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法則也是有限製的！”
    高天之下，青木老祖急促地吐出這句，話語裏帶著難以抑製的興奮。
    龍源老祖聽得一愣：“什麽……？”
    “時間法則，是有限製的。”
    “即便是‘出神’境界的時間法則，也一樣。”
    青木老祖這一刻也明白了寧天的“打法”。
    “白帝的‘時間回溯’，不可能無限製使用。”
    “用得多了，對他會有損傷。”
    龍淵老祖恍然，隨後一拍大腿：“所以這是消耗戰！”
    “看是寧天的攻擊先撐不住，還是白帝的時間法則先撐不住！”
    隨後，他又忍不住擔憂道：“那寧天……能撐得住嗎？”
    青木老祖頓了一下，隨後道：“既然他敢用這個戰術，自然是有信心的。”
    是的，論消耗。
    寧天是有信心。
    他擅長醫藥，識海裏的頂級丹藥，絕對不少。
    他掌握的生死法則裏，也有可以供應給他海量的生氣。
    還有，識海裏從青木宗、淩霄山、龍淵穀薅的以“億”為單位的靈石，
    然後，還有鎮仙塔！
    最後……他“借力”過來的小天，可自稱“神尊之上”！
    以上種種算下來。
    寧天是絕對不怕消耗的！
    “那就看，我們誰先撐不住！”
    白帝冷冷吐出這句，雙手顫動，熾熱的火柱接二連三地爆發。
    高天之上，像是盛放出了一朵火紅的花，每一縷花蕊在騰躍在高天頂端時，震裂空間，然後向著寧天爆衝而來。
    在這之外，還有鋥亮的黑光，細細密密、一層疊著一層，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籠罩向寧天！
    那是創造法則的“無中生有”！
    或許寧天能擋住一道黑光。
    但黑光那麽多、那麽密，他擋不住的！
    隻要有一道黑光浸入他的神魂，寧天有片刻的失神，他都能贏！
    而寧天也動了。
    極速法則，空間法則，時間法則。
    三個法則的交錯中，他的身影瞬間模糊。
    火光或許抓到他了。
    鮮血潑灑而出，但很快被一縷翠綠的生氣止住。
    黑光或許也沾到他了。
    微微失神。
    白帝的一拳，猛地轟擊在他胸膛之上，胸骨碎裂凹陷，心髒破損！
    但很快，一道紫色流光閃爍，時間回溯發動！
    寧天恢複如初！
    隨後，就是再次爆發的，如瀑一樣的劍光。
    寧天不怕消耗！
    靈氣沒了，靈石有！
    受傷了，生氣有！藥丸有！
    重傷垂死，那就時間回溯！
    寧天隻堅持著，爆發出一劍又一劍。
    刁鑽狠辣的。
    直指要害的。
    鋒銳無比的。
    他根本不追求一擊必殺。
    寧天追求的，是長久的、連綿不絕的攻擊頻率！
    他要拖！
    拖到白帝的時間回溯耗盡！
    拖到最後，再一擊必殺！
    白帝的臉色，這一次真正地變了。
    他隱約能感覺到，論起消耗，自己似乎比不過寧天！
    寧天掌握的東西，數不清的多！
    噗嗤！
    左胸被一劍刺入，深可見骨的傷口裏，心髒狂跳！
    白帝不得不動用時間回溯。
    瞬間複原！
    可不多久，他的脖頸被一劍洞穿！
    鮮血潑灑而出，劇痛讓他眼前一黑。
    紫光閃爍，傷口消失！
    緊接著。
    他的腰腿間，筋肉齊齊斷裂。
    大片鮮紅狂湧灑落。
    紫光再現！
    ……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白帝狠狠一咬牙，隨後怒吼一聲：“時停！”
    嗡！
    濃鬱的紫色流光瞬間擴散。
    寧天那快到極致的身影，猛地停滯了下來。
    時間停止！
    是時間法則的另一技能！
    將時間法則掌握到了“出神”境界的白帝，自然掌握著“時間停滯”這一技！
    隻是這一技發動起來，消耗十分恐怖，白帝也不會輕易使用。
    可這一刻，白帝被逼得不得不用！
    此刻，寧天如同陷入萬丈泥潭，僵在原地！
    而白帝臉上浮現一抹冷笑，閃現至他身前。
    “不好……！”
    高天之下，龍淵老祖一聲驚懼交加的怒吼。
    “殺了你！”
    白帝表情猙獰，張手一抓！
    一束火焰凝聚的細線，貫穿了寧天的胸膛！
    好在，寧天能動了。
    在時間停滯的刹那，寧天發動了“時間加速”。
    讓他終於擺脫了“停滯”。
    而他這一動，躲開了瞬殺的可能。
    白帝的火線，隻在寧天的胸口炸開一個碗口大、前後通透的空洞！
    卻不能立刻要了他的命。
    “回溯！”
    寧天毫不猶豫地催動了時間法則！
    嗡！
    紫色的流光瞬間包裹住他胸前的空洞。
