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換根骨、氣運……天賦？！”
    “他……他是為了這個？”
    “白帝……他……”
    “不可能吧？！那可是白帝啊！”
    寧天的話語，讓場中無數人不可置信。
    特別是不少將白帝視為崇拜對象的人。
    九千萬年，寰宇第一人。
    白帝的名字，在寰宇中，傳唱了太久太久！
    “你胡說！”
    當即，就有人反駁。
    是白月歌！
    此時的白月歌，俏臉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一雙美眸死死盯著寧天：“寧天！你血口噴人！我父親……絕不是這樣的人！”
    “他守護寰宇，殫精竭慮，豈容你如此汙蔑！”
    “你為了活命，當真什麽謊話都編得出來嗎？！”
    她的聲音十分尖利，帶著一股歇斯底裏的味道。
    對白月歌而言，白帝不僅是父親，更是信仰和支柱。
    寧天的話，無異於要摧毀她的信仰！
    而寧天看向白月歌，眼神平靜，並無譏諷，隻有一種近乎冷酷的平淡：
    “是不是真相，其實很簡單。”
    “場中諸位，用‘命運法則’窺探一番，看看那些隕落天驕的根骨、氣運、天賦，去了哪裏，一切都會一目了然。”
    他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轉向了衍天宗！
    衍天宗，最擅長的就是因果、命運兩大法則！
    雖然宗主申承嶽已死，神皇長老林濤也死。
    但宗內，還有不少長老弟子尚在。
    此刻，被無數道目光聚焦，衍天宗一位須發皆白的長老渾身一顫。
    “呃……這……這個……”
    他嘴唇哆嗦著，聲音細微：“我、我方才被宗主隕落反噬，神魂震蕩，法則之力……已無法凝聚……恕……恕我無能為力……”
    他身體佝僂，聲音低微。
    顯然，作為已經失去了“神帝”的宗門，衍天宗這位長老，深知未來的麻煩。
    不管是白帝，還是寧天這邊，都是不能得罪的。
    既如此，最好就是不參與、隻圍觀！
    寧天並不意外，目光一轉，又看向了千寶閣方向。
    “楊長老，千寶閣的‘史書法則’聞名遐邇，也能窺探不少真相。”
    “不如你試一試？”
    楊長老隻覺得頭皮發麻，聲音也有些飄：“我、我這邊……突感心悸氣短！”
    “你應該知道的，我之前……分身被毀，損了根基……”
    她指的，自然是半年前，在下三界的時候。
    自己的分身，被寧天“殺”了。
    當時，她恨寧天入骨，可現在，寧天直接跨入了半步神帝，還在之前，救了她的弟子李千寶。
    這“恨”自然是淡了無數。
    隻是現在，楊長老不敢蹚渾水，隻能找理由：“如今……我的傷勢依舊未好，史書法則最耗心神，此刻……實在無力施展啊。”
    一邊這麽說，一邊在心裏，將自家閣主罵了一遍。
    這閣主肯定是“看”到了什麽，打死不來，卻派來了她，這不是害人嗎！
    楊長老說完，寧天笑了一聲：“嗬嗬，沒事。”
    “既然諸位都不便出手，那便由我來吧。”
    說話間，一股玄奧的氣息，驟然從寧天身上升騰。
    不同於之前的因果紅線，這一次，是無數條閃爍著迷蒙光暈的金色流光，一條條的，猶如活物，上下翻飛。
    那是……命運。
    是命運法則！
    寧天居然……動出了命運法則！
    看到這一幕，不少人都吃了一驚，隨後就是恍然。
    “不愧是……法則源地！”
    “這……天下萬法，豈不是拈手就來？”
    但他們都錯了。
    此時此刻，法則源地早就被寧天讓了出去。
    他體內沒有法則源地！
    而命運法則為什麽他會掌握？
    隻是因為寧天，悟性夠高！
    嗡嗡。
    寧天雙目微閉，指尖纏繞出一縷縷命運絲線，接下去，這些命運絲線會編織成網，成畫麵，讓他“窺探”想要看的東西。
    可還沒等寧天繼續往下做，高天之上，一直沉默的白帝淡淡開口了。
    “夠了。”
    他的聲音不大，卻瞬間壓住了寧天的命運法則。
    砰！
    命運絲線還沒編織成功就徹底潰散。
    寧天睜開眼，看向他：“白帝是怕我展露真相？”
    “不。”
    白帝的表情，冷淡至極，甚至於還帶著坦然：“不必浪費時間。”
    “我承認，我殺寰宇天驕，是為了強大自己……但是！”
    “我這麽做，完全是沒錯的！”
    他說的義正言辭：“我先前說過了，門外世界，以門內強者為‘食’！”
    “在這等殘酷的真相麵前，神帝也不過是待宰的豬羊！”
    “我若不變得更強，門內人拿什麽去對抗？我又拿什麽去保護寰宇？”
    “我追逐無上的力量，踏足更高的境界，就是為了保護寰宇！”
    “我沒有錯！”
    白帝的聲音越發斬釘截鐵：“那些死去的天驕，其宗門，我自會補償！”
    他目光轉向青木老祖：“牽機殿一脈，我賠你靈石百億！上品靈脈一條！足以支撐你青木宗再培養一個牽機殿！”
    “其他受損宗門，皆可列出清單！我白帝洲，照價賠償！”
    “但是——！”
    他話鋒一轉，目光掃過眾人，一股恐怖的威壓彌漫開來：
    “我與寧天之間的事，關乎法則源地，關乎我能否更進一步，關乎我是否有足夠力量去應對門外之敵！此事，乃是核心，不容置喙！諸位最好不要糾纏！”
    “外敵當前，門內世界更應團結！何必自相殘殺，徒耗元氣！”
    一番話落，場中不少人，眼神再次閃爍起來。
    是啊，白帝都認錯賠償了，而且門外大敵當前，一個實力更強的白帝，似乎對整個寰宇更有利？
    可就在他們冒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寧天卻直接冷笑：
    “好一手偷換概念！”
    “把殺人奪基、損人利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那些天驕，哪一個不是天之驕子，未來可期？憑什麽隻有你能保護寰宇？”
    “賠償？那是你應該做的！”
    “但大家別忘了！”
    寧天環顧眾人：“之前衍天宗主申承嶽動用因果法則，將白帝的‘無中生有’威力放大到極致，連龍淵老祖這等神帝都中招被控！”
    “試想一下，若讓白帝得到法則源地，這因果法則還需要別人來施展嗎？他自己就能隨心所欲地動用！屆時……”
    “中了‘無中生有’死去的，可就不僅僅是宗門天驕了！”
    “在座諸位神帝、神皇，哪一個，都有可能被白帝看上！”
    “哪一個，都可能成為他‘義正言辭’‘保護寰宇’‘更上一步’的墊腳石！”
    說完這些，場中人的動搖頃刻潰散。
    是啊！
    天驕的根骨氣運能讓白帝覬覦！
    那麽他們這些老牌強者呢？
    白帝若真能輕易操控神帝意誌，當白帝需要更進一步時……他們豈不是最好的“墊腳石”？
    覺察到人群的躁動，白帝一雙冷眼，死死盯著寧天。
    寧天回視著他，嘴角含笑。
    論“口舌”，論“爭辯”。
    以言辭動人心。
    這種手段，白帝遠不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