一等分身。
    一等分身分裂出來的分身，是二等分身。
    二等分身分裂出來的分身，則是三等分身。
    ……
    以此類推，最後差不多可以分裂出五等分身。
    而這幾等分身裏，越靠前、則越有本體的記憶、經驗等。
    也就是說，越靠近本體，越像本體。
    這一次來下三界，那麽多勢力的長老分身，其實差不多都是二、三等分身。
    包括之前的申承嶽也是，隻派來了二等分身罷了。
    可此時此刻，申承嶽的一等分身到了！
    足以見得，連續被“殺”兩次後。
    申承嶽已經怒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