    隻是片刻，血肉、骨骼、內髒重新“生長”回來。
    寧天恢複如初了，可代價也是有的。
    他手臂上的時間之紋，也在這一刻悄然加深。
    時間之紋這東西，很公平。
    “出神”境界的時間法則會有，“精通”境界的時間法則也會有。
    甚至因為寧天之前用的次數不少，他的時間之紋，比白帝的更黑一些！
    可寧天沒有絲毫停滯！
    再來！
    再來！
    他死死盯著消耗巨大、臉色陰沉的白帝，手中的昭歲劍，不斷嗡鳴著抬起。
    白帝也死死盯著他，時間停滯、無中生有、火雨焚天，交替著不斷出現。
    寧天在流血。
    白帝在受傷。
    寧天在恢複。
    白帝在痊愈。
    兩人的身形在高天之上，不斷閃爍糾纏，這一次爆發得更加歇斯底裏。
    寧天與白帝的身影，閃爍、碰撞、分離，再碰撞！
    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轟鳴！
    鮮血與破碎的肉塊，混雜著焦黑的碎屑，不斷從高天之上灑落。
    白帝洲的天空，在這一刻已然化作沸騰的煉獄！
    “嘶……”
    看著這一幕，龍淵老祖都覺得渾身肉疼。
    趙萬合更是半張著嘴，顯然吃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一戰打得，實在太凶太凶了！
    隻是旁觀，都覺得渾身劇痛。
    而此時，高天之上，白帝猛地停住，高聲一喝：“我的時間回溯，隻能用最後一次了！”
    說著，展露出自己的手臂筋肉。
    上麵，一道複雜的紋路，已經漆黑無比。
    白帝盯著渾身是血的寧天，目光複雜到了極點。
    此刻的他，對寧天絕不再輕視。
    隻有尊重，欣賞和讚歎！
    這是強者對強者的認同！
    “你呢？”
    他反問寧天。
    寧天垂下的昭歲劍，緩緩滴落著血液。
    那是白帝的血，也有他的血。
    他也抬起了手臂，露出時間之紋：“我也是最後一次。”
    “那就，最後一戰定勝負！”
    白帝朗聲開口：“如何？”
    “來……！”
    寧天沒有猶豫，瞬間動了。
    下一秒，寧天已經出現在白帝的上方、下方和後方！
    是的，三個方向！
    三個寧天！
    而且，每一個寧天都是真的！
    但這不是時間法則的“過去、現在和未來”！
    而是寧天爆衝而來的速度不同。
    彼此之間的時差是萬分之一個呼吸！
    三劍，直接切向白帝！
    狂風撕裂空間，音爆橫掃整個高天。
    而白帝也衝向寧天。
    他調動了自己殘餘的全部力量，灌入了創造法則之中，催動了創造法則最終的一技！
    一團灰色的光，在他雙掌之間誕生。
    那光團出現的瞬間，周圍的光線、聲音、甚至是空間本身，都瘋狂地被其吞噬、湮滅！
    它代表著創造法則的終極。
    那是接近“無”的具象化！
    “萬物……歸墟！”
    白帝帶著光團，接近寧天！
    轟！
    寧天的三劍，斬空了。
    是的，空了。
    在白帝接近寧天的那一刹那，時間法則再次發動，時間加速催化了白帝的動作。
    寧天斬向的白帝，因此變作了一個殘影。
    而真正的白帝，來到了寧天身後。
    附著著灰光的手，從後往前穿透了寧天的胸膛。
    手指深陷入肌肉之中，將裏麵的骨頭捏得粉碎，甚至還抓住了寧天的心髒。
    “不好意思，我的時間法則，到現在為止……才剩下最後一次。”
    白帝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原來他剛才說的“最後一次”是騙寧天的！
    他笑著：“勝負……已分！”
    話音落下，他當即就要捏碎寧天的心髒。
    可下一秒，白帝的胸口，猛地爆出一道劍光。
    是江裂雲！
    千丈之外的白帝洲地麵。
    已經修複了大半身體的江裂雲，長身直立，他手中空無一物。
    他的本命劍，此時正在白帝的胸口！
    原來，就在剛剛，江裂雲爆發出了自己最巔峰、最恐怖的一劍。
    正中白帝心口！
    而此刻的寧天，伸手就握住了那穿透出來劍尖。
    鋒利的劍刃瞬間切入了他的血肉，但他不覺得痛，反而死死握著劍身，重重往下一切！
    嗤！
    白帝的半邊身體，被切開了。
    血肉、骨骼，袒露出來。
    無數鮮血潑灑到了白帝洲的地麵上。
    而白帝抓著寧天心髒的手，早就動不了了。
    寧天一步步退後，胸口洶湧的血染透了衣袍，卻被紫色的流光瞬間恢複如初。
    看著整張臉都慘白無比的白帝，寧天淡淡道：
    “不好意思，我的時間法則，也不是最後一次。”
    “現在……勝負已分！”